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年已成傷
我要你相信，你流過的眼淚，都會換算成幸福，還給你的。
“啥？你說啥?蘇照失憶了！”啃着鴨脖子的達子一聲咆哮差點震破我的耳膜，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達子咳的脖子根兒都紅了，我在一邊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你個笨蛋，又被卡到了吧，大笨蛋。”
達子正在拍着自己胸口的手猛地襲來，在我的大腦門兒上結結實實的彈了一下，我疼的呲牙咧嘴。
“你你你你你，你這個毒婦！”我指控。
“咳咳，咳，彼此彼此。”達子不忘反駁。
我們兩個都平靜了一會兒。時間一到，達子拿肩膀撞了我一下，“唉，木木，那個蘇照真的失憶了嗎？他跟你鬧著玩兒呢吧，你不是說他以前就愛逗你玩兒嗎！”
女俠您說話什麼時候這麼委婉了，我有跟你說過他是逗我嗎？他那是人身攻擊好不好。
我偷偷拿起一個鴨脖子，剛想啃一口，就被達子一個如來神掌劈掉在地，可憐的鴨脖子躺在地上，聲聲哀號着懇求我吃掉它。
我們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我跟你說正事呢，趕緊收起你那渴求的小眼神兒。”
我不滿的看了達子一眼，“民以食為天，這也是正事兒，天大的事。”
“你現在的天就是粥，別的沒門兒，所以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沒成功只能放棄了，我吞吞口水，繼續剛剛的話題，“他應該沒逗我，他那樣子不像在騙人，我看的出來。”
達子又啃了一口鴨脖子，我看的兩眼冒光。
補充好體力的達子大聲說：“你拉倒吧顏木木，就你那二傻子樣，是個人都能騙了你，騙不過你眼睛的，也只有豬了。”
達子，你好好說話，咱能不進行人身攻擊嗎！
我顏木木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交了這樣的損友來折磨我自己。
我低着頭，擺弄着自己的手。心想這雙手怎麼一直都是肉嘟嘟的，一點都不像一個大人。
以前趙可總是嘲笑我，他說：“木木，你看你這雙肉嘟嘟的手，我都擔心你哪天吃飯的時候咬了自己的手。”
趙可趙可！
那時候的趙可不知道，顏木木是不吃肉的。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關心罷了。
每一次想到這些，我都覺得自己真是傻的可笑。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那樣沒心沒肺喜歡一個人的日子，回頭看看，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了。
達子伸出手在我面前晃晃，“木木，你怎麼了，穿越啦！”
我搖搖頭，吸吸鼻子，“沒有，我只是想吃鴨脖子。”
達子一巴掌拍在我腦門上，“顏木木，你總是不長記性！你現在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呀，你現在病着呢，你是胃出血，不是牙齦出血，你腦子長泡了吧！”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摟住達子的脖子對着她一陣撒嬌，“達子，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我也最愛你，你對我最好了。”
達子稍顯嫌棄的推開我，“得得得，別跟我來這套，就算你說破大天我也不會讓你啃一口鴨脖子的。來吧，還有什麼招儘管用上。”
我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滾到床上，滾來滾去，哀嚎着，“算了算了，你饞死我算了，你這樣對我，我詛咒你以後買鴨脖都沒調料。”
估計這個詛咒對達子打擊有點大，她思考了一下，做出讓步，“等你好了我給你買一大袋，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好吧，就這麼辦吧。”
“趙可還來了。”
“什麼？趙可那孫子來了，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達子對着我的腦門兒又是一巴掌，“顏木木你什麼時候才能長點兒記性，我都說了不讓你和那孫子單獨見面了，你怎麼還這樣。這孫子還真會挑時間，專揀我不在的時候來！”
我估計我的腦門兒已經被達子拍紅了，連連求饒，“女俠您饒了我吧，我沒有和他單獨見面，蘇照也在的。”
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討厭趙可，那一定就是達子了。達子討厭趙可，不為別的，只是因為我。
我聲淚俱下的和達子講訴了事情的經過，當然，刪除了中間一些令人臉紅的片段。
達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下次那畜生再來，我一定要站在門口大罵他一頓，再給他打個殘廢，讓他再出來禍害人。”
我擺擺手，“算了算了，大不了以後我們再見到他繞路走，不至於發生正面衝突。”
達子猛灌一口水，“不過有件事我想不明白，為什麼趙可走的時候是氣沖沖的，他有毛病吧，他憑什麼氣沖沖的！”
這個問題我也很疑惑，只是還沒來得及想。
“在國外待的時間太長了，大概是受到了荼毒吧，腦筋不清楚了吧。”
吃飽喝足的達子心滿意足的和我躺在一張床上，我們兩個看着天花板發獃。
“木木。”
“嗯？”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你說。”
“你到底是怎樣做到把二丁藏了三年都沒被發現的，我覺得你真是牛氣哄哄的。”
“我用的方法你不是都知道嗎，幹嘛還問我！”
達子翻了個身，一條腿搭在我肚子上，“我在想，如果藏一個人的話，能藏多久。”
“幹嘛？你要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嗎，你最好給我封口費，不然我會去舉報的。”
“你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麼呀！”達子有些不滿的打斷我，“老太太因為你生病的事情，決定讓我過一陣子再去相親，你看老太太對你多好。”
這事，和我有關係嗎？好吧，我就自動腦補和我有關係吧！
“所以我們要慶祝一下嗎？你終於不用奔波在相親場上了。你說話能不能有點邏輯，找准中心思想。”
達子露出一點點嬌羞，她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顯現出一絲絲女性性狀。
她說：“我最近，好像喜歡了一個人。”
我說：“靠！這麼快就把周城忘了，你丫變的也太快了。”
達子的眼裏閃過一絲我不明的情緒，她說：“這個世界上男的那麼多，中國找不到外國也有，大不了找個黑人。我等了這麼久，等到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等下去了。這條路太累了，我不想在這課樹上弔死，是放棄的時候了。”
達子小聲說：“周城最近，新交了女朋友，是個韓澳混血，那是真漂亮呀，據說家世也很好。”
達子伸出手擋住我的眼睛，“哎呀木木，你不要用那樣的眼神，你看的我想哭。”
“達子，你難過嗎？”
達子抱住我，下巴枕在我肩膀上，“我沒關係，過一陣子就好了。我是誰呀，我可是萬能的女俠萬達。”
我感覺到肩膀處有一股濕熱，流進皮膚，蔓延到心裏。
樓道里不知道誰在放音樂，是達子最喜歡的陳奕迅，“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淚，不是為你而流，也為別人而流……”
“木木，如果沒有記錯，今年是我喜歡周城的第十年。過了今年，我打算放棄，我要放了他，也放了自己，我會幸福的，對吧？”
我會幸福的，對吧？
對，傻瓜，我們都會幸福的。
你要相信，我們流過的眼淚，都會換算成幸福還給我們。
達子走之後，我發現我的病號服上粘了一大坨眼淚鼻涕糊狀物，袖口被她扯開了線，連就床單也無辜被抓的皺皺巴巴的，估計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這傢伙，流這麼多眼淚，是想要多幸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