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噩耗襲來
元卿回她一個微笑：“嗯.保重.”
車門被打開又被合上.胡悅寧拎着兩隻大包快步的走上行人路.扭頭看向身後時.元卿的車子已經不見影蹤.
胡悅寧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自己的感受.但是既然決定了要暫時地分開想想清楚就必須要堅強.胡悅寧強打精神沖向了不遠處的賓館.這個賓館離超市很近.麥小涼開了一間房把兩隻包安置好了之後匆匆趕往國鼎VG總部去上班.
VG這邊的同事們對胡悅寧依舊很熱情.其實她同元家的關係她覺得也就那樣.只是這些人還不知道.
等他們知道了她今天正式和元卿“分居”就不會對她這麼熱情了.胡悅寧做如是想.
她又想.也許人家根本就沒有想這麼許多.只是她自己的遭遇太彪悍了.故此習慣性的臆測他人的用心.
也許找到住處之後應該考慮和COCO她們說一下.直接到店裏啟動工作才是.總是待在VG這邊.感覺怪怪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胡悅寧抽空去了銀行一趟.其實說白了.她已經很久不去銀行取錢了.之前她沒上班時算是個“全職太太”.一日三餐都有元卿管.就連日常買菜什麼的都是家政阿姨負責了.所以她身上本來就沒多少現金.
胡悅寧用的還是在她蘇醒后.妹妹胡欣寧來看她時.偷偷塞給她的銀行卡.說是她這個做小姨的給親侄子POCKY存的一點零用錢.
對不起兒子.媽先挪用點.以後給你加倍補上啊.胡悅寧於心裏默默地向POCKY隔空懺悔着.
如果可以.她也不會挪用POCKY的“成長儲備金”.只是剛剛去交過賓館的押金之後.胡悅寧身邊已經沒多少現金了.
到自動櫃員機上取了五千塊錢出來.然後胡悅寧習慣性的點了餘額查詢.然後她的手顫抖了一下.
胡悅寧眨了眨眼睛.她再次看了一下卡上的餘額.然後她把五千塊錢和皮夾都收回到手袋裏.她用左手緊緊的把包抱在懷裏.看了看四周.這個自動櫃員機不會是被人裝了什麼裝置了吧.胡悅寧快速的取出銀行卡.
轉身走了兩步之後胡悅寧撤回頭.她把卡放到了另一個自動櫃員機裏面.胡悅寧小心的輸入了密碼之後再次按了餘額查詢.餘額顯示的位數太長.胡悅寧再三確認了小數點的位置然後伸出右手一位一位的數小數點前面的位數.
八位數.
是的.真的是八位數.
胡悅寧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欣寧說的這張卡里是有兩萬塊的.而且事後她怕欣寧沒個數.多給POCKY錢.也通過電話銀行服務查實過了.當時的的確確帳上只有兩萬塊而已.
胡悅寧收回銀行卡.她快步的走出了銀行大門.
漫無目地地走了會.越來越坐立難安.胡悅寧下意識的掏出手機.等她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的時候手機屏幕上已經顯示出元卿的手機號碼了.
不成.這才剛剛宣告暫時分居.怎麼又找他去了..胡悅寧啊胡悅寧.你就這點出息了.
胡悅寧咬牙站住.她想了一會兒之後按下了手機里一直存着的老媽胡寧的手機號碼.手機聽筒里的機械女聲反覆的在說：“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胡悅寧掛斷電話后撥通了胡寧服裝廠辦公室的電話.電話響了三聲之後傳來一個女聲：“您好.哪位.”
這不是老媽胡寧的聲音.雖然隔了幾年.但胡悅寧還是在第一時間裏就聽出了這接聽電話的人不是老媽.
胡悅寧遲疑的開口說道：“啊.您好.請問胡寧在嗎.”
電話那頭女聲答道：“哦.她請了長假.”
胡悅寧正要說話那邊忽然說道：“是..悅寧吧.”
胡悅寧呆了呆.才嗯了一聲：“啊.是我.”
“我是你孫阿姨啊.”孫阿姨驚訝的問道.“你媽媽去照顧你爸去了你不知道啊.”
胡悅寧心裏咯噔一下.她急道：“照顧我爸.我爸怎麼了.我……我現在人不在長寧……”
孫阿姨答道：“說是病了.你別急.也許不嚴重.你媽也許是怕你擔心才沒告訴你.”她不知道胡悅寧已經離開長寧幾年了.胡寧也沒有和她說起過家裏的情況.
胡悅寧連忙說道：“哦.我知道了.謝謝您.孫阿姨.再見.”
電話掛斷後.胡悅寧想了想再次按下了老媽胡寧的手機號碼.可是對方仍舊是關機.
