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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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床上面色蒼白的梅雪盛,容袂心裏暗暗發誓:“小言,你等着,我一定會採到赤芍救你的……”

“飯桶,沒用的東西,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好……”大殿內,容袂對着齊齊跪下的一群紫衛大發雷霆。

雖然他知道他們已經儘力了,甚至已經犧牲了幾個花重金培養起來的紫衛,可容袂還是很生氣,此刻,他的心裏滿滿的都是病榻上的梅雪盛,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能讓他的心如此焦灼和着急。

一個月了,都一個月了。

一個月也沒有採回赤芍,一個月了也沒有治好她。

容袂心裏懊惱極了,她還在那裏躺着,就連吃飯喝水也要有人侍奉才能勉強下咽。小甘整日整日的在那裏哭,哭的他心慌極了,好像,好像,這次,他真要失去她了。

不要。他就是死,也不要失去她。

“傳賢王容錦年……”容袂看着窗外,眼神逐漸堅定。

“皇上不可……”紫衛們知道,一傳賢王,就是又要開始那個移花接木的好戲了。大臣們都看到皇上還和以前一樣上朝以及處理政事,卻不知道其實真正的皇上容袂早已快馬加鞭去了宮外。而現在,皇上,是要親自去采那赤芍嗎?猜到容袂下一步的打算后,紫衛們又是齊齊跪倒,一聲高過一聲,試圖阻止他。

“你們是主子,還是朕是主子,都給朕退下……”容袂一甩衣袍,喝退了試圖阻止他的紫衛們。

當晚,交代好弟弟容錦年國事,整點好行裝以及路上需要的東西,容袂向清風小築的方向走去。

在走之前,他想要去看一看她。因為此去路途兇險,很有可能,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他捨不得她,更捨不得失去她,所以他非去不可。

“小言,等我,就算是要了我這條命,我也一定會採回來赤芍救你的……”容袂握住梅雪盛的玉手鄭重發誓道。

隨即頭也沒回的向宮門的方向走去。

寒山在極北的地方,終年積雪,嚴寒讓那裏不管是植物還是動物都極少。而且,從辰國都城到寒山,路途遙遠,要在極短的時間趕到,除非奇迹。

容袂沒有想那麼多,自離開皇宮后,就日夜兼程,幾次紫衛們勸他停下來休息一下再趕路,都被他大聲呵斥了回來。

“混帳東西,救人如救火,你當是帶你們出來遊玩的嗎?”

從此紫衛們再沒有人敢提休息的事,只是儘可能的照顧好路上奔波的容袂。但即使那樣,容袂整個人還是瘦了很多,清俊的面龐上也長起了鬍子。

容袂管不了那麼多,也只有赤芍可以喚起他全部的興趣,他像個機械人一樣,每天都只知道趕路趕路。

這樣,三天後,他們一行人,終於抵達了寒山腳下。

“參見主子……”在寒山腳下,容袂見了留守在那裏觀察和尋找赤芍的紫衛。

“快平身吧……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看着衣衫破爛,從頭到尾都狼狽極了的兩個紫衛,他關切的道。

“這是卑職應該做的……”兩名紫衛齊齊答道。

“還是快和朕說說赤芍的事把,只要是關於赤芍的事情,事無巨細,全部細細講來……”雖然被凍得嘴唇發紫,高寒的空氣也讓他很不舒服,容袂還是着急的問道。

“主子還是……”原本留守的那兩個紫衛想要說主子休息一下再說不遲,可是同來的紫衛們制止了他們,示意他們還是趕緊直說。

兩個紫衛這才娓娓道來:“據卑職的觀察,寒山頂距此並不遠,也並不高。但是,赤芍長在寒山頂,要登到寒山頂,就要經過雪梟群居的雪梟圈,卑職們也曾試圖尋找過缺口,可是卑職們尋了幾天,也沒有尋到。生活在這裏的雪梟們一見到人就撲上來,啄人的眼睛,咬人的肉,光這樣也就算了,雪梟口中分泌出的液體有毒,一般的解藥對它根本就沒有作用,被雪梟咬過的人,也會和雪梟一樣吃人肉,喝人血,也就不是人了。”

容袂心裏一驚,想不到雪梟就是這樣一種殺人如麻的毒獸,他抿嘴一想,又開口問道:“有沒有什麼能吸引雪梟的?”

兩個留守的紫衛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才面露遲疑的答道:“有……”

一聽到紫衛們說有,容袂竊喜的追問道:“什麼?”

