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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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天亮時.二人方才從木屋中出來.
經過一天的沉澱.二人再如何悲戚.也終始恢復淡然之色.如今他們只有一個共同目標.就是找出那個黑衣人.揪出幕後所有的真兇.找到李劍飛的罪證.還所有受害人一個公道.
白色的衣袂飄蕩在空中.在司徒爾嵐飛身上山崖的同時.熊倜也在剎那腳尖離地.跟隨而上.
二人高深的輕功.在無人的山崖上.不再收斂地施展.
白衣黑影.如風馳電掣.掠在風中.穿於樹影間.
是一种放肆.更是一種宣洩.
如今他們的武功.已經比三年前不知道強多少.可是依舊保護不了身邊人.更不能在不清楚敵人前顯露人前.
比如熊倜的“一劍刺向太陽”.比如司徒爾嵐的“氣功九層”.
他們誰也沒有傲慢練到了江湖上失傳武功的最高境界.卻為如此的武功有着淡淡的嘲諷.
就在他們身形穩穩落在山崖之上時.熊倜身體猛然一震.瞬移到司徒爾嵐的身前.戒備地望着前方.
不只是他.司徒爾嵐也察覺到了.
“若是前夜二位在人前展露輕功.只怕江湖上又要掀起一片熱議了.”一道沉厚的嗓音.從對面的山巔處傳來.定神看去.一道黑色的人影自陰影處走出來.黑巾.黑髮.黑衣.黑鞋.一切都如那日一般.同樣的對立.同樣的位置.
司徒爾嵐揚起臉.看着黑衣人.“既然知道.就該明白沒有了搭檔.你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第一次.她不收斂地對人提及自己的武功.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迫切地想要報仇.
熊倜面無表情.“你和李劍飛、夏侯爺是不是一夥的.所有的事情是不是你們做的.”
黑衣人看着熊倜.“只要你把胎記畫下來給我.我可以回答你這兩個問題.”
愣了愣.二人的目光極快地在空中相觸.
胎記.黑衣人做了那麼多事.為的就是熊倜身上的胎記.
如果說三年前他們有心要殺熊倜.司徒爾嵐和熊倜或許還不覺得奇怪.鳩佔鵲巢.要想奪得楊家的寶藏.殺死楊家的後人.確實不足為奇.
可是三年後.他們非但沒有再派人取熊倜的性命.更是不斷地引二人入局.殺人、抄府.一切的一切.到頭來告訴二人.只要熊倜的胎記.
“如果我不給呢.”熊倜面似寒霜.冷然.
“你們應該知道作對的下場.我從不想殺人.也不想與你們動手.只要畫.我就放了你們.”黑衣人低沉着嗓音.刻意不讓人聽出原先的嗓子.
“那就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司徒爾嵐和熊倜微一蹙眉.眼神半眯間.閃過地是決絕的殺氣.
“別這麼快動怒.”黑衣人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股笑意.“按理說.你們方才施展了那麼渾厚高深的輕功.體內的‘軟骨散’也該發作了才是.”
司徒爾嵐人和熊倜同時捂上胸口.一聲疾疾的抽氣聲后.二人齊齊變色.
二人再也顧不得其他.喘息着坐下.調息着體內突然湧出的紊亂氣息.但越是運功.越是讓他們體內的“軟骨散”發揮到了極致.
逼.逼不出;留.留不得.
二人狼狽地坐在地上.臉色驟然難看了下來.本來紅潤的氣色.紛紛變得慘白.
熊倜一手強撐着地面.一手握着劍.才拔出劍來.卻無力提起.好不容易支起身體.又猛的坐了回去.蹙眉間.胸口翻江倒海般.一口鮮血噴洒而出.
司徒爾嵐也好不到哪裏去.她搖晃着身體.遠遠望着黑衣人.那黑衣包裹下.依舊看不出容顏.看不出身形.
此時.黑衣人才揚起衣袂.朝他們飛來.落在他們身前不遠的地方.聲音輕哼.“我早就說過.我只要胎記.畫下.饒你們一命.”
“胎記在我身上.不關她的事.”熊倜撐着身體.抬頭看着黑衣人.氣息紊亂.卻更擔心一旁的司徒爾嵐.
“我本也曾打算綁架她.以此來要挾你.可是在夏侯府看到你們的武功時.我就換了一個想法.與其擔心你們耍什麼小聰明.不如把你們兩個都綁了.更加十拿九穩.”黑衣人說話沉沉.
起身.無力坐回.再起身.依然是全身癱軟跌坐下來.司徒爾嵐終究放棄了掙扎.抬眼冷冷望着黑衣人.“夏侯爺果然是你殺的.”
