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7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難怪連靖國的軍隊都到了。他暗自嘆息,隨後打聽了一下靖國援軍的數量,但是當他問到他們的作戰計劃的時候,莫水心就一句也答不上來,因為她從未參與過軍事,這種事都是由阮玉玲和墨驚鴻在處理着。
“她也回來了?”聽到莫水心無意中提起阮玉玲,他心中竟然有絲驚喜悄然劃過。
“嗯,你想見她嗎?”莫水心有種淡淡的失落感,這是從看到剛剛他醒來表現出的那失望眼神之後就油然而生的感覺,此湖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
“不,還是算了吧,我知道她這會兒肯定很忙,不過你若方便的話還請帶句話給她,小心雷鳴的后招。”
“這是什麼意思?”莫水心不解的問。
“以我對雷鳴的了解,他絕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坐以待斃的,最大的可能是趁機進攻你們武陵郡。”
“什麼?”莫水心驚呼了起來,隨即奔了出去,“我這就告訴七夜去。”
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蕭七夜,直到遇見了琛寧才知道,他一大早就被阮玉玲叫走了,估計這會兒還在她的營帳中,莫水心聞言道了聲謝便趕去了阮玉玲的營帳。
“公主殿下,神女大人正在和眾位將軍商議要事,請公主稍後再來。”這才剛走到營前,她就被一個士兵給攔住了。
別說是在這小小的軍營,就是在整個靖國身為長公主的她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碧扶搖都要顧忌她幾分,可是現在卻有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兵敢攔她,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么?當然不是,只因為他背後的營帳中坐着的是阮玉玲。
“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七夜。”莫水心想着顏郜然的話,心中好生焦急。
他們之間簡短的對話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是阮玉玲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當即揚聲道,“讓她進來。”
那士兵應了一聲,這才讓莫水心進了營帳。
她一進去看到營中有很多的人,有些連她都不認識,但都穿着鎧甲,自然都是些將軍,她顯得有些尷尬,進退兩難。
“如果公主殿下不方便的話,我們就先出去了。”阮玉玲漠然站起來便要往外走去。
“沒,沒有。”莫水心連忙否認,“顏郜然醒了,他讓我提醒你們要防着雷鳴的后招。”
“公主殿下指的是顏成然也許會攻打武陵郡的事吧?”墨驚鴻問道。
莫水心點了點頭,“原來你也知道?”然後又看向眾人,竟然沒有一人面露驚訝之色,看來是都知道了,只有自己還把這當成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匆匆趕來,不禁窘的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既然沒有其他的事就先出去吧,我們還有事要商議。”阮玉玲看了一眼莫水心,轉回身窩回椅子裏。
莫水心如蒙大赦,逃也似的離去了。
眾將領看着阮玉玲,等着她繼續,她卻突然說了一句與他們所議之事無關的話,“這也真是為難她了,金枝玉葉的公主卻要跟着你們一群大老爺們在這軍營中受苦,還要擔憂着武陵郡。”
眾人疑惑的看着她,不知她此言所指到底是什麼意思,明明是這公主無力幫着出謀劃策,她卻還在憐惜於她。
阮玉玲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這才接着道,“蕭七夜,既然連雷鳴昔日的主子顏郜然都想到了武陵郡的安危,你就暗中先行回去備戰,順便帶上莫水心,相對於這裏而言,武陵郡的環境必然是更好的。”
“那廬州的事……”蕭七夜乃是此次的元帥,怎可就此離去,那豈不是要陣前易帥?這必然是會動搖軍心的。
“這也無妨,有眾將軍在,廬州之圍定然可以解的,倒是武陵郡之事怠慢不得,你現在就去準備吧。”阮玉玲當即便讓蕭七夜離去,自己則和眾將領繼續商議。
蕭七夜找到莫水心的時候,莫水心正蹲在營外的一棵樹下暗自垂淚,見他來了連忙伸手去抹眼淚,看的蕭七夜心疼的慌。
“公主,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七夜,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怎麼會呢,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那為什麼你們都能想到的事我卻想不到呢?”
