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罪釋放
無罪釋放
林偉強有些焦慮不安，他剛剛向上面彙報了完展建國案件的進展，他手上拿到的資料，無一不顯示展建國是位清廉之人，95年營南縣財政創利稅0.7億，雖然這點錢對於一些富裕縣並不是太大成果，可是問題就出現在這0.7億上了，0.8億利稅就能把貧困縣的帽子擺脫掉，而營南縣每年能夠產生的利稅絕對超過這個數額。
林偉強翻閱着展建國的個人資料，男，四十八歲，1949年生，10歲那年因為某些原因改名為展建國，老三屆高中生1968年參軍，1974年任華夏國某炮兵連偵查連連長，1977年進入華夏炮兵軍事院校就讀一年，1983年畢業任某高炮王牌師機械化突擊團團長，1986年隨百萬大裁軍退伍回家，任營南縣財政局長，妻子薛桂英，營南縣人事局副局長，兩子大兒子展玉，二兒子展白…因受過專業訓練，一般審訊程序無法獲得更多材料，不建議使用特殊手段…
其他的材料竟然有90年的匿名信，匿名信中並沒什麼實質的東西，只是懷疑說一些官員私吞貧困縣的救濟款，並懷疑展建國做假帳騙取扶貧款的材料，這個材料令林偉強感到無比的可笑，扶貧款到營口縣就是縣委書記說了算的事，一個常委能有多大能耐，雖然位置比較重要，但是想動這些款項，卻是萬萬不能，調查的材料顯示常委中11人有7人是與展家有關聯的人，可是扶貧款大部分都在扶貧辦公室流出的，而扶貧辦公室的人是每屆縣委書記的親信，何來欺詐行為，即使欺詐也輪不到展建國拿錢。
展建國第一次顯示自己的實力卻是在93年的一次常委會，縣委書記馬房年和縣長王學謙作為營南縣一把二把為突出政績，要求各部門準備已經擺脫貧困縣的材料，在常委會議上受到了強力阻擊，7：2：2票棄權，讓惱羞成怒的二人發起了一次常委擴大會議，八局兩院的非常委領導人，全部投下了棄權票，讓急於出政績的二人在常委擴大會議上摔門而去。
林偉強已經走訪問了所有在營口縣作過縣長和縣委書記的人，給予展建國的評價要麼是摸稜兩可，要麼就是閃爍其詞，通常第一句話是：“他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只是脾氣有些大，不過在群眾里風評很好。”當說到他是否會有牽扯到經濟問題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他展建國會有經濟問題，甚至被展建國抹了面子的馬房年和王學謙對展建國表現出敬重之意…開口就是一句他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在某些方面上甚至超過了自己等等。
以一個人在財政局長一坐15年三次調動被拒絕，確實會讓人有些誤解，但是就這點誤解就下令隔離審核，這樣的借口讓，林偉強都感覺自己可笑，不過既然是上面的命令，哪怕沒有任何證據也必須要查，一個人在財政局長的位置上做了十多年，甚至原本在他手下做副手的幾個人都已經爬到副縣級的位置上，展建國卻鐵了心的要做財政局長了，到底為什麼？難道真的是想為營口縣老百姓做實事？還是營口縣財政局到底有什麼不為他人所知的貓膩在裏面？
幾聲敲門聲打斷了林偉強的沉思，“廳長！”“進來吧！”在得到他的許可后秘書小王急忙的走了過來，“林廳長，剛才經濟廳魏廳過來找您，說要談營南的案子，當時您正在忙，被我擋在外面，他剛才卻接了個電話，好象有什麼着急的事情走了……”
林偉強皺了皺眉頭，這點小事應該不用小王專門通報，國人小王壓低聲音小聲說到：“魏廳長走時讓我跟您說一聲，營南那邊做的有些出格了，如果在這樣查下去，他要向上邊反應情況！”林偉強眉頭一皺，自己這幾天心煩的事情小王還是了解的，魏學海這明顯有些挑釁的語氣卻讓他心裏莫名的煩躁，自己現在做的有些違規他自然是知道，但是魏學海插手此事可見展建國確實有些能力到不是自己想的芝麻綠豆的小官，不過話說回來自己是不是該敲打這些廳長們啦…
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已經晚上十點了，按說不會有人這個時間打電話才是，小王搶了一步接起電話，恩啊了兩聲，按住話筒，輕聲對林偉強說：“廳長，是商業部的王部長！”林偉強微微楞了下神，接起電話聽了兩句，沖小王擺了擺手，小王點了下頭沖林偉強點了下頭，轉身出去了…王部長是林偉強的老領導，關係自然不言而愈…
小王走出房間輕聲關上房間的門，耳朵卻絲毫沒有放鬆“展建軍？沒有調查他啊，調查的是展建國…監控展建軍是必要的程序…”
