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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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馬車碌碌.夏芸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街尾.而司徒爾嵐.則走進了司徒府.
大門緩緩敞開.裏面的光景不再.一間間緊閉的屋子.歪倒的竹子.沒有一點人氣.蕭條也落寞.
她轉身關上大門.瞬間.隔離了大街上一切的喧囂與熱鬧.甚至是那些看熱鬧的眼光.
直徑而走.她點足飛身.幾乎沒有停頓.直到穿過內院.到最裏面的一間房.
那間房說也奇怪.整個面都是牆.沒有門.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普通的牆.而司徒府的人.一直以為是在修葺司徒府時.工匠的失誤導致的空房.因為不影響平日裏的全景.也就沒有人去在意.
司徒爾嵐微微舒展內息.直到確認一個人也沒有.才俯下身子.在最角落中的一塊殘缺磚面上停了停.白皙的纖細玉指順着紋路往下摸索.轉了三圈.手勢與紋絲完全相合.
本來堅固的石牆忽然輕微震了震.一道青石門吱吱嘎嘎地打開.聽聲音.就知道許久未曾開起.門的厚度和牆一般.沉重非常.若非是熟知暗號的人.就算用深厚的內力.也不見得可以破牆而入.
司徒爾嵐緩步而入.臉上始終沒有任何錶情.在入門后.慣手地關上了門.
一切.又恢復如常.一排排的房間依舊鎖着.整齊地坐落於司徒府.鳥兒飛過.也會誤以為這裏一個人也沒有.
房間內.石牆后.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石室.卻承載了司徒爾嵐許多的記憶.
她甚至還記得第一次.司徒長帶着她來到這裏時.告訴她的每一句話.
司徒長說.這裏是司徒府真正的庫房.他所有的積蓄都在這裏.而他之所以攢這麼多.為的不過是有朝一日.假如司徒府遇到和楊家一樣的事情.司徒長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司徒爾嵐.到時候她就可以回到石室拿回這些錢財.好好地過下半輩子.
那時候司徒爾嵐只是一笑而過.說有她在.永遠不會讓這一天到來.她也告訴過司徒長.只要有她的一天.必定會保住司徒府.保護司徒長.往事歷歷在目.她卻食言了.
司徒長說過.伴君如伴虎.她怪他多想.他卻搖頭嘆息說她不懂.
如今司徒爾嵐懂了.而且懂得透徹.懂得心傷.司徒長知道.如果他入獄抄家.即使保住了她.也沒有任何錢財留給她.所以當初特意命人偷偷建了這個石室.存放着他這輩子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
司徒爾嵐抬了抬手.簡單的石室中.只有幾個大箱子和兩三個架子.架子上放得無非是皇上歷年來得一些賞賜古玩.而箱子裏.則是司徒長的年食俸祿.
她一個個的架子摸過去.曾幾何時.她也見到司徒長一遍遍地摸着.數着.然後感嘆.還是不夠她下半輩子的積蓄.
那時候的她.總是讓司徒長不要亂想.別再杞人憂天.卻不知司徒長或許早就知道.皇上有在江湖中安插眼線.更是知道要想查清楊家的真相.兇險不是一點點.可是每次見到司徒長.司徒長總是會笑着安慰她.告訴她沒事.卻一遍遍地打開石室.往裏頭塞點銀子.那時候的她.早該想到的.
俯身打開盒子.看到的.是塵封良久的銀子.不是完整的錠銀.而是碎銀.是司徒長一點一滴、日積月累攢下來的.
司徒爾嵐的眼眶又濕潤了.她仰頭.迫使自己不再流淚.不再沉浸在過往的悲傷中.可就是在抬眼的剎那間.她的目光被一個東西所吸引.微怔.
舉手間.一個白玉老虎落入掌心.司徒爾嵐的柳眉蹙了蹙.手指一轉.白玉老虎的底部.沒有皇家的印記.
按理說.凡是皇上賞賜的東西.都是會有專屬的印記.可是這一個.竟然沒有.
在她的印象中.司徒長的朋友並沒有特別富足的.哪怕有.也不過是酒肉之交、逢場作戲.以司徒長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收這樣貴重的禮物的.
她抬眼看了看一旁其他的架子.並沒有什麼不妥.卻在收眼的同時.又看了另外一個.斂眉間.把那個東西也一併拿了下來.
這一次.是一個扳指.一個純手工的羊脂玉做成的扳指.
翻轉了一周.又是沒有印記.就連半點瑕疵也沒有.質地之純又可見其的貴重.
會是誰送的.兩份貴重的禮物.同樣的沒有印記.
