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時、地利
輕舞略微沉吟，“臣妾只發表自己的看法，最後還是得由皇上自己做決斷。（）”
“說。”李悠然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定定的看着她。
這是輕舞第一次與他如此認真的講話，無來由的感覺到平日所沒有的拘束。再加上那道火熱的視線，她不禁結巴起來，“這個……這個，額，大哥丟掉靈門關，嗯，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
“怎麼？”李悠然好笑的看着她，“在朕面前，你還有感到拘謹的時候。”
輕舞瞪他一眼，“能不插嘴嗎？”
“好，朕洗耳恭聽，賢妃繼續。”李悠然示意輕舞繼續講下去。
輕舞伸手指了指地圖上靈門關的位置，“這個地方，不佔地利。對於初次領兵的大哥來說，若沒有精通兵法之人在旁指點，定然守不住。這一戰，他遲早得敗，能堅持到現在，算來已經是儘力了。”
李悠然挑眉，“那賢妃覺着何處可以憑藉地利？”
“這裏。”賢妃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小黑點，“若臣妾沒有記錯的話，這裏應該是一處叢林，終年迷霧不散。”
“沒錯。”李悠然傾身看着那處黑點，“叢林在閔陽縣境內，離天雲現在駐紮的軍隊不過百里距離。怎麼，你想打這個叢林的主意？”
輕舞點頭，“叢林不遠處，便是閔江。天時地利，我們總得佔一樣才成。”
李悠然不解，“什麼天時地利？”
輕舞抿嘴一笑，“行軍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為今之計，人和是指望不上了，只有靠這天時地利，只要佔得一樣，不愁此戰不勝。”
“接著說下去。”
“閔江水急灘險，大召軍隊不識水性，必定會在此處耽擱一段時間。那時，我軍早已深入叢林，他們拿我們無法。”
李悠然皺眉，“逃跑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我們要的是取勝，不是逃命。”
“皇上先聽臣妾說完。”輕舞值指着黑點下方的一處紅線區域問道，“這裏是什麼？”
“大峽谷，沒人過的去。問這個幹什麼？”
“大召軍隊可知？”
李悠然愣了愣，“大召原本與我無極有很深的淵源，應該是知道的。”
輕舞神色輕鬆，“知道也無妨，這樣更能令他們措手不及。”
她手指下移，在紅線區域劃了個小圈，“閔陽縣百姓皆稱此谷為陰谷，因它常年刮著陰風，四季不停。我們需要藉助的，便是這陰風。”
李悠然來了興趣，看着輕舞手指的位置，直起身子，“怎麼個借法？”
輕舞賣了個關子，“皇上可知那叢林中密佈迷霧，只有每日太陽升起時才會散去？”
李悠然訝異，“賢妃怎的連這個都知道。”
她淺淺一笑，“閔陽縣誌曾有記載，臣妾當然是從書中看來的。那迷霧是瘴氣，若是吸入，輕則腹痛頭暈，重則口吐白沫當場死亡，想必皇上是知道這點的。”
“你想用這方法擊潰敵軍？”
“沒錯。”輕舞點頭，“大召統帥急功近利，目空無人，勢必會緊追我軍不舍。”
“可那瘴氣一樣會迷倒我軍將士，豈不是兩敗俱傷？”
“不。”輕舞輕輕搖頭，“皇上可還記得臣妾方才說要藉助那陰風？正是由於這陰風的緣故，所以瘴氣在進入叢林處最盛，越是深入反倒越少。”
李悠然搖頭，似是不同意她的計謀，“就算這樣，我軍照樣有損。此計太過冒險，不能拿我軍性命開玩笑。”
輕舞有些急了，“皇上能讓臣妾說完嗎？雄黃、蒼朮燃燒的煙霧都可破除瘴氣，軍中並不缺少這兩味藥材，足夠全軍所需。”
李悠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對她的表現很是滿意，感嘆道，“朕真是小看了賢妃，沒想到賢妃居然有將帥之才。”
輕舞翻了個白眼，“狗屁將帥之才，不過是看了幾本書罷了。”
李悠然斜睨着她，“可賢妃今日說的這些，有許多東西朕並不知曉。”
她直起身子，眼神遊移，“皇上日理萬機，哪有那麼多時間看閑書。”
李悠然輕笑，“賢妃可還有什麼要叮囑朕的？”算是暫時放過了她。
輕舞搖頭，“皇上看着辦，臣妾只知道這麼多。”正巧見到李悠然泛紅的眼眸，她鬼使神差的突然冒了句，“皇上注意身體，不要這樣熬夜，許多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做就可以了……額……沒事兒的話，臣妾先走了。”
“呵，賢妃這算是在關心朕么？”李悠然定定的看着她。
輕舞撇嘴，“皇上若是操勞過度而死，臣妾豈不成了寡/婦……”
李悠然抽了抽嘴角，“你……你就不能說句好聽點兒的么？”
輕舞偏過頭，“不能。”
“行，朕不跟你計較，此計若是成了，你可算是立了頭等功，到時定然好好犒勞賢妃。”李悠然攤開紙筆，準備將此計整個寫下來。
“等等。”輕舞叫住他，“皇上不先休息會兒？”
“軍情緊急，容不得半分磨蹭。”李悠然頭也不抬的答道。
輕舞猶豫半晌，吞吞吐吐道，“要不……臣妾替皇上寫，皇上先在軟榻上歇息片刻？”
李悠然總算抬起頭看她，“那就麻煩賢妃替朕寫下此計的關鍵所在，不足之處再由朕補充。”
輕舞點頭，指着放在另一邊桌上的蓮子羹，“德妃特意送來的，吃完了就休息吧，容臣妾寫好了再叫皇上。”
“嗯。”李悠然起身，將地方讓給輕舞。不料沒走幾步，腳下一個趔趄，身子頓時向輕舞倒去。
“皇上……”輕舞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形，躲閃不及，兩人一同倒在地上，她被李悠然死死的壓在下面。
雙目對視，輕舞是愕然，而李悠然眼裏卻是戲謔。他一隻手撐着腦袋，玩味的打量有些慌亂的輕舞，鼻尖呼出的氣息輕輕打在她眉眼上，氣氛頗為曖/昧……
“你……”輕舞動了動身子，“讓我起來！”
“呵呵……”李悠然伸手掀開擋住她額間的短髮，“賢妃比以往成熟了不少，真是誘人……”
“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