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仙人下界
“咕嚕……咕嚕……”那個動靜還真是夠大的。段驍營也有些尷尬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從崖上摔落下來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他可是一直餓着呢。
不過，那群趙國民眾的反應則大大出乎了段驍營的預料，幾乎是一瞬間，他身前那群小小的人群便黑壓壓跪倒了一片！
“神仙顯威啦！”
“那個，真的是神仙啊，竟能引動驚雷下界！”
“老夫有生之年居然能遇到雷神啊！天不負我啊！嗚嗚哈哈哈哈……”
……
聽着下面滿帶着崇拜的議論，段驍營不由得擦了擦冷汗。心中又回憶起鬼谷子當初跟他說過的話。那時，好像他也在和鬼谷子請教“神”的問題。
“神？”段驍營還記得鬼谷子當時面帶的輕蔑和不屑“別把那群傢伙看得太厲害了，‘無所不能’終究不過是個笑話而已。‘神’這個字的出現，無非就是因為人類天生對未知的強大發出的恐懼罷了……”
想想當初自己還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今天親身感受了一下“神”的產生過程，也不得不佩服鬼谷子的真知灼見。看着腳下那群極為虔誠的身影，段驍營也忍不住感嘆道：“迷信，有時只是因為視野的狹隘罷了。”
正當段驍營感嘆的時候，日瓦城中又湧出一隊人馬，不過和剛剛那群民眾不同，這隊人馬顯然身份特殊，見到這群人出現，兩邊的民眾幾乎是立刻自覺的分列兩旁，生生讓出一條道路來。
段驍營也凝神靜待，他已經看到隊伍中有李晶的身影，連這個城市守備官都跟隨出來，想必這群人中定有身份更加尊貴的人。
不多時，那群小人便在其他民眾的簇擁下來到了段驍營的身前。而這時段驍營也注意到，一個身穿金色袍服的中年小人正從隊伍正中走上前來。而且，他還發現，這近百萬的小人中，似乎只有他一個人身穿金色袍服。
那穿着金袍的人對段驍營拱手作禮道：“在下乃是這日瓦城郡守，姓趙名恭，同時也是趙國王族，如今受爵位為護國公。先生能夠光臨敝國，着實令我們這下界小國蓬蓽生輝。在此，我等恭迎段先生光臨鄙城。”說完，便對着段驍營鞠了一躬。
“恭迎段先生！”而緊隨着趙恭，身後一眾小人也盡皆拜倒，異口同聲的喊道。
段驍營見狀眼皮跳了跳，沒想到這麼快就把趙國的王族給惹出來了。他當即細細打量了一下這位趙國王爺。與身旁其他趙國人相比，這位叫趙恭的王爺身材明顯有些發福，一身金色的套衫長袍也掩蓋不了那隆起的大肚子，按照時間換算估計和五個月的有一比。面容倒是笑眯眯的，顯得十分慈祥，不過段驍營總是覺得那雙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裏面有着一絲危險。
他當下也不怠慢，回禮道：“不敢不敢，趙郡守客氣了。”對方既然沒有把他往天上捧，他自然也不會和對方太生分。畢竟一個公爵爺和一位神仙之間交流的隔膜似乎大一點。
“哪裏哪裏”趙恭直起了身子，語氣也顯得輕鬆親切的對段驍營道：“段先生來自仙界，想必也是仙人之體。不知為何今日會不吝玉趾，駕臨敝國呢？”
“額……”剛要說話，段驍營卻是微微一凜。
實話實話么？
段驍營顯然陷入了猶豫，若是以前他才懶得去欺騙這幫還沒他靴子高的小人呢。不過，經歷了柳可兒一事後。他也遲疑了起來。他心道：若想以前那般毫無保留，絕不會給他帶來什麼好處的。若是這幫小傢伙知道他這個仙人也是被人迫害才流落到此，不知還會不會這麼客氣？而想要他們全力相助，保持及這個莫名其妙的仙人身份，顯然極為有用。
沉吟片刻，段驍營打定了主意，對趙恭等人笑道：“在下確實是上界的普通一員，只是因修行需要，方才到此的。不想給貴國添麻煩了。”
“哦？”聽說段驍營的親口承認，那趙恭等人也是略顯驚訝，不過旋即臉色便恢復了正常，對段驍營笑道：“段先生客氣了，您既然來此，便是我趙國的貴客，不知我等可有什麼能幫助段先生的么？如果有我等能出力的地方，段先生儘管直言，我等定然照辦。”
無事獻殷勤？
段驍營的雙眼微眯，盯着趙恭那張笑臉看了看，不知道這老傢伙那雙細縫裏面打着什麼主意。他可不會認為，這傢伙真會無私援助，經過柳可兒一事後，他對人心的思考比以往更深了。他從前也和鬼谷子學過權謀詐術，不過，一直以來他都對那些東西提不起興趣，總認為那是不入流的雕蟲小技。可是如今……
想了想，他又將視線轉到旁處，忽然看到了李晶臉上的那份絲毫沒有掩飾的期待。
嗯？段驍營雙眉微皺，隨即便恍然。這群小傢伙怕是要讓我幫忙對付那個什麼皇蟻國吧？想着現在先打下人情基礎，以後也好開口。
算盤不錯。
想清了這一點，段驍營也不再猶豫。他現在還真有重要的事情要這群小傢伙們幫忙。段驍營對趙恭拱了拱手道：“趙郡守，在下還真有一事煩請趙郡守幫忙。”
“哦，段先生快快請講！”一聽這麼快便有巴結的機會，趙恭的聲調中也帶上了一絲興奮。
