第一百一十四章 雙面
公公進來了，李慧慧看到公公以後，連忙蹲在地上，假裝被欺負的可憐兮兮的樣子，面帶委屈的說:“我知道你不想吃飯，我知道你沒有辦法接受現在的這個樣子，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你說你不吃飯怎麼可以，飯就這樣被你打掉了，這可是我親手給你煮的粥！我真的好難過，大姐，都是我不好，沒有做出來你想要的口味，可是大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想要吃什麼，我真的不知道啊！”
李慧慧變臉變得超級快，快到就連我都沒有反應過來，婆婆看到李慧慧的這副偽裝的模樣，又一陣嘶叫，可是那微弱的從嗓子眼裏發出來的聲音，只會讓人厭惡，根本沒有一點去同情她的想法。
我想要開口，而李慧慧卻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她看着我，她的嘴型明顯是咬着“顧城”兩字！
我也狠狠的瞪着她。
公公看到蹲在地上的李慧慧，別提有多心疼了，光是看那表情就足以看得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慧慧哎呀一聲，看過去，只看到她手指上有血流出來，她的手指被飯碗碎片劃破了，這個女人的心計太大了，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能夠把公公騙的團團轉。公公趕緊跑過去，扶起來李慧慧，對着一旁傻傻看着的保姆大聲吼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把這裏清理掉，難道還想要讓太太被割傷嗎？”
那個保姆聽到后，趕緊嗯一聲出去拿東西去收拾這裏。公公包紮好李慧慧的傷口以後，看着婆婆說:“你都成了這個樣子了，還是一點兒也沒有做長輩的樣子，你就不知道安安靜靜的養身體嗎？跟李慧慧這個小姑娘鬧，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現在你又給我演這一出，是不是真的想要我把你趕出去你才安心！”
看到公公的婆婆，本是抱着一絲幻想，然而被公公一頓狠心的批評后，神色瞬間黯淡下來，她怎麼會想到，這個男人現在越來越狠心。公公嫌棄的看着婆婆，更沒有上前一步，或者坐下來問一句餓不餓，身體還好點兒沒有，只是那厭惡的眼神更加厲害，似乎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根本就不想觸碰一下，也不想跟這個女人有任何一點兒關係。
“顧禮，你就不要怪大姐了，這件事情跟她沒有關係，都是我不好，我沒有能力，都是我不好！”李慧慧說著還裝出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看着實在是受不了了，這個女人，到底是多麼能裝。
這演技……其實要說還是可圈可點的，細心點的，仔細去看看，還真的能夠看穿，但是偏偏……可是公公就是相信這樣的李慧慧，一個男人看到這麼楚楚可憐的女人在他的面前，肯定心都快要融化了，更別說是公公這樣的男人。
只能夠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公公抱住李慧慧，關心寵愛的說:“寶貝兒，這些不是你的錯，你為了這個家付出了那麼多，我都是看得見的，她這個人我自己也很清楚……一向是霸道慣了……”
說著，公公扭頭盯着床上的婆婆，一臉厭惡情不自禁展現在臉上，語氣也很不好:“寶貝，以後她這裏的事情就讓保姆去做，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作的，你不用管了！”
話語之間的狠，你根本就想像不到，連我這個旁觀者聽后，都渾身發怵，那是一種發自骨子裏面的冷，李慧慧跟公公在婆婆的面前秀恩愛，絲毫沒有顧及到婆婆的感受，我看到你婆婆眼角流下了眼淚，她的緊緊抓住被單，好像稍微不小心就能夠把床單抓破一樣，然而，她的憤怒，她的絕望，還有她的傷心，再也不會有一個男人來包容與安慰，她像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不明物體，隨時都可能墜入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李慧慧在公公的懷裏，甜膩膩的說:“親愛的，你不要生氣了，我把我們的房間佈置成了婚房，以後我們兩個就可以有自己的獨立世界了。”
