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都是我媽媽和爸爸
這一晚,我幾乎沒有睡着,每次閉上眼就看到琳琳苗條的S形身材,她胸口兩對肉球不停在我面前晃,每當我伸手去抓時,她就巧笑嫣然的跑開,然後我怒了,從褲子裏掏出一根十幾米長的肉色棍子打她,琳琳立刻就不跑了,平躺在地上抬起腿對我嬌嗔道:“快來,快進來啊。”
在夢裏,我一晚上都沒進去,她腰部以下的位置始終隔了一層灰霧。
第二天,陽光照在我臉上的時候,我立刻便醒了,看看錶,估摸着睡了不到一個小時,我躡手躡腳的下床,生怕把高老頭吵醒又被他找麻煩。
門口還是站着兩個紙娃娃,別人家都是用石獅子看門,也不知道高老頭弄兩個之人來當保安是什麼意思。
雙喜臨門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妖孽,晚上他們會活過來,一旦到了白天,就彷彿真是紙紮的,我也不知道高老頭讓不讓我出門耍流氓,便一步步挪到門口,和雙喜臨門商量起來。
“帥哥美女,我出去溜一圈,行不?”
“默認這個詞懂嘛?就是你們不說話代表了同意。”
“不說話,我可就走了!”
紙娃娃還是沒有反應,我喜不自禁,拉開門躥出去。
精神病院的早晨與外界有些不同,大家都是傻逼,早上不發點瘋,怎麼對得起傻逼的稱呼?
我的病房是444號,443病房門口蹲了一個蘑菇,一個老太太舉着一把黑色的大傘,不停嘟囔:我是蘑菇,我是蘑菇。
“蘑菇,你過來。”我揮手叫道。
老太太翻着白眼瞪我一眼:“蘑菇會走路?你過來!”
媽的,蘑菇不會走路難道會說話?我走到她身邊蹲下,小聲問道:“蘑菇,蟹棒在哪?”
蘑菇陰森森的盯着我:“你找他幹嘛?”
蘑菇和蟹棒是對黃昏戀人,手牽手在公園散步的時候是熱戀男女們白頭偕老的典範,但這些年輕人永遠也想不到,他們眼中扶持到老的兩個人其實各有家世,好像是一年前,蘑菇的老頭把他們的姦情抓了個現形,腦袋一歪,活活氣死了,兩個老人被世俗眼光指指點點,便買了毒鼠強準備攜手黃泉路。
可惜現在的毒鼠強連老鼠也毒不死,更別說滿身體毒素的人類。
假冒的耗子葯沒有成就兩位殉情的老人,反而造就了兩個精神病。
蟹棒的大腦神經被耗子葯弄得壞死,經常大小便失禁,每天清早,只要有太陽琳琳就會推着他下樓曬屁股,蘑菇問我找他做什麼,我當然不會說實話,而是賤笑着告訴她:“蟲子要吃涮火鍋,就差你和蟹棒了,他在哪裏?”
話應剛落,蘑菇沒了,不到一米六的老太太,短跑速度居然超越了博爾特,與此同時,滿樓道迴響着她凄厲的叫喊:“蟲子要吃火鍋了,毛肚,肥牛,你們快藏起來啊......”
媽蛋的,這個死老太太,連玩笑也開不起!
精神病人分好多種,有些是人格分裂,有些是患了迫害妄想症,而住在我們四樓的,全部是把自己幻想成非人類的東西,醫生為了治療我們,便起了代號,高老頭總說自己是一隻甲蟲,他的代號就是蟲子。
至於我,王傑在我的口供上改了幾個字,說我想娶別人的女兒娶不上,所以經常叫男人爸爸,求他們把女兒嫁給我,所以我的代號是:兒子!
我在樓道里晃了一圈,沒找到琳琳的身影,便索性下樓,最近我沒有發瘋,倒也沒有人看着我,只是出門的時候還是費了些周折,西紅柿和雞蛋拉着我,很嚴厲的指責我種族歧視,還讓我勸高老頭不要吃火鍋,西紅柿炒雞蛋才是真正的佳肴。
去你媽的,這幫精神病,真要把老子搞瘋了。
樓下是一個小花園,被高聳的圍牆,厚實的鐵門圍着。
正因為有這些防禦措施,我的那個護工才放心讓我下樓,本來我的護理人員是琳琳,可前段時間我差點淹死她,這才換成一個男人。
花園裏還站着不少人,我一邊搜尋琳琳的身影,一邊跟他們打招呼:“嘿,眼鏡蛇,玩着呢?”
