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一語道破
第156章：一語道破
在西環路龍興工業園裏，弓平把庄小蝶打昏之後，那棟出租廠房的業主張老闆就開車進來了。弓平知道張老闆跟庄小蝶從未謀過面，雙方誰也不了解誰，所以他很大膽地以庄小蝶的男朋友的身份自居。這個張老闆對此是深信不疑，還真把弓平當成了庄小蝶的男朋友，當即帶他上樓房去參觀。
這棟九層高的樓房，剛不久前是一家制衣廠。聽張老闆說，因為制衣廠的生意慘淡，那老闆打算縮小廠房規模，要退掉四樓以上的樓房。本來張老闆是答應下來的，可過沒一陣子，那制衣廠的掌管公司財務的女孩子，突然卷了公款跟一個副總跑了，那老闆慘遭打擊，無心經營這家制衣廠，便宣佈破產了。
弓平聽到這件事，多少有點寒心。他想起夏小敏來，思忖她會不會也有那麼一天，受了某個男人的唆擺，而捲走了他的血汗錢？不過，想起那小妮子的純真、善良，弓平覺得是自己有點杞人憂天了。
在張老闆的陪同之下，弓平逛了一圈下來，發現這棟廠房，比起騰達廠現在所處的東環郊區大發工業園那兒的樓房，無論是格局還是環境，都要強很多。重要的是，整棟樓房租下來，每平方單位的租金也比大發工業園的便宜一點。
弓平當即拍板敲定，跟張老闆租下這棟廠房。
簽下租賃合同之後，弓平出了這棟樓房，鑽進了庄小蝶的奔馳小車裏，啟動車子，開出了工業園，上了路，一直朝東環路方向往回開，直到開到了事故的現場。
自打出了事故之後，弓平一直就懸了一顆心在嗓子眼裏，這會回到現場，見到自己的那輛新車還陷在泥坑中，所幸沒有意想中的那樣糟糕透頂，會給人開走。當下弓平弄來根繩子，兩頭分別系好了兩輛小車，然後開着庄小蝶的奔馳，把自己的那輛奇瑞A3給拉了上來。
那輛奇瑞A3的車頭右角，撞得變形，不過還能啟動引擎。弓平坐進駕駛室后，打算就這樣開溜的，但想起這個庄小蝶一直無視他的抗議、他的感受，還那樣蠻橫無理的躲避着他、挖苦着他，甚至欺凌着他。所以，縱然弓平有好男不與女斗的度量，就此息事寧人，可這種有錢人看不起窮人的態度，實在讓弓平起了點報復的念頭：不教訓這女孩子一下，有點對不起自己啊！何況她還是仇人的女兒。
當即，弓平鑽進了奔馳小車，駕駛小車朝泥坑撞了下去，然後再從車后箱裏抱出庄小蝶，把她塞入駕駛室里，才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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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着變形車頭的新車，在A市東郊地帶轉了一圈，還格外引人矚目，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修車廠，把新車交給了修理工人維修，得知要明天過後才能來取。弓平只好走到路邊的站點搭乘公交車，準備回自己的工廠。誰知等了半天之後，也沒等到那路公交車的到來，弓平這才知道還是有代步工具的好處，但想到出了這起車禍之後，自己的新車還沒開回廠里，就先送到了修理廠，想來就來氣。
就這樣放過庄小蝶，太便宜她了。
“不行，不能就此善罷甘休，說什麼也要追加報復庄小蝶一下才行。”
怎麼追加報復這個可惡的富家女呢？這會弓平已經離開了庄小蝶，還能拿她怎麼樣？就當弓平一籌莫展的時候，他驀地里想起了在酒店偷聽到庄小蝶跟那個項先生的談話，又想起自己已經記下了項先生的電話號碼。於是弓平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何不把項先生這單生意搶過來，也好氣一氣這個該死的庄小蝶？
當下弓平找了家路邊的小茶館，點了份茶水之後，就拿出手機撥打了項先生的電話。這時候，項先生正好坐飛機抵達了馬來西亞的某個機場，他還在惦記着庄小蝶會不會回心轉意，接下他的那單生意呢，沒想到弓平恰好在他離開了機場就及時地打來了電話。
聽到是個男孩子的聲音，項先生就問了：
“請問，你是哪位？”
“項先生，你好！我姓趙，我知道你急着想找一家電子廠合作，我恰好是一家電子廠的老闆……”
弓平這個電話打得有點冒昧，他一點準備也沒有，一撥通電話，就想儘快表明來意，誰知道項先生馬上打斷了他的話：
“哦，是趙先生，我說，趙先生，你是怎麼知道我要找電子廠合作的事情的？”
對於弓平這個陌生的電子廠老闆的突然來電，項先生沒理由不表示一下警惕之心。
“我是聽庄小姐說的。”
“庄小姐？”
項先生不正在等庄小姐的電話嗎？於是他不得不問了：
“是她叫你打電話給我的嗎？”
“對，是她把你介紹給我的。”
“什麼，介紹給你？她怎麼會把我介紹給你了？你難道不是庄小姐的助手？”
聽到弓平表明了來意之後，項先生還以為這個趙先生，是庄小蝶的什麼助手，打電話來是替庄小蝶接下他的這個訂單的。所以，當聽弓平說，是庄小蝶把這單生意介紹給他的，那不是說，庄小蝶不打算接下他的這筆業務了嗎？可這個庄小蝶自己不接單就算了，無緣無故的幹嘛還把他介紹給了這個趙先生？所以項先生就奇怪了，問道：
“請問，你……你跟庄小姐是——？”