說著，李慧慧還故意看一眼床上不能動的婆婆，而婆婆一臉詫異，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公公撫摸着李慧慧的頭髮，溫柔的說:“這個家總算有一個會顧家的女人了，寶貝兒，有了你，我什麽都不用操心了。”
然後，公公看着我跟婆婆，說:“忘記跟你們說了，五天以後我跟李慧慧就要結婚了，趙楠楠，你就都通知一下吧。”
我點點頭恍然大悟，原來這些天李慧慧忙着把家裏弄成這個樣子，為的就是自己的婚禮，而她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也就是因為快要結婚的緣故吧。只是中風的婆婆，除了在床上掙扎，沒有任何可能阻止他們的行為。
公公說完就抱着李慧慧離開了這個房間，留下我跟婆婆對視着，婆婆同樣狠狠的瞪着我，我沒有理會她，還能怎麼理會她呢，難不成她想要我去阻止他們的婚禮嗎，還是說她覺得我也是想要謀害她的人！算了，我現在都有點兒亂了，婆婆什麼時候能好，我也不清楚，這個家還真的是被這兩個女人弄得雞飛狗跳的！
只不過，我很不想參加李慧慧跟公公的婚禮，這簡直就是變態好嗎，我知道其中所有的事情，心裏不免對這些人我有一些很噁心的感覺，我只想趕快過去吧這一切。
婆婆一直在床上呻吟，我們都沒有再進去理會她，只有那個保姆在裏面很嫌棄的罵婆婆，有時候保姆聽到外面有人過來，也就相應的壓低聲音，可是，當我們都走過去的時候，保姆又放肆的開始侮辱婆婆，有時候婆婆實在受不了，就會聽到各種東西摔倒地上破碎的聲音，那個房間，就好像是在進行一場很重大的戰爭似的，反正我每次經過，顧城都會拉着我快速離開，他冷麵着，我們對於這件事都保持着……默契的沉默。
顧城……是恨着偽婆婆！這點……哪怕是已經十幾年了，依舊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公公和李慧慧卻像是兩個處於極度甜蜜的狀態的情人，而這一切……卻是又是建立在另外的女人的痛苦之上……
十幾年是這樣，現在只是重複罷了！
顧城都是淡淡的，看上去無悲無喜……
但是只有我知道……他最近抽煙抽得有些多了！
他只是對我說道：“楠楠，答應我……不要去插手他們，不要去站在他們的任何一方，你就安靜的當一個旁觀者，可以嗎？”
而我只是緊緊的抱着他。
公公和李慧慧他們在我們大方秀恩愛，對於我們這些人，我們根本就好像是空氣一樣，婆婆更加不用說，本來就不招人待見，現在她只能在自己的房間裏亂喊亂叫，沒有人願意上去多看她一眼，除了顧北，有時候還會過去看看。
這個晚上，公公抱着李慧慧甜膩膩的說:“親愛的，我要出去兩天，等回來我們就辦婚禮，你一定要在家乖乖的等着我回來，好不好？”
公公要出去？聽到這句話，我看到李慧慧露出了的笑容，她雙手勾住公公的脖子，在公公臉上親上去，嗲嗲的聲音說:“親愛的，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你一定要早點兒回來阿！”我明顯是看到了……李慧慧眼睛裏面的精光和興奮！
我不禁冷笑一聲，我想李慧慧一定很希望公公出去吧，只要公公不在家，她就可以為所欲為。這個家也沒有什麼人能夠把控的住這個女人，而且現在婆婆成了這個樣子，李慧慧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不整死婆婆才怪呢！而這個女人，在公公的面前裝的如此完美，把公公騙的真的是團團轉，公公還以為這個女人是他娶回來的一個寶貝呢，如果有一天公公知道，李慧慧是這樣的一個女人。會不會氣的暈過去！
這兩個人一直在客廳里膩歪了半天，才分開，於是公公也就出門而去。我在這裏看着他們這個模樣，差點兒沒有吐出來，要不要這個樣子，人家年輕人都沒有跟他們如此難捨難分，一看公公就知道，年輕的時候也不是一個安生老實的人，不知道在外面背着婆婆偷偷跟多少個女人在一起過，只不過婆婆一直不知道罷了。
我上樓，顧城這個時候終於回來了，我幫助他把衣服脫下掛起來，然後走過去看着他說:“跟你說一件事，你爸五天後要跟李慧慧辦婚禮，他讓我跟你說一聲，你到時候也跟顧北說一句吧！”
顧城並沒有因為這樣一個消息有什麼反應，只是淡定的說:“知道了！”就如同是聽到一個新聞罷了。
我皺着眉頭問顧城:“你這幾天，真的還好嗎？我老是覺得……你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看起來更加的反常！”
顧城冷笑一聲，說:“我反對他就能聽我的嗎，他娶那個女人的時候，和那個女人在我媽的床上鬼混的時候，顧忌到我媽媽嗎？所以……他愛的從來只有他自己！”
