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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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奇怪了,容紫蝶明明不用死了,最後怎麼又會和容常寧分開了呢。梅雪盛翻開下一頁,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來容紫蝶假裝很開心,卻趁容常寧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回了京城,狸貓換太子,把自己出身庶女的妹妹容容蝶從大獄中換了出來,並且讓妹妹假扮成她的樣子,穿戴鳳冠霞帔嫁給容常寧。

也不知道容紫蝶該不該感到可悲,那個一輩子無論變成什麼樣子,她都可以認出的男人,卻沒有發現穿着新娘衣裳的人不是自己。

看到了這裏,手札上的字跡都被一滴滴圓形的水滴給暈開了,是容常寧的淚,他在恨,為什麼他就是沒法認出他深愛的女人。如果不是他沒能及時發現新娘不是同一個人,容紫蝶可能就不用代替妹妹去死。

真是個善良的女人,原來當今太后就是這樣嫁給了原本應該是姐夫的人,也大概因為她的命是姐姐的命換來的,所以她才會把容袂看得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重要,或者說,從她被換出來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不再是什麼容容蝶,她就真真正正在替容紫蝶活了。

容紫蝶死後,容常寧一蹶不振,大辰內憂外患,更是陷入了一片混亂當中,然後有一天,宮中的一個內官找到了容常寧,他要告訴了容常寧一個秘密,但是換取這個秘密的條件就是,容常寧必須負起責任,登基為皇,讓大辰繼續繁榮昌盛。

容常寧答應了,他登基為皇,成就了自己年輕時的夢想,花了兩年的時間打理這個天下,讓大辰走上正軌,甚至還找到了傳說中的蝴蝶泉,只是那個本該與他分享這份喜悅的人已經不在了。

容常寧成就了大業,在他的多次威逼利誘下,他終於從那個內官那得到了秘密——容紫蝶沒死,她在楚遼。

說來也許是命中注定。

容家全家抄斬事件發生的時候,楚遼看中了大辰內政混亂,本想趁機打擊一下大辰。老皇帝為此感到十分的憂愁,於是有人便提議乾脆送一位公主和親,讓兩國結為秦晉之好,說不定就能化干戈為玉帛。

這件事已經提上了記事日程,行刑的那天,那名內官正好是監斬的大臣之一,他第一眼看到容紫蝶就知道她不是原來的那位小姐。

他扣下容紫蝶審問,卻發現她能說一口流利的楚遼話,就在國家用人之際,容紫蝶出現了,這就好像是命運一樣。

容紫蝶的美麗也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一位公主,內官找人替她去死,而容紫蝶則代替公主和親到了楚遼。

到這兒,容常寧的手札也結束了。梅雪盛記得容袂曾經說過,大辰之所以和楚遼關係這麼惡劣,其中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便是,先帝容常寧最後一次出使楚遼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所以有傳聞容常寧是在楚遼被加害了,但是大辰也拿不出任何的證據,證明這件事與楚遼有直接的關係。

不過大辰皇帝在他們的國土上失蹤,楚遼始終要負很大的責任。

可是據她的親身經歷,容常寧最後是和容紫蝶死在一起的,也就是說,容常寧出使楚遼根本就是為了找容紫蝶,而且還給他找到了。

可是那個時候容紫蝶應該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他帶走了別人的老婆……或許他們倆是約定好一起走的,但不管是怎樣,這都算得上是一種私奔把。

想到這兒的時候,梅雪盛竟然呵的一聲笑了出來,真是好笑,大辰就這樣拐了別人家的老婆,還有臉恨楚遼呢。

如果她是楚遼,她就直接發兵打仗了,梅雪盛趴在台上,越想越困,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燭淚已經在桌子上積了厚厚一層,小甘見梅雪盛的燈光沒滅,就一直守在門外。

“你怎麼會在這兒?”小甘等久了,便坐在台階上靠着柱子小憩一會兒,沒想到就那一閉眼的功夫,容袂竟然出現了。

而且還是帶着質問的語氣,小甘從來都沒有見過帶着面具的容袂,立即戒備起來,就要大喊。

還好容袂已經習慣了這主僕兩的作風,及時的捂住她的嘴:“是我,容袂!”