小王的耳朵卻是非常伶俐的那種，而且他甚至能遠遠的聽到電話裏面的聲音，或者說他就是靠這個耳朵判斷出領導的喜好，收集到一些能為自己領導所用的信息，他也有自知知明聽到不該聽到的話過耳就忘，該說的話點到就可，他突然想起剛才魏廳長電話裏面聽到的一句話：“…泥石流?這個林偉強使不想混了，排人去監控展建軍…聯繫不上他們？我馬上就過去…”微微楞了下神，不是這個展建軍不會被埋在泥石流裏面吧！想着想着不緊啞然的笑了起來出不出問題跟我有什麼關係，剛好還能解決廳長的難題，有問題朝死人身上推么。
房間內的林偉強這才真正感覺到什麼叫做兩面不是人，王部長是什麼人，他的老領導，就因為在援朝戰場上自己救過他的命，才被看作親信的他，帶入了他的圈子，才有了現在的平步青雲，雖然自己從沒把自己救他的事當炫耀，而腦門上卻早已經貼上王字，兩星期前他接到圈內在政法口上的代言人的劉部長的通知，要求嚴查展家，前期的工作他並沒是交給下面，而是親自推進着手辦理，能夠收集到的材料全部收集，能夠走訪的人他全部親自走訪問詢，後來被要求使用非常手段才讓下邊的人去跑腿。
王部長正在破口大罵，質問是誰讓他查展建國的問題，林偉強只能小心翼翼的說是劉廳長親自電話下來要求他辦理的，王部長卻是沉默起來，沒做什麼進一步的指示，只說了句：“先擱一擱吧，現在立即釋放展建國，要是劉廳長問起來你就說是我說的！”說完就把電話掛掉了。
林偉強左思右想想不透其中的奧妙，擱一擱是什麼意思…他煩悶的在房間裏度着步，拿起電話，卻不知道該打給誰…雙手徒然的放了下來，伸手去摸桌子上煙盒卻發現煙盒裏已經沒有煙了，按了下內線：“小王給我拿包煙過來！”
王光明輕敲了兩下門，推門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包中華煙，來到他身前，低聲說道：“廳長，青濟高速發生了特大交通事故，好象是青州附近交通路段山體滑坡，產生泥石流，王副廳長要求審查安泰防汛部門今天值班的人！”看到林偉強輕皺眉頭，彷彿怪罪他說這些無關緊要的消息，看到領導有些煩躁的時候趕緊補充步入正題：“展建國的弟弟展建軍，剛才正趕往省城，應該正在那個路段，王副廳長一直尾隨他的車，差點被埋在裏面，安泰防汛指揮部的值班人員態度惡劣，只是這電話剛打到一半那邊就傳來爆炸聲音，到現在還沒來電話，怕是出了什麼事……”林偉強正了正身子，略微有些驚訝。
王光明趕緊繼續說：“魏廳長剛才過來的時候，好象也接到那邊的電話，趕去處理事情去了！還說了句不好聽的話…”
“奧？”對於小王剛才的挑撥的話林偉強有些明悟，小王一直是個能說會道的人不會無端的犯這樣低級的錯誤，“說了些什麼？”林偉強緊握着茶杯沒有喝水，卻不自覺的把身上的氣勢放了出來，氣氛有些壓抑…
王光明感受到了來自林偉強的威壓，磕磕絆絆的說：“他說您不想混了監控展建軍。”茶杯“啪”的一聲落地，在王光明驚愕的目光下，林偉強長出一口氣：“備車！去安泰!”不理會地上的碎片和驚愕的小王，快步走出辦公室超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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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白昏迷不醒的消息，還沒能傳到因丈夫被隔離審查的而焦慮萬分薛桂英哪裏，她下午看過已經好轉的展白后，拖着疲憊的身體坐在家裏，外面電閃雷鳴，她心裏也是焦躁萬分這次的審查太過奇怪，給任何理由就連自己幾次想去探望，都被調查組拒絕，丈夫被帶走時最後一句話是：放心沒事！薛桂英對丈夫很有信心，卻還是隱隱擔心，下午自己的小叔子說要去省城打探下消息，這邊她就如何也睡不着了。
桌子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如此刺耳這個被人冷落掉一個多月的電話機突然響了起，讓薛桂英嚇了一跳，薛桂英木然的接起電話：“喂！哪位！”
“嫂子我是建軍？”是自己小叔子的聲音。
“建軍？省城那邊有消息了？”薛桂英有些激動。
“不是，我在高速上正往回趕呢，安泰市這邊發生泥石流了，我被擋在這邊了！”說話的聲音很輕鬆。
“沒事吧？”薛桂英發自內心的問候讓展建軍心中一陣溫暖。
“沒事，小晉好些了嗎？，幸虧小晉差點我就掛這裏了？我這就回去就去看看他！”
“沒事了昨天醫生說手術很成功！”薛桂英突然想到自己可能有些忽略自己的兒子了。
“好的嫂子，啊你看我這個混蛋，我哥沒事了，剛才為我的老團長給我帶話了，我哥的審查不符合規定，上面關注了，估計明後天就能回來了！”
薛桂英放下電話，一身放鬆的坐在沙發上，已經多日失眠的她安心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