段驍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趙恭訕訕的道：“趙郡守，額……在下連日來不停地修鍊，這個……體力消耗過大。因此，還需要趙郡守能幫忙提供些食物……”
趙恭聞言便鬆了口氣，他還以為這位神仙會有什麼難題呢。不過是一些食物罷了。隨即便笑道：“些許小事，先生不必在意，我等片刻便為先生安排妥當。”
隨後，他便轉過身對身後的大小官員們道：“爾等立刻召集城內的酒樓、飯館，立刻為段先生準備吃食。讓他們半個小時，都給我送到這裏來！”身後那些官員聞言，便領命去了。
而這時，在李晶等人的安排下，城外那些看熱鬧的民眾也被紛紛勸回家中。讓段驍營鬆了口氣。被人當做動物觀賞，可不是什麼好感覺啊。
李晶等人的速度倒是也夠快，原本人山人海的城外片刻便清理乾淨。只剩下趙恭、李晶等少數高官在此。
段驍營見狀，便想：若是問問這個趙恭，說不定會有什麼更有價值的消息。畢竟他可是趙國王族。想到此，段驍營便對趙恭道：“趙郡守，還想請問您，像趙國居民這種身材的人種，可有族名？”
趙恭聞言一鄂，隨即便道：“呵呵，有勞先生動問，我族確有族名。”
“哦？還請趙郡守道來。”段驍營聞言一喜，本來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卻沒想到這趙恭竟然真的知道。
趙恭點了點頭道：“回段先生，相傳我族以前也曾在上界生活過，只是後來由於發生重大變故才輾轉到了這王化大陸。年深日久，也因為此處並無其他人類，故而我們便始終以人類自稱，倒是沒有什麼族人記得我們還有一個族名了。恐怕現在，也僅有王室之中的少數人，還記得吧。”
“哦，那煩請趙郡守告知在下。”越聽趙郡守這麼說，段驍營反而是越有興趣。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了。
趙恭思索了片刻道：“我族也算是人類的一種，當年的族名，叫做——‘白駒’。”
“白駒……”段驍營聽了這個答案，腦海中好像猛然閃過了什麼東西。那感覺好似是記憶深處的什麼被突然翻找出了一樣。可是，那一閃的靈光便迅速消失了。任憑他怎麼努力，也想不起來。不過，他倒是能肯定，“白駒”這個詞，他定然聽說過！
“是的，‘白駒’，我族當年在上界還曾經生活過一時。不過，後來那不知是什麼的重大變故發生后，先祖為了繁衍生息，便將我們舉族前移到這王化大陸之中。從此生活在這裏。”趙恭見段驍營竟然對他們有興趣，因此也不厭其煩的解釋着。
段驍營點了點頭，但卻是怎麼也想不起那“白駒”一詞從哪裏聽來的。旋即只得無奈的放下。繼續與趙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等待食物的到來。
正說話間，忽然一群白駒人抬着數十張小桌子跑了過來。其中一個白駒人還對趙恭附耳說了些什麼。隨即，趙恭對段驍營拱了拱手朗聲笑道：“段先生，這些是我日瓦城各個酒樓、飯莊所制吃食，還望段先生不要嫌棄。請您慢用。”
於是，數十張碗口大笑小桌子便被整整齊齊的擺放着段驍營的面前，撲面便是一陣香氣。
慢用！？
段驍營瞪着眼睛看了看那一桌桌上比指甲大不了多少的盤子，心裏咯噔一下，表情也變得怪異起來。心道：這些東西香是香，可全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夠自己塞牙縫的吧？
因此，只得嘆了口氣，雙眼冒着綠光死死盯着趙恭。
而趙恭好像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那些飯菜和段驍營的身材相比……完全不成比例。想必那些大廚們也是按照白駒人的飯量高估計算的，按照他們的盤算這麼多東西足夠他們吃上幾個月了。可是……段驍營偏偏有他們幾十倍大！
趙恭有些尷尬的對段驍營笑了笑，然後立刻邁動着小短腿反身與自己的幕僚、官員們開始了緊張的商議。
“公爵爺！這位仙人的飯量看來太大，咱的烹飪方法恐怕滿足不了他啊。”一個幕僚面露難色的對趙恭道。
“滿足不了也得滿足！”趙恭卻一改在段驍營面前的謙恭態度，斬釘截鐵的對其他人道：“這位先生若是願意幫助我們趙國，那麼將是多大一股助力！？你們知道么？如今皇蟻大軍的攻勢越來越凌厲，我們必須要把這份奧援爭取到！王城一定也是這個態度，所以，我們不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他接受我們才行！”
“要不……我們讓每家每戶都蒸上幾百個饅頭，這樣全加起來，估計就夠這位仙人吃的了。”一個官員試探着道。“好！就這麼辦，立刻發動全城人手，都給我蒸饅頭去！”一聽說有了辦法，這趙恭便是立刻實行，生怕段驍營等的不耐煩。
隨着一匹“快馬”馳入城中，整個日瓦城頓時開始了總動員。連段驍營也被那數百萬道炊煙深深震撼到了。想不到，他一頓飯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