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為什麼不是我（四）
李婷忽然覺的林若涵十分介意她這麼對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哦，對了，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節目？”
被李婷這麼一提醒，林若涵不自覺拍了下腦袋，“完了，今天有子墨的公演。”他忙摸着口袋，卻什麼都沒有。
“是一個紅色的卡片嗎？”李婷比劃着大小。
“是，你看到了？”
“我說了你可別生氣，你好像把它掉出來了，可能小鐘沒看清，收拾垃圾的時候直接扔了。這樣吧，我去大廈的垃圾站看一下，萬一還有呢。”
林若涵急的來回踱步，“算了，這個點兒應該早就演完了。”
林若涵穿上外衣，李婷忙問，“我跟你一塊去吧。”
林若涵看了她一眼，李婷說，“旁觀者的解釋往往比當事人的更有力。”
林若涵信了她。
等林若涵和李婷趕到大劇院的時候，大劇院已經黑了燈，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她應該已經走了吧。”李婷說。
“不會的，她一定會等我的。”
他們饒到後門，就在那兒看到了披着宋子騫外套準備上車的蕭子墨。不知道為什麼，林若涵的心忽然沉到了谷底。
蕭子墨和宋子騫也看到了他們，只是和想像中不一樣的是，蕭子墨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上了宋子騫的車。
林若涵當時覺的他不能就這麼看着蕭子墨坐上別人的車在他眼前離開，他不顧一切的突然衝到已經在行駛中的車子面前，宋子騫一個急剎車，李婷尖叫一聲，心驚膽戰的看着林若涵的衣服緊緊貼着車子的邊。
“你不要命啦！”宋子騫氣道。
林若涵不理他，打開副駕駛的門，要把蕭子墨揪出來。他求了半天，蕭子墨依舊一動不動。
“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林若涵沖宋子騫大吼。
“是你沒有遵守約定，你知道子墨等了你多久嗎？”林若涵指着大劇院的樓頂，“她就坐在那裏，那是個風口你知不知道，她一直不肯走，還為了等你，跟準備關門前來趕人的管理員大吵一架，而你呢，你就這樣氣急敗壞的過來，問都不問就沖我發火，我告訴你林若涵，我不吃你那套！”
“宋子騫，你就少說兩句吧，這是若涵和子墨之間的事情，你何必參和。”李婷說。
“哼，究竟是我在參和，還是你在參和。在美珍面前說自己是林若涵的女朋友，表面上是為了大家好，實際上是為了你自己吧。”
“你說什麼。”
“好了，你們都別吵了。”
林若涵大喘兩口，心平氣和的看着蕭子墨，“子墨，是我。對不起，我來晚了，確實是因為公司有事，我不是故意的。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月色下沒有換裝的蕭子墨，高傲的像一隻白天鵝，讓林若涵不敢靠近。
“等你有了自己的車再送我吧。”
林若涵整個人都呆了。
“子墨，你怎麼能跟若涵說這樣的話，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樣說他會有多傷心嗎？你知道他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李婷說。
“子騫，我累了，咱們走吧。”蕭子墨淡淡的說。
宋子騫到底在他面前把子墨接走了。林若涵不甘心的望着車子離去的影子，仰天大吼一聲。
林若涵不知道，車子剛剛發動的時候，蕭子墨的眼淚就嘩嘩的往下流，一路上她都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的跟宋子騫說自己是世上最蠢的傻瓜，說自己會因為林若涵小時候一個偶然痴迷的眼神而任性的去學芭蕾，她哭着說自己最怕疼，可就為了學好舞蹈，到最好的芭蕾舞學院，她不得不咬着牙噙着淚壓腿拉筋。
她說她第一次登台演出的時候林若涵只對她說跳的還不錯，她知道她的舞姿沒得林若涵的認可，從此她便更加用功，直到林若涵對她豎起一個大拇指，說她會是將來的芭蕾之星。她說她居然會傻到將自己一生的前途賭在一個男人一次不經意的痴迷上。她以為等她演了白天鵝，林若涵就會一直守在她身邊，可沒想到，守在林若涵身邊的一直都是另一個女人。
宋子騫對蕭子墨毫無頭緒的說辭很是頭疼，而他又不能強求一個剛剛受到心靈強烈打擊的人去理清她的邏輯，這個工作只能他自己去做。
後來，蕭子墨終於累了，只說了一句，為什麼不是我，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宋子騫將蕭子墨送回公寓的時候，蕭子墨已經睡着，只是睡夢中依舊不安穩，嘴裏不是喚着林若涵的名字，就是喚着林姨的名字，宋子騫這才發現，蕭子墨竟然如此缺乏安全感。
宋子騫弄了一塊熱毛巾，輕輕的擦拭着子墨臉上的妝，他不由得再次回想到他與子墨在酒吧相遇的那個夜晚，現在想來，竟是如此美好。
他看着沉睡的蕭子墨，很想去親吻她，可他不敢。
最後，他把子墨安頓在床上，終於下定決心離開的時候卻被子墨牢牢的抓住了胳膊。宋子騫這次發現子墨蜷縮成一團，像個初生的嬰兒。他不敢用力去掙脫，怕弄醒子墨，只得坐在她的床邊，慢慢睡去。
林若涵第二天一早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姿勢，他在短暫的驚訝之後，是一腔的憤恨。
宋子騫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林若涵一雙快要吃了他的眼睛。
“你。。。”宋子騫的話還沒說完，林若涵的拳頭已經打在他的腦袋上。蕭子墨不得不醒。
“林若涵你瘋了！”宋子騫擦了下嘴角的血。
“我就瘋了，才會相信你，眼睜睜看着你送子墨回來。我要是沒瘋，昨晚就該來。”
“那何必忘記子墨的演出，如果你沒忘，後面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林若涵上去一把揪住宋子騫的領子，“說，你有沒有對子墨做不該做的事情？”
蕭子墨的大腦這才開始開工。
“哥，你鬆手！”
“除非我死。子墨，你放心，我這就收拾這個對你圖謀不軌的小人！”
“夠了！”蕭子墨喊道，“他一直都這樣坐着，什麼都沒做！”三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只聽蕭子墨說，“我明天要出去公演，今天還要排練，你們都忙去吧。”
林若涵追在蕭子墨的身後，“我去送你。”
“是李婷的車吧，不用了。”蕭子墨靜了半晌，“我們分開吧。”
林若涵和宋子騫皆是一震。
“是因為他嗎？”林若涵指着宋子騫。
“隨便你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