眼鏡蛇是個十八九歲的女孩,併攏着雙腳,雙手背在後面,趴在地上一扭扭的向我蠕動,她不停吐着舌頭,一抽一抽的可愛極了,要不是因為她總愛咬人脖子,我真就放棄琳琳找她,不說別的,光看她在地上扭動時腰的韌性,我就恨不得騎上去。
見我下樓,眼鏡蛇嘿嘿冷笑:“兒子,來,讓我咬一口。”
“傻丫頭,為毛要把自己幻想成眼鏡蛇?你要是水蛭該多好?一定讓你吸死我。”我踩着眼鏡蛇的後背走過去,琳琳不在這裏,他們一定是去了花園深處,畢竟給蟹棒曬屁股這種事,還是要找個沒人地方。
“兒子,過來。”一棵桃樹下站着戴眼鏡的男人,他是三層的病人,深度迫害妄想症患者,以前我見了他都會遠遠的避開,因為他有兩種病,另一個是極度狂躁症,每一個被他認為會傷害他的人,都會直接打死。
今天我沒有避開他,因為他手裏捏着一個振動棒,就是女人用的那種,我這種小處男,看見這些東西就邁不動腿。
等我靠近后,眼鏡男神神秘秘的對我說:“兒子,有人要殺爸爸。”
“滾你媽的,說事就說事,別占我便宜。”有時候我真懷疑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精神病,他們叫我兒子,這是醫生給的代號,但自稱為爸爸媽媽,這是存心占我便宜吧?
我推了眼鏡男一把,他一米八幾的體型紋絲不動:“兒子,你要救爸爸,不然爸爸這次死定了。”我正要發怒,眼鏡男忽然鬼鬼祟祟的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塞進我手裏:“這些全給你,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十二點以前來三樓,爸爸還有很多錢,以後全是你的。”
眼鏡男有錢,他以前是個大公司的副總,但在精神病院,一切私人物品都要被收走,他的錢是哪來的?
我管他哪來的錢,有奶便是娘,眼鏡男有錢就是我爹。
我不動聲色的把錢塞進口袋裏,小聲問道:“爸爸,到底是誰要殺你?”
“一個人。”眼鏡男恨得咬牙切齒。
說得都是他嗎廢話,一條狗殺的了你么。
我拍拍他的肩膀,隨口說道:“行吧,晚上我去找你,你別關窗戶,我直接飛進去。”
心裏想着琳琳充滿誘惑的胴體,我哪顧得上理這個孫子,當下就準備繞過他離開,可他卻死抓着我不放,認真說道:“兒子,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晚上務必要來,我在太原有三處房產,存款二百萬,你救了我,這些全是你的!”
咦,這孫子說的有模有樣,難道他的病好了?
為了那二百萬,我決定拼一把:“爸爸,你叫什麼名字?”
“劉德華。”
麻痹的,還是個傻子。我勉強擠出個笑容:“晚上等我吧!”我從他身邊經過,他高聲呼喊,我撒腿就跑。
我還着急找琳琳,哪顧得上跟他玩什麼角色扮演。
摸着口袋裏五百塊錢,我心裏更加踏實,琳琳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兩千塊,還要起早貪黑的工作,高老頭說她欲求不滿,想來是不會拒絕我的,在精神病院的這段日子,我吃好喝好,早就洗盡了塵世鉛華,變成白白胖胖的小夥子,即便她有些不樂意,五百塊唰唰的扇她臉,還怕不主動獻身?
找到琳琳的時候,她正坐在蟹棒的輪椅上,蟹棒光着屁股在地上爬,也許是因為自稱蟹棒的原因,他是橫着爬的,琳琳看着他,腦袋聳搭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心中暗喜,憋了十八年的後果就是剛一見到琳琳,立刻就敬了禮,我走到蟹棒身邊,琳琳立刻警覺起來:“兒子,你怎麼來了?”
“別鬧,不要叫我兒子。”我飛個媚眼給她,示意她先安靜,便扶起蟹棒,給他提起褲子小聲說道:“老爺子,告你個不幸的消息,蟲子要吃涮火鍋了,咱們怎麼辦?”
蟹棒沒有擔心,反而撓着後腦勺問我:“他吃我們,跟你有什麼關係?”
麻痹的,你到底傻不傻?
我耐心的給他解釋:“你叫我什麼?”
“兒子!”
“對呀,你說我能不擔心你嘛?”
“頗有道理。”蟹棒高深莫測的點點頭:“為父該怎麼辦?”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着打死他的念頭,出主意道:“你現在回去告訴蟲子,說你和蘑菇是真心相愛的,求他放過你倆。”
蟹棒更迷惑,帶着眼屎的混濁雙眼上下打量我:“他要吃我們,與我們是不是真心相愛有什麼關係?”
“你傻啊?蟲子是精神病,對付精神病當然要用莫名其妙的辦法!”
“說的也是!”
蟹棒屁顛屁顛的跑了,我望着他的背影,擦擦額頭的汗水,精神病真難對付,怪不得人家說寧和聰明人打一架,不和傻子說一句話。
琳琳一直狐疑的盯着我們,見蟹棒跑遠,着急的大叫起來,我趕忙拉住她的手,真讓她去追蟹棒,到手的鴨子就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