現在該怎麼辦.胡悅寧扶住腦袋想了又想.打電話給胡欣寧.她號碼按過後又取消掉了.如果欣寧知道的話一定會藏不住事兒跟她說的.上周末欣寧才剛剛和她通過電話閑聊的很是開心.所以她應該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眼下.老媽去照顧老爺子必定是通過姨媽王屹找關係的.因為她知道老爺子雖是有了減刑的機會.但人身自由還是有限定的.唯今之計也只有找姨媽王屹了.
姨媽王屹電話很快被接通.胡悅寧迅速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道：“您好.那個.姨媽.我想請問您一件事情.”
王屹對於胡悅寧這個突然而來的電話很是莫名.不過她仍是笑着答道：“嗯.我在聽着.悅寧.你有什麼事.別著急.慢慢說.”聽得出來.胡悅寧似乎有點急於表達.可是嘴舌卻跟不上來的感覺.
胡悅寧問道：“我爸爸.他是不是生病了.”
王屹愣了一下.胡悅寧即刻解釋道：“就是秦力.”雖然老爺子和老媽早已離婚了.可是血緣上他仍是她老子.
王屹這才應道：“嗯.的確是這樣.”
胡悅寧又問：“聽說.我媽她去照顧他了.姨媽.你知道我爸是什麼病嗎.”
王屹遲疑了：“你媽.她沒有告訴你嗎.”她也不知道胡寧和胡悅寧這對母女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聯繫了.
胡悅寧聽到耳中更加心焦：“我聯繫不上她.她關機了.是不是病得很嚴重.我爸他究竟怎麼了.”
王屹卻答非所問道：“悅寧啊.怎麼你身邊很吵.你現在外邊嗎.阿卿知道嗎.”
胡悅寧心急道：“姨媽.請你告訴我.不管怎麼說.我還是秦力的女兒.”
王屹嘆了口氣.“悅寧.你先別急.這樣吧.你先告訴我你的地址.我們面談.好嗎.”
王屹的閃爍其詞並不是什麼好兆頭.胡悅寧雖然有時糊塗.可她人並不是真的傻.她的嗓音有點干啞：“姨媽.請您告訴我實情.好嗎.”
王屹卻不為所動.仍是相當地冷靜.她堅持地說道：“悅寧.告訴我.你的地址.”
胡悅寧不得不讓步.她報上了國鼎VG的地址.
王屹說道：“好的.我知道了.我很快就到.你安心在原地等我.”
胡悅寧的腦袋開始眩暈.強烈的不安幾乎就要擊垮她.她顫抖的說道：“姨媽.告訴我吧.”
王屹仍是果斷道：“悅寧.二十分鐘之內我會趕到.你等我.”
之後.王屹便果斷的收了線.
胡悅寧抓緊手包大步的向國鼎樓下奔去.
二十分鐘后王屹如約地出現在胡悅寧的視線內.胡悅寧上前一把抓住王屹的手臂問道：“姨媽.我爸……他究竟怎麼了.是什麼樣的病.”
王屹握住胡悅寧冰涼的右手.她放緩了語氣說道：“半個月前秦力突然暈倒.查出來腦部有腫瘤.我通知你媽胡寧過去.之後轉院查了.是肺癌.已經轉移到腦部.現在他人現在也在帝都.正在接受治療.”
胡悅寧的面孔忽然石化.王屹嘆了口氣說道：“開始是想瞞着秦力本人的.但是.他已經猜到了.前天早上.他跟我說.想見見你.但是又覺得沒臉見你.所以.他讓我幫他把一筆錢打到你的卡上去.你那個銀行卡的號碼還是你媽告訴我的.”
胡悅寧捏緊拳頭.咬着牙說道：“姨媽.我爸……他在哪兒.”
“你跟我來.車子停在那邊.我帶你去見他.”王屹拍拍她的肩.領着她去了自己的停車位.
“悅寧.你見着了你爸……想說些什麼.”上了車.王屹平穩地發動后.輕聲問着.不過她並沒有側頭看胡悅寧.仍是關注着路況.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一定要去看看他.”胡悅寧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和着什麼.她現在的頭腦就是一遍空白.哦不.不是一遍空白.而是被“癌”這個斗大的字佔據着……一點空隙也不留.
太可笑了.他以為他留給自己幾個臭錢就可以瀟洒地拍拍屁股走人了么.沒門.自己這些年吃的苦.老媽那些日子流的淚.都是白流的么..他怎麼可以.他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呢.
胡悅寧豪無意識地緊緊地捏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掌心.她也渾然不覺.兩隻眼看似盯着前方.卻什麼也沒有看到.沒有焦距.沒有目標.有的只有茫然.只有不知不覺的濕意……
車廂內一下子變得很安靜.王屹打開了電台.莫文蔚那特殊的嗓音唱着那“若不是因為愛着你怎會有不安的情緒……”
雖然這首歌的名字是《愛情》.可是這歌詞.這唱腔仍是引起了胡悅寧心裏的共鳴.讓她不禁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