兩個紫衛全身像蔫了似的,不敢說,過了一會,其中的一個才鼓起勇氣開口:“就是以人誘人,以人的血和人的肉來吸引他們,然後再找到一個突破口登頂。”

容袂愣了一愣,才發覺這種辦法與其說有,其實也沒有,“那下山呢,這樣上了山,下山的時候,不也要經過雪梟圈。”容袂不無擔憂的繼續問道。

兩個紫衛回稟道:“主子放心,只要登頂採到赤芍,下山的時候,雪梟聞到赤芍的味道,就不敢靠近了。”

容袂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拿人肉人血喂雪梟,然後登頂采赤芍嗎?”

似乎發覺了主子在為難什麼,紫衛們齊齊跪拜在容袂面前,齊聲說道:“願為主子分憂,明日再次登頂,主子只管在山下等着,卑職們就是粉身碎骨也會幫主子把赤芍採回來。”

容袂當然知道紫衛們很忠心,可是想到明天要用他們的血和肉來吸引那樣的怪獸,他還是有些左右為難。

抬頭,卻看見面前的一群人眼珠子都紅紅的,容袂這才意識到自己已有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連累的這群人也是眼中佈滿血絲。就算他不休息,他們也要休息啊。

事到如今,只好靠他自己了,他絕對不能讓自己這群本來就很苦了的紫衛們再拿自己的血和肉來效忠自己。

“先就地休息吧……明日再說。”容袂安排道,其實心裏早已做好了不帶他們的準備。

這是他的事情不是嗎?就讓他一個人解決吧。

一行人在冰天雪地里隨便鋪了幾塊斗篷,就這樣和衣睡了。雖然都是習武之人,卻還是凍得瑟瑟發抖。

容袂勉強合上了眼休息了下,便睜開了雙眼。

身邊的紫衛們凍得手腳臉上都是風雪,卻還是睡的很熟。

看到他們都已經睡熟之後,容袂悄悄坐起身子,拿着蛹劍和可能用到的傷葯后就上路了。

一路上寥落晨星做伴,風雪為友,急急向山頂趕去。

忽然,容袂看到像烏雲一樣黑壓壓的一片,稍微往上一點,竟還是像周遭一樣的白。

難道,這就是雪梟圈嗎?容袂吃驚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只是稍微頓了頓,容袂拔出蛹劍,就向前方的雪梟圈一步一步行去,劍光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格外晃眼。

“噌……噌……”還未走到近前,雪梟們聞到有人的味道,就成群結隊的飛來。

容袂甩出一個劍花,前面的幾隻雪梟應聲落在地上,可是後面卻又有無數的雪梟飛來。

“噗……噗……噗……”寒劍砍落雪梟的聲音不斷出來,容袂使出渾身的解數,一刻也不敢鬆懈的對付着眼前的怪獸。

容袂正要往前走,身邊卻跳出幾個人,把自己圍在了中間。

這樣,都還是被他們發現了啊?容袂無奈的看着眼前熟悉的紫衛們,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主子忘了我們是做什麼的嗎?我們是紫衛,是主子的紫衛,主子在哪兒,我們就應該在哪兒……”為首的一個紫衛一邊砍落身邊的雪梟們,一邊對容袂道。

看着不管是刀山火海還是滾滾油鍋都一直在他身邊的紫衛們,容袂心裏一陣不好受,可是兄弟,忠誠不應該是這樣的嗎?

“那好,你們小心點……”容袂發自內心的叮囑道。

“嗯,主子,我們掩護,你快走……”紫衛們奮力砍殺着雲一樣密集的雪梟們,地上,空氣中都是雪梟毒血的味道。

“啊……”一個紫衛不小心被雪梟啄了雙眼,卻一扯戰袍,露出血肉,吸引雪梟們前來啄食。

看着這血腥的畫面,縱是見慣了刀光劍影的紫衛們也是一陣噁心,他們強撐着,不斷的甩出劍花,掩護容袂一路向前行。

“啊……”又是一個紫衛倒下。容袂悲痛的睜着雙眼看着他們扯下自己的戰袍,把雪梟吸引過去。

一不留神,一隻雪梟朝着容袂的腰撲過去,將它那利劍一樣卻充滿了毒液的嘴刺進容袂的血肉里。

忍着腰部傳來的痛楚,容袂一吸氣,一劍將趴在自己身上的雪梟砍下。

前方的路還是一片漆黑,看不真切,可是身邊的人卻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直到身邊三十幾個人只剩下三四個的時候,容袂才看到前方有光亮。

容袂帶着自己僅剩的幾個紫衛,迅速小跑步向山頂登去,完全忘記了自己已經被雪梟咬過,毒液已經進入到他的身體。

寒山頂上一片純潔明凈的雪白,赤芍就長在寒山頂上。在一片冰天雪地里,一株又一株朱紅的赤芍散發著魅惑的光澤,像極了穿着單薄紅衣的少女,那麼紅,那麼紅,就像人的血。

容袂和僅剩的幾個人痴痴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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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琴動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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