司徒爾嵐從來沒有過問司徒長的收禮之事.更沒有去關心過他擁有多少古玩錢財.在她眼裏.司徒長一向秉公.從不貪財.能讓他收下這些東西.其中必定是有淵源的.
司徒爾嵐凝神低思.轉眼間.把所有架子上的古玩都翻了一遍.也就是這一遍.讓她在石室里呆了好一會兒.
屈指可數的架子.寥寥無幾的寶物.不過數十大件.二十小件.卻有六樣東西.是來自於同一個人.同一個沒有印記的、不是從皇上賞賜那裏得來的人送給的司徒長.
雖然比不得皇上賞賜來得貴重.卻也算得是寶物.價值連城.司徒爾嵐把玩着手裏的古玩.目光怔怔.
究竟會是誰送的呢.
想起此番前來的目的.司徒爾嵐收回神來.從袖中掏出一個包袱袋.把箱子裏的碎銀子全部裝了起來.至於架子上的古玩.她一個也沒有拿.不僅是因為不方便攜帶.更是因為皇上賞賜的古玩.不是那麼容易可以轉出手的.換成銀子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而那六樣古玩.司徒爾嵐斟酌再三.決定把扳指帶走.又前後翻了翻.確定司徒長的記錄冊不在這裏.想了想.轉身出了石室.
途徑書房.司徒爾嵐的腦中不禁浮現出司徒長在書房中踱步的樣子.她心頭一酸.現在不管她漫步在哪裏.都能回想起以往的場景.拿回司徒府.或許需要一段時間.她才能徹底重新適應.
打開書房的.司徒爾嵐緩悠悠地走着.走過曾經司徒長走過的地方.坐着曾經司徒長坐着的椅子.一直待到了傍晚.才緩緩踱步而出.
這一次見到夏芸.是在夏侯府中.
遠遠地.就看見熊倜和夏芸站在花園內.二人對着菊花.似乎在聊着輕鬆的事情.二人的臉色都泛着淡淡的笑意.
相比之下.司徒爾嵐沉重的目光和凝重的神色.卻有些不適時宜.
“回來了.”一見到司徒爾嵐.熊倜首當其衝走了過來.目光徘徊在她的身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微愣.“怎麼了.”
司徒爾嵐搖搖頭.與此同時.夏芸笑嘻嘻地走了過來.湊了湊鼻子.“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話中.儘是三人放下尷尬的輕鬆感.
能這樣相處.在這之前.他們誰也沒有想過.也不敢想.
“回了一趟司徒府.有些觸景生情.”司徒爾嵐說得輕淡.可是眸色間.卻是揮之不去的凝色.
夏芸與熊倜對視一眼.夏芸本想打算離去.單獨留給二人相處的機會.卻聽司徒爾嵐提了提嘴角道:“別走.我們需要一起商量下一步該怎麼做.”
司徒爾嵐永遠是這樣.她可以在人還沒開口.就已經猜出了人的心思.
她會開口挽留下夏芸.已經是出乎意料.而她更徵求夏芸的意見.更是讓夏芸愣了愣.
司徒爾嵐褪去平淡的臉色.輕笑道:“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何況絆倒李劍飛.絕對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所以你特意回去.拿了這些錢.”司徒爾嵐和熊倜提起過.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司徒爾嵐的毫不吝惜錢財.讓他又一次為她折服.
“之後只怕少不了花費到錢.夏侯府又被皇上盯上了.如果過多開銷會引起皇上不必要的懷疑.對於我們之後的行動也會多加阻礙.”
“那你認為.我們該怎麼樣絆倒李劍飛呢.”夏芸抿了抿唇.“我也和他接觸過.他就是一隻笑面虎.什麼事處理得都極其圓滑.我本來想要找他和阿瑪之間的證據.卻怎麼也找不出來.不過我倒是認為.我們或許可以從李雲霖身上入手.李劍飛那麼疼愛他.他卻都對我們動過歪心思.如果從他身上下手.或許會套出點什麼消息來.”
“我倒覺得李雲霖陰險狡詐勝過李劍飛.我們不能冒這個險.”熊倜黑沉着一張臉.似乎想起以前的事情.就有些不快.
司徒爾嵐低思一番.“我覺得.或許我們還要再探一次九道山莊.”
黑影微微一動.“你想調查二十年前的事.”
司徒爾嵐點點頭.“月吟終究曾經是李劍飛的人.不管一個男人再怎麼絕情.在愛情方面做得再絕.都始終會留下線索.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李雲霖似乎沒有提到過他的娘親.九道山莊亦沒有女主人.李劍飛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再清楚不過了.這般姿態.實屬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