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魚一條
“天師道符，良心保證，五兩一張，童叟無欺！”
繁華的青城大街上，有一紅衣姑娘大聲吆喝着，引來了無數人的觀望。姑娘長的十分俊俏，尤其一雙明亮的大眼，像是會說話一般，透着狡黠的亮光。
路邊圍觀的百姓似是見着姑娘長的討喜，便好心的出聲勸道：“這位姑娘，你還是別在此處賣這些東西吧。青城百姓不信這些，而且待會兒葉家少爺就要過來了，要是被他聽見，估計又要不開心了。”
紅衣女子聞言眨了眨眼，不解問道：“葉家少爺？誰啊？我賣我的符紙，他開不開心與我何干？”
疑問一出，這邊百姓剛要回答，那邊不遠處就傳來一聲呼喊。
“葉少爺來了，葉少爺來了！”
霎時間，一個個圍觀的姑娘忙低頭整理衣裳，剛才還一臉強烈譴責賣符紙的樣子，這會兒都一個個小家碧玉，大家閨秀的文靜模樣。
紅衣女子挑起眉梢，順着眾人眼光瞧去，就見一玉樹臨風的俊朗少年朝這邊走了過來。對周圍的百姓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瞥了她一眼后，便逕自走進她身旁的一家當鋪里。
“哎，看來今天又沒戲了。”
“是啊，葉少爺的心思壓根不在我們這，我看還是死心吧。”
兩三個姑娘眼見着那俊朗少年走進當鋪理都不理她們，便垂頭喪氣的轉身離開了。人群也散去，有好心人還不忘扯了扯紅衣女子的衣袖，再次叮囑她不要再賣符紙了。
可別人說的神秘兮兮，關鍵人家姑娘不信邪啊。心想我賣符紙怎麼了？不就一貴氣少爺，還得罪不起怎麼著？難道你們都不知道，越是得罪不起的，她流戀就越是想去招惹么？
“小姐小姐，西街的人都不讓我賣符紙，他們說……”
此時，一身着翠煙衫的姑娘跑了過來，在流戀身邊停下了腳步。她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流戀伸手打斷。
“噓，螢螢，有大魚！”
“大魚？”
綠衣女子眨了眨眼，順着流戀的視線瞄去。剛瞧見當鋪兩字，就被流戀拉着躲到了一邊。
“小姐，什麼大魚？”
“金燦燦，閃瞎眼的大魚啊！”
流戀雙眼放光，湊過小腦袋偷偷摸摸的往當鋪里瞧去。剛巧就見一夥計拿着幾樣東西遞給葉家少爺，一臉的緊張模樣。
葉少爺拿起其中一個青瓷花瓶，上下翻看了看，然後又伸手撥弄了其他幾件物品后，不過幾眼功夫就有了定論。
“阿祥，你來鋪子裏學徒幾年了？”
小夥計聞言，哆哆嗦嗦道：“三、三年了。”
葉少爺點了點頭，“三年時光，不長也不短了。你做事一直很認真，但不夠細心。你瞧這翡翠鐲子，色澤通透，水頭極好，但它有細微的裂紋。典當的這個價，雖說還算合理，但僅憑這一條裂紋，就可以在壓下兩成的價格。”
“還有這個青枝纏蓮紋瓷瓶，底部的落款你有仔細看過么？我有沒有跟你們說過，自己把不準的東西要麼拿給徐掌柜過目，要麼乾脆就不收。這是個贗品，你信不信現在那個典當人已經拿着你給的錢尋歡作樂去了？”
小夥計聞言滿頭大汗，慌不迭的一個勁說著對不起。這時，徐掌柜從后屋走了進來，看見此景，忙打探怎麼一回事。
葉少爺瞥了小夥計一眼，接過徐掌柜手中的賬本和算盤后，道：“沒什麼事，做這個行當的，總有看走眼的時候。所以要辛苦徐掌柜以後多多費心一些，好好教導教導他們。犯一次兩次錯無所謂，總是那麼粗心大意可不行。阿祥，徐掌柜升你做三當，顯然有些操之過急。你還是暫且退下來，跟着徐掌柜再學習一兩年吧。”
“是。”
小夥計低下頭乖乖應着，徐掌柜瞧了瞧櫃枱上的那些物品。心知必然出了蹊蹺。好在少爺並沒有多加怪罪，他便忙點着頭應和着。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流戀在屋子外關注着葉少爺的一舉一動，見他拿着算盤和賬本坐在了鋪里的椅子上，一手翻開賬本，一手在算盤上打的噼里啪啦作響。手指撥動飛快，眼睛都沒抬一下。不稍一會兒，一本賬本就核實完畢。
流戀看的兩眼發直，就沖這位少爺撥算盤的速度，就不難看出他必然是“身經百戰”過的。這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的速度，這得算過多少賬本才能練成這樣的啊？
大魚！絕對的大魚！
眼見着葉少爺算完賬本準備離去，流戀想都沒想就拉着身旁的流螢一起沖了出去，擋在了葉家少爺的面前。
葉少爺之前與流戀有過一面之緣，這會兒又見着，本着禮貌原則，便開口問道：“姑娘有何事么？”
流戀沖的急，這會兒被這麼一問，小腦袋一片空白，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借口來。一旁的流螢見狀，露出一臉呆傻萌的表情，問道。
“公子貴姓？”
“姓葉。”
“葉公子可否娶妻了？”
“沒有。”
“葉公子可有婚約了？”
“沒有。”
“葉公子可有斷袖之癖？”
“……沒有。”
流螢點了點頭，“小姐，問完了，滿意不？”
滿意你妹啊！滿頭黑線啊有木有！流戀反手一把勾過流螢的小脖子，湊過腦袋低聲道：“死丫頭，誰讓你問這個的？”
流螢不解，“小姐不是看上他了么？”
“我呸！我看上的是他……兜兜里的錢！”
“那得到了他的人，他的錢……不自然也都是你的了么？”
“……說的好像也對啊。”
主僕兩人在這嘀咕半天，終於達成一致時，回過身，那葉家公子卻早已不知去向了。
眯起眸子，流戀勾起嘴角輕笑。她看中的大魚，哪是這麼容易就能逃得了的？
“螢螢，瞧瞧大魚去哪了。”
“嗯。”
流螢應了聲后眨了眨眼，只見原本黑色的瞳孔忽然閃過一抹綠光。再次眨了眨后，又恢復成了黑色。
“小姐，大魚往那邊走了。”
“那還等什麼，追唄~”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