我聽的出顧城話里滿是對公公的恨意，顧城始終無法從他媽媽的陰影之中走出來，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顧城能做的也只能是對公公視如陌生人，對於顧城來說，這也不是他想要的。我心疼他，然而我能做的什麼都沒有，我除了抱抱顧城，什麼都做不了。
顧城摸摸我的頭髮，他好像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反倒是安慰起來我說:“傻瓜，你放心吧，不過，他既然想要現在的逍遙，那麼他就一定會受到相應的懲罰！”
我在顧城的懷裏突然一怔，我根本不明白這個男人再說什麼，什麼叫做懲罰，他說的話好像已經篤定公公會有報應似的。
此時我已經是相信了……顧城一定是有計劃，他有事情瞞着我！
然而我還是緊緊抱住了顧城，不管怎麼樣，我相信顧城做的事情，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只要是他做的，我一定在背後默默支持他！
我收拾了大大的一堆衣服，想要去洗衣房，然而經過婆婆的房間的時候，有擊打的聲音，我向裏面一看，婆婆怎麼掉到了地上！整個人別提有多麼狼狽了，我跑過去，看着地上的她，嘆口氣說:“怎麼掉到了地上呢，保姆呢？”
我想要扶起婆婆，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力氣來扶起她，簡直就跟死豬一樣，我只好跑到門口大聲的喊起來:“王阿姨，王阿姨，你去了哪裏！王阿姨！”
可是無論我怎麼呼喊保姆，始終看不到保姆的身影，我就受不了這個保姆了，怎麼這個時候不見了，李慧慧到底是怎麼找人的！而這個時候，我卻把李慧慧叫了過來，李慧慧像一個妖精一樣，扭動着腰肢走了過來，尖細的嗓音喊道:“怎麼了怎麼了，我讓她出去給我買夜宵去了！有什麼事情嗎？”
這個女人，說話都這麼讓人討厭，不是說我同情婆婆，是本來就照顧婆婆的保姆，怎麼可以隨便就離開呢，婆婆現在本省就是一個癱瘓的人，必須有人時時刻刻在身邊的，你看，現在她掉到了地上，你說沒有摔出毛病還好說，可是萬一出事誰能擔當的起！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一條人命吧，這個李慧慧簡直太過分了，我狠狠的瞪着這個女人，恨不得她走過來的時候腳崴了！
我冷冷回到:“你自己來看一下，保姆怎麼可以隨便離開呢，你難道不知道婆婆這裏根本就離不開人嗎，出了事公公怪罪上怎麼辦？”
我知道我當時的情緒確實有點兒過激，可是我真的受不了這個女人一副她是老大，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簡直就是有種欠揍的感覺。所以，我不友好的話語，也讓李慧慧很不爽！李慧慧走過來，瞪着我，好像隨時準備要跟我打一架似的，哼，要打就打，我才不會害怕你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走進來，看到地上的婆婆，反而沒有任何愧疚，竟然雙手抱在胸前，冷笑一聲，說:“原來就是這個事情阿，你也太着急了吧，不就是掉地上了，摔不死的，讓她自己爬上去不就好了，還在這個屋子裏大吵大鬧的，我還以為死人了呢！”
李慧慧的每個字都說的很刻薄，好像咒不死婆婆她不想要停下來，而婆婆在地上聽到李慧慧的話語，更是氣的兩眼瞪得老大，我都感覺婆婆的臉漲的快要爆炸一般，她喉嚨裏面發出嗡嗡嗡的聲音，憤怒的瞪着李慧慧，就如同只要是條件允許，她就會立刻撲過去，撕碎了李慧慧。我看着這樣的婆婆，無奈的嘆口氣。
我說:“別看了，還不過來幫一把，難不成讓她今天晚上都在地上嗎！”
可是李慧慧根本就不聽我說的，在那邊一動不動的站着，還站着冷嘲熱諷的說:“地上就地上唄，反正現在天氣那麼熱，地上反而涼快呢，在床上別起了虱子，多噁心！”
我無語了，這女人的這張嘴矯簡直就絕了，婆婆聽到更是生氣，憤怒的瞪着李慧慧，可是她再怎麼瞪着李慧慧也根本就沒有什麼辦法，婆婆的眼珠子都快要從眼裏蹦出來了。我只好再次要求李慧慧過來幫忙，畢竟讓婆婆在這個地上睡一晚上根本就不可能，那不是真的要弄死婆婆嗎，我雖然痛恨婆婆對我的所作所為，可是我也不會狠心的跟一個病人計較！
我走到李慧慧跟前說:“你要是還想要裝的話，裝賢惠，裝大方的話……麻煩你還是要有點技術含量和職業操守的，裝X也是要有持久性的，萬一你要是這副德行……真面目被瞧見的話，那麼被1戳穿了，可就不好玩了！”
