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天上掉下個林哥哥(二)
午飯過後,林若涵獨自一人在客廳里玩着自己從家裏帶來的玩具,說那是玩具,其實不過是個他自己手工製作的彈弓。林姨是不准他在房子裏玩這個的,可他實在無聊的很,在房子裏轉悠了半天也沒見着有意思的東西,便趁着林姨在二樓打掃的功夫偷偷的比劃了起來。
這時候的男孩兒最是頑皮,又是從鄉下過來的,平日裏跑鬧慣了的,光打空彈弓有什麼意思。於是,他偷偷的從口袋裏拿出之前藏好的石子,瞅准窗外就射了出去。
石子兒在空中劃了一條很美的拋物線,他暗自慶幸沒出什麼事,膽子就越發的大了起來,於是又拿出一個,就在他瞅准目標準備放手的時候,一聲怪叫從空中響起。
“你在幹什麼?”
林若涵手一抖,目標偏了,直接打在玻璃上,雖然沒碎,卻好似幾條不規則的射線一般密密麻麻的不滿整塊玻璃,難看極了。
林姨聞聲出來,看到慘狀,立馬傻眼。
“你要幹什麼?竟敢在我家裏胡作非為!”蕭子墨的語氣滿是責問。
“什麼胡作非為?要不是你突然吼了一聲,我怎麼會打到玻璃,再說,又沒碎,你家不是有的是錢,還差個玻璃嗎?”
“阿毛!不准你再胡說!”
林姨三步並兩步的從樓上下來,一把奪過林若涵手裏的彈弓,“誰叫你拿這個的?早知道你闖出這樣的禍來,剛才我就應該沒收了。”
“怎麼能全是我的錯?在家裏我都這麼玩,你也沒說什麼,到了這兒,這不行,那也不行的,還不得把我悶死?”
“你這孩子,居然學會頂嘴了。”
“我是講事實,這裏一點兒都不好,沒有小夥伴也沒有阿花。”林若涵也很委屈。
蕭子墨從林姨手裏奪過彈弓,看了良久,很是不解的問,“這是什麼?”
林若涵眨巴眨巴眼睛很不可思議的說,“你連這個都不認得?”
蕭子墨覺的林若涵看不起她,堵着氣將彈弓握在手裏,背着手,振振有詞的說,“這是你的作案證據,我親眼看見的,現在它歸我了。”
“憑什麼?”林若涵一臉不情願,“你連它是什麼都不知道,要它做什麼?”
“當然是給蕭傳宗看嘍,免得他以為我家進賊了,又得白花一筆。順便也讓他知道,他帶回來的人可比我難搞多了。”
“你。”
林若涵氣的臉發青,林姨也害怕了,語氣極為溫和的對着蕭子墨,“小姐,他也不是故意的,唉,這事兒都賴我,你看看能不能把彈弓給我?我給你發誓,以後絕對不讓我這個惹事兒的兒子在房子裏胡鬧。”
“媽,你幹嘛求她?”
“你閉嘴!”
蕭子墨淡淡的看了眼急的跟什麼似得林姨,“這不行,這東西歸我了,我不能給你。”
蕭子墨說罷拿着彈弓就跑上了樓,到了樓頂還不忘低下頭沖林若涵做了個得逞的鬼臉,當時林姨沒看到,只林若涵看到了,氣的林若涵只能像啞巴吃黃連。
林若涵當然又被林姨在房間裏訓了一頓。
直到蕭傳宗回來,林姨都一直處於精神極度緊張的狀態,並猶豫着要不要主動承認錯誤,把事情講清楚,再跟蕭傳宗認個錯,大不了就是帶著兒子離開蕭家,這應該是最壞的結果了吧,她想。
蕭子墨一直在蕭傳宗身邊撒嬌,時不時的掃上林若涵兩眼,見他一直灰着臉,別提多有意思了。
林姨見蕭子墨遲遲不跟蕭傳宗“告狀”,也實在摸不透蕭子墨的心思,她又想了很久,決定“自首”。
“蕭先生,有件事。。。”
“哦,對了爸,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林姨一愣,緊張的看着搶了她話的蕭子墨,心裏揣摩着蕭子墨的話。
“咱們家的玻璃碎了。”
蕭傳宗果然迅速變了臉,“什麼地方?”
蕭子墨小手一指,那塊十分難看的玻璃盡收眼底。
蕭傳宗一看,立刻撥通了小張的電話,要他立刻聯繫商家,務必當天晚上就換好。之後,蕭傳宗的目光直接停留在一直拉着臉的林若涵身上。
“蕭。。。蕭先生。。。是這樣的。。。”林姨剛要解釋。
“是我打碎的。”蕭子墨說。
林姨和林若涵都驚呆了。
“你?怎麼可能。”
“真的是我,這說明你該換一家,他家的玻璃不結實。”
蕭子墨的話跟蕭傳宗一樣充滿了命令性。
蕭傳宗想了想,又看了看林若涵和林姨。隨即打了一個電話給小張,要他換一家,依然需要他晚上將玻璃換好。
小張辦事利落,不敢懈怠。當晚就按照蕭傳宗的指示換了一家口碑更好的防盜防震玻璃。蕭傳宗表示很滿意,賞他開着自己的車回去。
晚上蕭子墨偷偷的趁林姨收拾完回到自己房間裏去的時候扒到她的房門口偷聽。門關的不死,有一條小的細縫,透過細縫,蕭子墨可以半清半楚的看着林姨幫林若涵換衣服準備被褥,她看見林姨輕輕的用毛巾幫林若涵擦拭臉上殘留的水珠,看見林姨親昵的打着不聽話滿地亂跑亂鬧的林若涵,聽見林姨嬌寵的喚着林若涵“阿毛”,聽見林若涵沒羞的在林姨懷裏撒嬌。
原來他也會撒嬌,蕭子墨暗自想。
“她怎麼還不上學?”
“小姐請了病假。”
“她那樣還叫病了?整人的功夫那麼厲害。”
“不許胡說,小姐就是身體不適,跟學校請了假,再說小姐也是為了歡迎你來,才休了假到時候跟你一起上學。”
“為了我?算了吧,瞧她那壞樣兒,跟我比可是綽綽有餘,怕是也就只有二虎子能整的了她。”
“去去去,小姐是千金之軀,能跟你們比嗎,快點睡覺!”
林若涵又折騰了一番,被林姨從後背打了一下,才乖乖的躺了下去。
蕭子墨頓時覺的興趣全無,低着頭慢慢的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