原來她是在為剛才的事傷心難過,蕭七夜舒了口氣,安慰道,“誰說我們都能想到啊,這是剛才神女大人告訴我們的,我們只是普通人,又與雷鳴不熟,怎麼能像神女大人和顏郜然那樣這麼簡單的就想到這些呢。好了,快點隨我回去吧,神女大人讓我們回武陵郡。”
“回武陵郡?那顏郜然……”莫水心怔住了。
“有莫愁在,你還擔心什麼呢?再說了,你也不是醫者,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的,還是早些回去讓皇上安心吧。”
是啊,她既不像阮玉玲那樣有着至陰至柔的內力可以為顏郜然療傷,又不像莫愁那樣能夠望聞問切,她留下來又能怎樣?在顏郜然的心中,似乎永遠只容得下一個阮玉玲了,這一點是她在照顧他的這段時間內發現的。
當天她便隨蕭七夜悄悄離開了軍營,一路往武陵郡趕去,而雷鳴等人則對此一無所知。
莫水心以為阮玉玲是因為不想讓他天天待在顏郜然的身邊才故意支她走的,卻不知,阮玉玲其實是怕兩軍交戰之時碧落霞會把那晚的事拿出來羞辱莫水心,連帶着動搖靖國將士的軍心,這才讓她儘早離去。
自此,照顧顏郜然的事落在了阮玉玲的身上,但由於她很忙,而燕天涯又不便出現在顏郜然的面前,楚秋歌姐妹則回了廬州城協助顏鶩然,楚南歌不忍心再看到她累的倒下去,便讓琛寧代為照顧。
琛寧也不推辭,在楚南歌面前拍着胸脯保證,一定會把顏郜然照顧好,楚南歌好奇的問她為什麼這麼積極,結果她回了一句讓楚南歌無法反駁的話,“因為玉玲明明是喜歡他的啊,他已經把你讓給了我,我自然要照顧好她的心上人了。”
雷鳴打定主意要借廬州拖住靖國的大軍,卻不知蕭七夜早已日夜兼程的趕回了武陵郡,而阮玉玲也悄悄潛回了廬州城,通知顏鶩然今夜子時便動身殺雷鳴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這距離莫水心離開廬州已經是好幾天的事了,因為有阮玉玲的運功,顏郜然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至少能夠下床四處走動了,只是很少見到阮玉玲而已。
當他聽聞阮玉玲已經決定先下手為強時,他連忙四處打聽具體的時間,最後終在楚南歌處得知今晚子夜動手的消息。
等到子夜時分,果然是戰鼓擂擂,一片衝天的火光燃燒在了廬州城外,雷鳴原以為自己人多勢眾,顏鶩然和靖國這邊是不會先動手的,不過即便是在意料之外,他還是處變不驚,立刻帶着大群的人馬出去應戰。
阮玉玲雖然不諳兵法,但是一直記得有句話叫做“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雖然碧落霞是顏成然的寵妃,但是這是軍中而非皇城,所以仗着自己的一身本事,她將目標鎖定在了雷鳴身上。
仇人見面非外眼紅,雷鳴見阮玉玲對自己步步緊逼,早已是殺心大盛,連帶着閃電也對她不依不饒,只有梅若晴在四處搜尋着顏郜然的身影,她是不殺他誓不罷休的。
但顏郜然卻偏偏沒有出現,難道是死了嗎?梅若晴冷笑起來,這才加入雷鳴的戰團,與阮玉玲廝殺了起來。
楚南歌和琛寧見雷鳴三師兄妹對付阮玉玲一個,也連忙插了進來,截下了閃電和梅若晴,雷鳴有一人之力對戰阮玉玲倍感吃力。
混戰中有人已經如約放出了信號,只聽得吶喊聲起,廬州城城門打開,大批的士兵涌了出來,直奔南詔的軍營。
前後夾擊,這是雷鳴早就猜到了的招數,所以他依舊不慌不忙,大笑了起來,“你以為這隻有你能想到嗎?別以為我會笨的避入死谷,從此你為刀俎我為魚肉。”
“哦?是嗎?既然你能猜到我的計劃,那有沒想過我也會猜到你的想法呢?你難道沒有發現,靖國的主帥並沒有出現么?”
“你說什麼?”雷鳴聞言連忙環顧四周,果然是沒有看到蕭七夜。
“若不是為了給他爭取時間會武陵郡安排,我也不必跟你虛耗這麼多天,雷鳴,你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還有啊,都這個時候了,你要打架就專心點,別四處亂瞟,否則下一劍貫穿的就該是你的胸膛了。”阮玉玲嬌笑了起來,直笑的雷鳴心裏發毛。
“不好了,糧倉起火了。”不知道誰吼了一句,雷鳴循聲望去,只看到糧倉那邊早已亮起了衝天的火光,看來是有人在那邊放火。
不多時,一個人影從糧倉那邊拔地而起快速的掠了過來,直奔雷鳴這邊,卻是顏郜然。
“雷鳴,別來無恙。”他冷笑着向雷鳴打招呼,“沒想到龍城一別,此後的每一次重逢卻都是在戰場上。”
梅若晴見顏郜然終於出現,暗自嘀咕了一句,“他怎麼還沒死,真是命硬的很。”
“喂,你在說什麼啊?麻煩大聲點,我沒有聽清哦。”琛寧隱約間聽到梅若晴嘀咕,卻不知她說了些什麼,立時大聲喊了起來。
梅若晴懶得理她,只是提高了聲音大叫道,“師兄,殺了他!”