結果她走過來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冷笑着，絲毫沒有想要繼續理會我的感覺。
李慧慧走到婆婆的跟前，朝下面冷冷的盯着她，然後直接一腳踢開婆婆跟前的拐杖，說:“現在知道什麼叫做痛苦了嗎，你說你那個時候要是能夠對我好一點兒，現在我還會這麼對待你嗎，哎呀，不過也說不一定，你這個老女人還就是喜歡人家這麼對你，不然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敗者為寇！”
婆婆狠狠的瞪着李慧慧，然而她還是沒有辦法開口所以一句話，更沒有辦法站起來跟這個女人打一架也好，就連我站在這裏，都想要婆婆能夠逆襲，可是想還只是想，我看到的除了李慧慧對婆婆的侮辱以外，什麼都看不到。
李慧慧根本就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是啊，她肯定要趁着公公離開的這幾天好好折磨一番婆婆。
我皺着眉頭，說道：“你夠了沒有？不願意幫忙的話……就滾出去！”
李慧慧卻是瞪着我，說道：“要你聖母啊，要你多管閑事啊……你要是看不慣的話，就給我滾……大門都是敞開的……我告訴你，你最好嘴巴給我閉上，要是從你的嘴巴裏面漏掉了什麼……我只能夠告訴你……顧城……你會害了你老公的！”
顧城……李慧慧的眼睛露出的詭異目光，讓我覺得……事情彷彿和顧城某種聯繫。
“大姐，我發現你這次中風以後，更加老了，你看你臉上的皺紋，簡直就跟八十歲的老太婆一模一樣，我要是你，根本就沒有信心在這個家待下去，你的男人不愛你了，他現在看到你就像看到了街道上乞討的老太婆一樣，我真的為你感到可憐，成了這個地步，還不如一頭撞死呢！”李慧慧步步逼着婆婆，她恨不得現在就讓婆婆消失！只要婆婆不在這個家，她就可以沒有任何顧慮！
這個時候，我看到婆婆突然使勁向前一挪，發出了老綿羊一樣的痛苦的吼聲，然後婆婆順利的拿到一旁的拐杖，對準李慧慧，使勁的打在了李慧慧的身上，李慧慧沒有想到婆婆會來這麼一招，吃疼的大聲叫了一聲，然後捂住腿，眼睛裏都快要有火冒出來了，她瞪着婆婆，大聲的喊道:“你這個瘋女人，你是不是有病，我告訴你了，這兩天你別想要吃飯，你就餓死吧！”
而婆婆根本就沒有理會李慧慧，拿起拐杖還想要朝着李慧慧打過去，這次李慧慧倒是反應了過來，奪過拐杖，朝着遠處扔出去！而此時，顧北正好從門口進來，拐杖恰恰打到了他的身上，顧北愣在那裏，大聲的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媽，你怎麼躺在了地上！”
此刻，李慧慧反應出奇的快，立馬蹲坐在地上，拉住婆婆的手，根本忘記了自己的疼痛一般，焦急的說:“大姐，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要好好的休養才是啊，你這樣鬧騰着，可不是讓自己的病更加嚴重！你就算是不為我們着想，也要為顧北想一想阿，你這樣傷害自己是何苦呢，今天還好我過來了，要是我不過來，你出什麼事我們可怎麼給顧禮交代，他就出去兩天的時候，難道這兩天內你就要這樣折磨自己嗎？”
李慧慧的話簡直就好像之前準備好的一樣，她這麼說就是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婆婆的身上，她意思婆婆是想要故意折騰，然後她好心的奪過了拐杖，這樣一來，她倒是成了好人。
顧北聽到李慧慧這麼說，自然很緊張，按照常理來推！婆婆一直就是一個很要強的女人，現在癱瘓在床，說不準就做了這種想不開的事情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顧北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男人就是這個樣子，總是被女人用一些好聽的話語而騙了過去。
顧北跑到偽婆婆的身邊，一把把偽婆婆抱了起來放回床上，說:“媽，你怎麼能夠想不開呢，你要是走了，我可要怎麼辦，你難道就不知道為我想一下嗎，媽，你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你就安心的休養啊……”
顧北說著眼睛都給紅了，真一副大孝子啊！
眼前的一幕讓我分明就是覺得很諷刺！
而偽婆婆只能瞪着李慧慧，那眼神恨不得是要將李慧慧撕碎了！然而顧北根本就不懂他的意思，喉嚨發出的聲音就好像對這個女人的不滿一樣，李慧慧得意的盯着婆婆，嘴臉露出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