項先生這一問，讓毫無準備的弓平愣了一下。是呀，庄小蝶跟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把這單生意轉給他做？弓平思緒如電，即時想起了庄小蝶一腳踹他落車后，還給他一個飛吻的情形，當即有了主意：好吧，既然你送了個飛吻給我，那我就不客氣要做一下你的男朋友了。當即回答道：
“哦，不瞞項先生，庄小蝶是我的女朋友。她嫌項先生提出的酬金有點偏低，但又不想拒絕跟你的合作，免得傷了彼此的感情，所以就讓我打電話給你，由我替代她跟你合作。項先生，你放心，你是我女朋友的客戶，我不會怠慢你的，一定會全心全意來跟你合作的。”
“哦，原來是這樣。”
項先生明白過來，當即說道：
“其實誰來跟我合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接受我提出的三成份額的酬勞嗎？”
項先生這麼一說，讓弓平對他有了初步的了解了，知道這可是個蠅頭小利計算得很清楚的貪商啊！所以弓平不由得打了個突，與這樣的貪商合作，得謹慎一點才行呀。當下，弓平就問了：
“項先生，你可以大概說一下這單業務的份量以及能給的具體的酬勞數額嗎？”
“庄小姐她沒跟你說嗎？”
項先生這話差點捅到了弓平的破綻，好在弓平這會已經稍有鎮定，思緒一點也沒紊亂掉。他不假思索，脫口就編了個理由，道：
“是這樣的，項先生，你知道我有自己的電子廠，跟庄小姐不是同事，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有她的事情要忙。我一接到她的電話，她就跟我說，你快下飛機了，有單業務要我幫她接下來，所以也沒跟我詳細說清楚，就讓我趕緊聯絡你了。”
“這樣嗎？那要不這樣，你告訴我，你的郵箱是多少，我把這單業務的合同書發給你，上面有詳細的描述，你看完之後，覺得可以接受，就打印出來，然後簽上名傳真給我。我接到后，也簽上名，回傳給你，這個合作也就敲定下來了。趙先生，你覺得怎麼樣？”
弓平想了一下，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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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騰達廠，弓平開啟自己的電腦上網，還真的收到了項先生髮來的一份合同書。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一大跳。這份合同書上，標明的產品的數量，有15萬套。天啊，這可是個大數目呀，要是能接下這個訂單，那可是騰達廠開廠以來接的第一個最大的大訂單啊！
弓平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知道這個項先生是個相當貪婪的商人，保不準這個訂單背後，會有什麼看不見的陷阱，弓平得小心謹慎了。不然這麼大的一個訂單，要是虧了，他的騰達廠恐怕賠進去，也抵償不了啊。
正所謂小心行得萬年船，何況騰達廠是弓平的全部心血，他當然不能掉以輕心了。弓平仔細把這份合同瀏覽了兩遍，挑了幾處關鍵的地方細細琢磨：交貨期好像有點倉促，酬金方面的確有點偏低。奶奶的，這個項先生果然是個老貪商，把這批貨的成本都算計出來了，標明酬金方面，只能給出成本價的三成。他連允許弓平自我調節利潤的空間，都掐死了，未免有點貪得過頭了吧？
這時候夏小敏有文件要交給弓平，正從外面推門進來。弓平一見到小妮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那份擔憂。可小妮子看見弓平憂心重重的樣子，卻笑嘻嘻地跑上來，捏捏他的肩膀問道：
“咱們的趙老闆，今天怎麼臉色這麼差呀？你又沒談戀愛，不可能給馬子飛了呀！”
弓平知道小妮子是開他的玩笑的了，她是知道上官可婷跟他是一對不敢公開的情侶，這個玩笑當然不是拿上官可婷說事的。
“小敏，你幫我看看，這個訂單挺大的，可是利潤才占成本價的三成。你想想，這產品的成本價才多高呀，三成算下來，幾乎等於是沒有啊！”
小妮子湊前去一看，一眼看出這個訂單，是外貿出口的性質，即時一語點破弓平：
“平哥，你難道不知道政府一直以來，是鼓勵國內的企業外貿出口參與國際的競爭嗎？凡是做外貿的廠家、單位，都會有退稅的優惠政策。這個政策會受國際形勢的影響，而有所上下浮動。但不管怎麼說，只要有退稅，能退多少錢，公司、單位就是白撈回多少錢。像這筆業務數量這麼大，單是退稅都能退回近十五萬，這是白賺的呀！這個客戶太精明了，把這條退稅政策都算計在內，所以才會給出這麼低廉的酬勞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客戶，一定是咱們大陸的人吧？”
小妮子這番話，馬上點亮了弓平的一雙眼睛。再看這個小妮子時，弓平才發現這小妮子也是美不可方物的美人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