“殺他?”阮玉玲哂笑起來,“你當我是死人么?”
“阮玉玲,你別得意,雖然不知你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但想來也不是通過什麼正途,無非是些旁門左道罷了。”梅若晴惡狠狠道。
阮玉玲!他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而且還是從梅若晴的口中說出來的!
顏郜然抬眼看着眼前這個揮劍而起的紅衣女子,突然間感覺周身的一切硝煙都消失無影,只有一個阮玉玲站在他的面前,他喃喃的問,“你,真的是她?”
“原來你還不知道。真是可笑,念念不忘的人就在身邊竟然沒有發覺,顏郜然,你不是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嗎?怎麼如今她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卻反而不認識了呢?恐怕是你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不想與你有任何的瓜葛吧,哈哈。”
梅若晴放肆的笑了起來,卻笑得阮玉玲雙眉緊鎖,她隱藏了這麼久的秘密,連在他身邊多時的顏郜然都沒有識破,梅若晴又是何時看穿了她,並且在這最不合適的世間裏說了出來。
“你給我住嘴。”阮玉玲大喝一聲,扔下雷鳴就仗劍朝梅若晴撲去。
梅若晴原本就因為太過得意讓琛寧有機可乘,如今阮玉玲再朝她襲來,她卻是無力再躲避了,認命的閉上了雙眼。
可是,當阮玉玲的劍刺向她的的時候,在利刃刺穿骨骼的聲音傳來之後,她卻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倉皇睜開眼,她尖叫了起來,“師兄——”
阮玉玲的劍刺中的是突然撲過來的閃電,這一幕對阮玉玲來說實在是太過熟悉了,當初誤傷狂風也是在同樣的情況下才發生的。
雷鳴少了阮玉玲這個對手壓力一減,當時就已經撲向了顏郜然要為梅若晴報仇雪恨。
顏郜然雖然身體恢復了不少,但畢竟還是有傷在身,根本就不是雷鳴的對手。如今舊事重現,他的心也跟着慌亂了起來,腦中浮現出的是狂風替他死在阮玉玲劍下的那一幅畫面。
沒錯,就是阮玉玲。沒想到默默愛着阮玉玲的狂風最後卻是死在自己心愛之人手上,這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啊?如此一走神,原本就不敵雷鳴的顏郜然就更加的被動了,立時險象環生。
阮玉玲又錯手殺了一個人,而且還是狂風的同門師兄,不禁有些愧疚,就在她心生內疚之際,梅若晴瘋了一樣的朝她撲了過來,嗤啦一聲,她的紅衣被劃破。
“阮玉玲,我要你血債血償。”梅若晴瘋狂的大叫了起來,“你奪去了我的摯愛還不夠,還要將我的師兄妹趕盡殺絕,你簡直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恰好顏鶩然帶着人也攻了過來,聽到梅若晴的痛斥不禁睜大了眼睛,那個人……真的就是他難以釋懷的阮玉玲?如此說來,那天醉后他見到的並不少鬼,而是活生生的阮玉玲。
阮玉玲聽到這番話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同情,說到底,梅若晴也是個可憐的女人,若不是她的出現,梅若晴應該會與顏郜然圓滿的在一起吧,即便不能相敬如賓,也不至於反目成仇的,因為梅若晴是如此的愛顏郜然。
她並不想再為難梅若晴,可梅若晴見他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還以為她是無言以對,更加的放肆起來,各種不堪入耳的話呼嘯而出,琛寧和楚南歌聽不下去,一聲不吭的就向她襲去,幾招過後便將冰冷的劍鋒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雷鳴見狀大吼了一聲,將力不從心的顏郜然一掌擊中,隨後扼住了他的咽喉,“放了她,否則我立刻扭斷他的脖子。”
“二哥。”顏鶩然驚呼了起來,他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喊他二哥了,他不是已經將他逐出了王府么?