容袂怕這個圓臉小甘沒有梅雪盛那麼聰明,會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於是便說出了容袂的名字。

小甘他看了好久,似乎是不信,容袂在面具里噓了一口氣,伸手拉起面具大約持續了三秒,確定小甘看到了他的臉,他這才放下面具道:“這樣行了吧!”

小甘看到是皇上來了,急忙跪地,小甘知曉了他皇帝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像以前那樣對他冷言冷語的態度。

但她又不是十分熟悉宮中的禮儀,就隨便拜了拜道:“參見皇上。”

兩人竟然尷尬的處在了原地,容袂納悶他和一個丫鬟尷尬個什麼勁,可能是從小甘的身上看到了梅雪盛的影子,看到她知道自己是皇上之後,那副不能理解,且十分抗拒的樣子。

容袂揮揮手,道:“退下罷。”

小甘愣了愣,容袂這是要進梅雪盛的房間了,那她是攔還是不攔。

這時的容袂才懶得與一個奴婢糾纏,直接推開了梅雪盛的房門走了進去。

梅雪盛在桌上熟睡,容袂看了覺得十分可愛,也有些心疼,害怕她病了。走到桌前把她橫抱而起,卻從她的臉臂壓着的地方掉出了一本書。

容袂瞟了一眼掉在桌上的書本,微微俯身把書本撿起,轉身把梅雪盛帶到了床上,他躺在她的身邊,把她摟在懷中,輕輕吻在她的臉上。

梅雪盛緩緩睜開了眼,抬頭看是他,沒有逃跑,也沒有全身顫抖那樣的畏懼,反而往他的懷裏鑽了鑽,容袂感到很欣慰。

梅雪盛突然說到:“如果我成了他人的妻子,你會把我搶回來嗎?”

“別傻了,你怎麼會是別人的妻子呢?你已經是我的人,這輩子就只能嫁給我一個人。”容袂順着她的背脊,撫摸她的長發,回答。

“如果別人假扮我嫁給你,你能認得出來嗎?”梅雪盛又問。

“如果有人假扮你嫁給我,就算我把她娶回家了,也一定會立馬殺了她,因為我認可的新娘只有你一個。”

“如果是天意,你娶了那個你下不了手要殺的人,如果是天意,我終將成為別人的妻子,那麼你要怎麼做。”

容袂搖搖頭,他不懂,為什麼梅雪盛一覺醒來就有了這麼多的天意,他問:“是不是做惡夢了?”

梅雪盛不語,鑽在他的懷裏,好像很怕離開他似的拚命搖頭。

容袂只能柔聲細語地道:“睡吧,有我在你的身邊,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要害怕。”

梅雪盛得到他這樣的承諾,點點頭,重新閉眼睡了過去。

“我會搶的。”容袂突然說。

“什麼?”梅雪盛不解。

“如果你成了別人的妻子,不要說讓我負一個人,就算讓我負天下人,我也要把你搶回來。”

梅雪盛醒來時,身邊已經空空如也,她知道昨晚她的身邊有人,而且那人給了她一個承諾的,一個再次波動她心房的承諾。

梅雪盛輕輕地嘆氣,她知道自己就要妥協了,特別是看了常寧的手札之後,她覺得她對現在這份愛情的嚮往是越來越深刻,她突然好怕好怕那種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感覺。

事實上,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現在這個陌生的年代,蝴蝶泉邊都以固然的姿態出現在她的身邊,現在又被一個謎一樣的男人重新送回到她的手裏,還說是她在這個皇宮的幫手,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為什麼這樣的一本手札會對她有所幫助?這個文武全能的國公沈齊雲,到底是想通過它告訴她些什麼呢?這和她以後在宮中的生活有什麼關係呢?

不僅如此,據她的觀察來看,這個文武全能的國公沈齊雲,似乎和宮中的太後有着一種微妙的羈絆,他們曾經一定有一段共同的往事,可是這往事又會是什麼樣的故事呢?為什麼他會說他在她身邊守了那麼多年?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會不會成為她打動太后的一把鑰匙呢?