黑衣人沒有回答.只是朝熊倜丟去了紙筆.昂首.“再不畫.擔心我改變了主意.”
顯然.黑衣人並不想和司徒爾嵐多說什麼.儘管是對熊倜說話.卻是防備地望着司徒爾嵐.“警告你們.別耍什麼花樣.”
“既然我們都在你的手上.你又擔心些什麼.反而若是我們畫了.你又不回答我們的問題.豈不是我們虧了.”司徒爾嵐用雙手撐住地面.喘息着.目光清淡.“不如你先替我們解惑.若是我們反悔不畫.你大可以強行自己看.更可以一怒之下殺了我們.不是嗎.”
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告訴二人.他已經知道了熊倜的真正身份.
既然知道熊倜身上的胎記.那就勢必知道在他的背上;既然知道在他的背上.那麼三年前逍遙子的死.就一定是眼前的黑衣人所為.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三年前.他們會突然放棄追殺熊倜.也許在某一個地方.某一條線索上.他們需要熊倜的胎記.而且這個胎記至關重要.重要到明明很想殺死熊倜.卻不敢貿然行事.
“這麼做也不是不可以.”黑衣人的聲音很慢.始終小心翼翼.似乎在考慮什麼.
有意無意的.熊倜朝司徒爾嵐的方向看了眼.而司徒爾嵐.無聲地閉了閉眼.明白他的意思.
“好.”黑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但如果你們想要逃跑.我奉勸你們最好收起這些心思.中了我的‘軟骨散’.十個時辰之內.強行運功只會加快你們的猝死.”
“放心.我們是不會跑的.”司徒爾嵐撐着身子.笑得虛弱.
“楊家和司徒府的冤案.是不是你們所為.”出聲的.不是她.而是熊倜.
黑衣人沉聲.默然抬頭.“是.包括了逍遙子、百曉郎、喬譽之和馮勁中.都是我們殺的.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輕描淡寫.除了平淡還是平淡.彷彿一切不過是在說張三李四吃沒吃飯.而他之所以如此坦然承認.不過是想儘快得到胎記.了卻整件事情.
“我要殺了你……”熊倜猛地直起身子.想要衝上前去.目光冷冽.恨不得一劍揮向眼前的黑衣人.可是不等他起身.嘴角一絲艷紅滑下.整個人幾乎又無力地跌落回地面.雙掌早已緊緊握成拳.
“這麼做……”司徒爾嵐低垂着臉.髮絲垂在兩側.讓人看不到神情.唯有灰色的地面上.一滴又一滴的鮮血.出賣了她的身體.“只是為了得到二十年來都無人尋得的寶藏.”
“誰說尋不得.”黑衣人忽的停下.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冷哼一聲.“你們到底畫不畫.”
“二十年前.楊氏被派出去肅清江湖.寶藏之風消殆.卻被夏侯爺無意中得知了這個消息.兩年後.與當時江湖上初出茅廬卻狼子野心的李劍飛.還有閣下和馮勁中.成為了‘***’.等到滅了楊家之後.才發現原來遺孤被送走了.你們一方面怕事迹敗露.一方面又着手從楊氏留下的線索中找寶藏的所在.所以就在城中各處尋找遺孤的下落.”司徒爾嵐臉色潮紅.顯然是氣血不穩的徵兆.說話的氣息也開始有些凌亂.“兩年間.你們部署了許多.李劍飛對月吟的哄騙、你與夏侯爺對譽之前輩的殺害、還有馮勁中以江湖地位在外搜羅的消息.才讓你們敢對楊家動手.誰知道棋差一步.你們整整找了十五年.才有了楊氏遺孤的下落.偏偏這個遺孤.就是曾被賣到九道山莊當僕人的熊倜.你們親手把他送離了危險的地方.還讓他認了逍遙子前輩為師.所以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李劍飛就指使唐門去殺逍遙子前輩.那時候他已經是武林盟主了.使喚唐門輕而易舉.”
黑影略微一顫.持劍的姿勢始終不變.似乎只要恢復一些.就立刻衝上去.
黑衣人冷冷對着司徒爾嵐.儘管看不到神情.卻能感覺到他身上漸起的殺氣.
“可惜……”司徒爾嵐抬起臉來.唇邊.突然綻放起笑容.“也就是因為逍遙子前輩的死.暴露了你和夏侯爺的身份.毋庸置疑.他與李劍飛交好.所以李劍飛的驚天劍會在夏侯爺的手中.而你.掌法了得.算是江湖上手法一流之人.任何人與你交手.只怕都敵不過你的那一掌.何況是中了唐門之毒的逍遙子前輩.我猜得對不對.或許我該叫你一聲……李峯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