“雷鳴,你何不看看四周,你的人已經死傷無數了,今夜,你已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兵敗吧。”顏郜然卻極其鎮定,雖然脖子被扼住,但話語卻說得很清晰。
雷鳴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惡狠狠道,“兵敗又如何,我原本就無心於朝政,若非為了給師妹報仇,我也不會甘於給顏成然那樣的人賣命。我再問一句,你們放還是不放。”隨着他的話音,他的手已經暗暗加力了,顏郜然的臉色慘白。
“既然你並不想聽命於顏成然,那我們就做一筆交易,留下你手裏的人,馬上帶你的師妹離開這裏,南詔的這支大軍從此與你無關,隨我處置,你覺得如何?”阮玉玲習慣性的把靈犀劍抱在懷中,一雙睿智的眼睛在雷鳴身上悠然拂過。
“師兄,答應她吧。”梅若晴看着顏郜然,突然說道,“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想他死,我只是希望他能回來。”
她還愛着顏郜然,她要殺他只是因愛生恨,其實她內心根本就捨不得他死,阮玉玲一直就是這樣認為的。但是她沒有注意到的是,梅若晴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偷偷的朝雷鳴使了個眼色。
雷鳴像是接收到了什麼信息,沉吟片刻便應道,“好。”然後立刻放開了顏郜然。
琛寧卻似乎不太想放了梅若晴,“那什麼,放虎歸山,後患無窮,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怕你將來後悔。”
“放開她。”阮玉玲沉聲道,完全無視於琛寧的忠告。
“放就放,明明是可要救他的,你卻還要故意做什麼交易,擺明了就是要放他們走到嘛。”琛寧恨恨的收起劍,退到了楚南歌身側,看着梅若晴走向雷鳴。
事實證明,琛寧的話是對的,阮玉玲從一開始就錯了,梅若晴對顏郜然根本就再無愛意可言,有的只是非他不死的恨意罷了。
梅若晴在一躍而起的那一霎那,說了一句讓阮玉玲曾經迷惑了很久的話,“阮玉玲,即便你們已經重逢,也再無機會白頭偕老了,因為他就要死了,不出一個月,他必死無疑,哈哈哈,我終於還是報仇了。”
“你說什麼?”阮玉玲追了上去,“梅若晴,你把話說清楚。”
眼見着阮玉玲就要追上梅若晴了,她卻回首灑出一把莫名的粉末,模糊了阮玉玲的眼睛,只有梅若晴的話分外的清晰,“他中了我的追魂散,這是無葯可解的,你就等着給他收屍吧。”
追魂散!在場的諸如楚南歌和琛寧之類懂武學的人聞言都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把惋惜的目光投向了顏郜然。
顏鶩然雖然不知道追魂散是無葯可解的劇毒,但是看到他人的眼神心中也已明白了幾分,喃喃的喚了一聲,“二哥……”卻又無言再說其他。
阮玉玲躲過了梅若晴的那把粉末,眼睜睜的看着雷鳴拉着她逃之夭夭了,落回地面,混戰已經結束了,其他的事墨驚鴻已經帶着眾將在處理了,只有顏郜然兄弟和楚南歌琛寧幾人還獃獃的站在原地。
她看着顏郜然,聲音有些顫抖,“對不起!”
顏郜然似乎是被嚇到了,嘴角抽搐了幾下竟然未吐出一個字,然後才像是突然醒悟過來一樣,走過去一把將阮玉玲緊緊的攬在了懷中,“玉玲……”
楚南歌見狀連忙伸手抓過琛寧的手,“寧兒,隨我去看看驚鴻那邊如何了。”
琛寧想要看戲不願走,卻被楚南歌狠狠一瞪,硬是把她拖走了,只是她臨走前還依依不捨的回頭盯着阮玉玲,她太想知道阮玉玲會有什麼反應了。
但是阮玉玲的反應卻讓她大跌眼鏡,在顏郜然動情的抱住她之後,她只是任他飽了一會兒便輕輕將他推開,“跟我回去找莫愁。”說著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顏郜然微微一愣,隨後跟了上去,兩人一起騎馬離開。
顏鶩然反應過來,望了望自己從廬州帶來的人,又看看了阮玉玲離去的背影,最後還是朝着阮玉玲的方向追去了。
戰場上的事,阮玉玲已經全部拋之腦後了,她縱馬直奔靖國營地,急匆匆的闖進了燕莫愁的房間,恰好燕天涯也在,被顏郜然撞了個正着。
他掀開門帳的手僵硬在了半空,直愣愣的看着燕天涯,有種恍如在夢中的錯覺,因為他竟然在一夕之間遇到了兩個死而復活的人。
顏鶩然緊跟着他們趕來,見顏郜然愣在那裏,以為發生什麼事了,連忙問了一聲,“哥,怎麼了?”隨即探頭往裏面瞧了瞧,霎時間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喚了聲,“天涯?”
燕家祖孫原本是正在研究藥理,沒想到突然間會連闖進三人,而且其中兩個都是燕天涯最好不見的人,不由得都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