她越來越好奇了,這才僅僅是入宮一天,就發現了這麼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還不知道,這皇宮在這金碧輝煌,莊嚴肅穆之下,掩藏了多少令人心碎和糾結的過往,她早就有覺悟,這是個複雜中的複雜之地,她委身的男人,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充滿了疑雲和是非之地長大,可是她還是頗有些驚訝,為這些表面之下的絲絲縷縷,和也許完全不同於表面的事實。

想着想着,梅雪盛開始抓住一些疲憊的困意。

不想了,不想了,這些事情沒有經過親身經歷,單憑推測分析,是沒有辦法解開錯綜複雜的謎題的。

而且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養好了身體,眼睛才能看的更亮,才能在霧裏看清罌粟的容顏,不管是前方是什麼樣的難與險,既然選擇了這裏,她就會好好的走下去,和袂好好走下去,這是她把她交給他的時候就有的覺悟,況且,這才是她的姿態,她不管是身處現代,還是這個陌生的時代應有的姿態,也許,冥冥之中,她的穿越不是一種突然中的偶然,而是一種特殊中的必然,從現在來看,她的穿越似乎是一種回歸,一種事實上的回歸,彷彿這裏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歸宿,也許把,大概吧,可能吧,誰又能說是不可能呢?

這樣想,所有的所有似乎也不再那麼迷茫與陌生了。

梅雪盛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準備去找周公下幾盤好棋,然後再回來想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不對,不對,似乎遺漏了什麼。

梅雪盛猛地一個機靈,睡意怯怯的被她突然的想法一掃而盡。是什麼呢?梅雪盛閉着眼開始回想今天的事情……

對,是瑞麟王看絳梅的眼神。在那平靜無瀾的眼波里,藏着一種激動的脈脈深情,藏着一種許久不見的思念的痛感,她感覺的到,絳梅一出現,他似乎全身的細胞開始朝着這個剛剛出現的女人,絳梅和瑞麟王相識,這她知道,可是這樣的眼神似乎隱隱的有一種多於相識的情愫。

還有,絳梅突然的出現……

那麼巧,時間剛剛好,他有點小麻煩,她就剛好出現,還是這根本就不是個巧合?

表面上看,絳梅的一言一行似乎完全符合一個向恩人報恩的姿態,可細細想來,在那樣的姿態下,在那樣一個感恩的口吻下,隱隱的卻有着一種包庇自己人的姿態,像是要藏起來自己羽翼下的藏着的東西,對,就是這種感覺,就是這種感覺,盈盈之中巧笑嫣然之下有着一種保護的感覺。

不,不只如此,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也很微妙,完全沒有恩人與受恩人的距離感,反而契合的恰到好處,這是熟人,哦不,很熟的人才應該有的默契,難道這是巧合嗎?

不,不是,直覺告訴她不是這樣的。想到這兒,梅雪盛心裏又是咯噔一下。難道,真讓她撞對了,她的“初戀”和他的初戀有曖昧?那就可真是太富有喜劇色彩了。

兩個人看起來不僅僅是那樣短暫的相遇之後應有的姿態,雖然一個溫文爾雅,文質彬彬,似乎永遠都平靜無瀾,另一個翩然的姿態下,只剩下往事不可追的傷感,但她的第六感還是清楚的感覺到了那個溫文爾雅,行事縝密的公子,平靜下的暗流涌動,還有絳梅努力隱藏和粉飾的熟識感。

梅雪盛翻了一個身,伸出一隻玉臂半撐起頭,開始細細琢磨起來。

絳梅,口中低低地喚出這個美麗的名字。

呵,簡直像極了梅這種植物,美麗卻又有一種飄忽感,總是感覺靠不近,看不清……

她開始回憶起關於她的種種,她感覺得到,容袂和她真實的存在着一段過往,甚至,就像現在他對她這樣一樣,曾經的他,也這樣將自己的真心交付過這個女人,心裏面酸澀澀的,梅雪盛甩甩頭,繼續往下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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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琴動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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