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時光偷窺我的不堪
她或許真的有選擇恐懼症。
“想好了嗎？”秦少白把報紙放在廚房吧枱上，然後含笑問她。看她的表情，似乎正在為吃什麼而糾結。
“喝白水算了。”她棄械投降了。住來叨划。
秦少白笑，想了想，說：“清淡一點的白粥，怎麼樣？”
“還是煎蛋好了。”熬粥很麻煩。
“太油膩。”她胃不好，他直接拒絕，見顧餘音皺眉，秦少白笑的溫柔：“不過可以在白粥里加點蛋花。”
無語這個詞彙在顧餘音這裏再一次得到了驗證，她認命的打開冰箱去找食材。
“我來做。”秦少白摟着她的腰，把她帶離廚房區域。他其實是害怕今天的早餐到晚上也沒有吃上。
沒有人願意跟自己的胃過不去，顧餘音也是，秦少白做飯，她當然不會矯情拒絕，給自己找麻煩。
顧餘音看着窗外，他們居住的房子正對面有一個很大的植物園，植物園沒有設置圍牆，所以視野望過去顯得很遼闊。
從顧餘音這個角度望去，大片的綠色草坪以及樹木展露在眼前，就連空氣中都有了綠草清新的氣息。
“我出去轉轉。”她轉頭對秦少白說。熬粥需要二十分鐘左右，她需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嗯。”秦少白一邊洗米，一邊不急不緩的說道：“人口稀少,自然環境保存得比較好,雖說是個休閑的好地方，但是這裏的經濟一直不景氣，失業率高，不是個掙錢的好地方。”
她停住步伐，轉頭看他：“所以呢？”她知道秦少白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
“小鎮遊人很多，有錢沒錢的放在一起，治安比較差。”
顧餘音不說話了，他的意思是讓她一直呆在家裏嗎？
“想出去嗎？”秦少白問。
“……”不回答。
秦少白笑：“或許吃完早餐，我們可以一起出去。”
卑鄙。
顧餘音看着外面的陽光，恍惚的發起了呆。
此刻，顧餘音吃了幾口，稍微放下勺子緩緩胃，他的目光仍然落在報紙上，但卻開口問她：“不好吃嗎？”
“還可以。”她懷疑他是怎麼看到的，一心兩用的本事，還真是出神入化。
“怎麼停下了？”他終於抬眸看她。
“太熱。”確實是有些熱。
秦少白點點頭，然後把她面前的粥拿到面前，將報紙放在桌上，一邊看，一邊拿着勺子翻着濃粥，調試溫度。
片刻后，放在她面前：“可以了。”頓了頓，看報紙的男人補充道：“吃完。”
顧餘音看着他，輕笑着緩慢的喝了起來。
早餐過後，顧餘音站在院子裏，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片刻眩暈。
她今天穿着一條白色棉布長裙，外罩一件黑色針織衫，一雙深藍色運動鞋，院子裏泥土濕潤，鞋底沾了濕泥。
秦少白跟在餘音身後，痴痴的看着，目光沉靜複雜。多了一抹說不出的感覺。
多年前，他知道了顧餘音的存在。一眼相見，他就深深的意識到，顧餘音對男人來說是罌粟，美好驚艷，才情雅緻，遠觀賞心悅目，一旦靠近，無疑將悲喜全都交諸給了對方。一如楚鈞，縱使寡言寡語，遇到顧餘音，終究是難逃此劫，楚鈞比他還大兩歲，至今都還孤身一人，他在等誰？秦少白一清二楚，可是多少年的情誼，到最後會怎麼樣？誰又知道？
現如今，顧餘音逆着光，靜靜的站在院子裏，秦少白不其然想起那日：顧餘音靠在窗台上睡著了。
他翻開了顧餘音的日記本上，字跡被眼淚暈染，模糊不清：“時光偷窺我的不堪，觸目所望，竟是滿目瘡痍。”
小小的冊子，她隨身帶着，卻只寫了這麼一句話，秦少白不知不覺的感覺到了心疼，顧餘音，希望我們能夠彼此救贖。
“看什麼呢？這麼出神？”秦少白緩緩的走了過去，顧餘音茫然回神，意識竟是有着一瞬間的恍惚，她看着秦少白，久久的失神。
“怎麼了？”秦少白看着顧餘音失神的目光問道。
“我怎麼突然間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恍惚我來過這裏？”顧餘音的話一出，秦少白愣住了，微微蹙眉。
隨即平靜的說道：“或許你在夢中來過，又或許是你見過相同的場景。”
顧餘音強壓着心中的不安和熟悉感，笑道：“或許吧，我明明沒有來過這裏呢。”
秦少白揉了揉她的髮絲，輕輕的颳了刮她的鼻尖，說道：“大概我們上一輩子在這裏見過，要不然為何我在法國卻還是不經意的走在T大的門口去遇到你，此去經年，你在我的心裏紮根生芽。”
顧餘音笑了，雙手環住他的腰，頭輕輕的埋在他的懷裏。
她不知道的是，秦少白的目光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變了又變。溫暖有禮的秦少白，早就沒有了。
聖誕節，他們一起在西雅圖度過。
西雅圖第五天，顧餘音的親戚忽然而至，顧餘音懶懶的呆在家裏不願意動。
在家窩了三天，總算是好些了，她現在是無業人員，她不知道秦少白準備度假多長時間，他沒有告訴她，她也不會主動問。
她的心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和平和，有時候她會想或許就在這裏生活一輩子也不錯。你看，她又開始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她笑了笑，知道這個想法很不切實際，收斂思緒，將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上面正在播放越獄第二季。
“很好看？”秦少白端着咖啡，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
“還可以。”
又看了一會兒，秦少白淡淡的說道：“主角長的還不錯。”
顧餘音眼睛盯着屏幕，“嗯，很多女人之所以看越獄，就是因為男主角長的很帥。”至少楚凝就是。
秦少白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也是？”
“有這方面的因素。”她相信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有愛美之心。她也承認自己很庸俗，換句話說，如果男主角長的很難看，相信觀看這部劇的期望值絕對會大打折扣。
咖啡送到她嘴邊，她下意識張嘴喝了一口，然後說：“有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