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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清意先送去我的房間,給她敷上冰塊。”雨萱沖蝴蝶吩咐道。
“是。”蝴蝶扶着清意回房。
臨走之前,蝴蝶感覺到自己有些腳軟。
雨萱冷着臉,繼續看着含煙跪走,冷酷無情的表情讓人看起來彷彿是從地獄來的魔女。
此時,含煙的裙子已經變成深紅色,棕色的地板混着鮮血,彷彿是一片沼澤地的顏色,慢慢蔓延到里含煙最近的眾人的腳底。
藍郁此時面色蒼白的看着腳底緩緩流動的粘稠的液體,那紅色像是恐嚇一般包圍了她的鞋子,她再也承受不住刺激,眼睛一翻,身子軟軟的倒下。
“藍郁夫人。”她身邊的丫頭趕忙接住她。
這時,走廊里傳來迅速沉穩的腳步聲。
“你們在幹什麼?!”低沉的散發著威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眾人回過頭去,一個個面色蒼白,方才的驚嚇讓她們見到東方霖連行禮都忘了。
方才慕容來找房間找兒子談事,東方送母親到門后的時候,看到眾人聚集在走廊拐角處遲遲不散,原本他是不怎麼關心這些事,本想轉身回房,卻在那一瞬間敏感的察覺到從拐角處傳來的絲絲的血腥味。
此時,眾人看着突然出現的東方。
東方看着眼前的場景,此時含煙雙腿已經沒有直覺了,當她回過頭來的時候,身子打着顫,不住的瑟瑟抖動着。
隨後跟來的慕容看到走廊里的血和跪在地上的含煙,以及那滿地板被染紅的刺目的碎瓷片,頓住腳步。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最有勝任東方府主母的人?”慕容冷冷的盯着雨萱,卻是問一旁的東方。
東方走過去,含煙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里,滿懷期望的看着那個男人朝自己走來,走到以自己身旁,長腿邁過血泊,徑直朝前方走去。
含煙眼裏頓如死灰。
東方陰沉着臉,對雨萱道:“怎麼跟你說的,不是說不讓你出來的嗎?若是有個好歹,孩子怎麼辦?”說完淡淡看了眾人一眼。
慕容頓時氣結!他這是在變相的提醒她不要動陸雨萱,既然她答應在陸雨萱懷孕期間不對她下手,就會說到做到!
慕容冷冷道:“就算是有了身孕,也不能仗着自己的特殊地位,對其他女人濫用私刑。”
雨萱淡淡道:“如果我不這麼做,孩子早就保不住了。你以為府里養的都是些什麼好貨色!”
“大膽!”慕容怒喝。
“閉嘴!”東方沖雨萱道,一張俊臉陰沉着,“你做的本來就不對,給我回去!”說完打橫抱起雨萱,大步往卧室走去。
留下臉色蒼白的眾人和怒氣沖沖的慕容。
“夫人,我家夫人。。。”鸀婭見狀連忙蘀含煙伸冤控訴,淚汪汪的眼裏充滿着不甘心。
“委屈嗎?”慕容不冷不淡的看着地上的含煙:“先想想你給陸雨萱為紅花的時候,心思是多麼惡毒吧。”當初害人的時候一點都不手軟,還拖上她,以至於現在她們現在母子關係不和。
慕容厭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含煙,轉身對着搖搖欲墜面色慘白的藍郁不滿的道:“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走!”真不知道這一代的孩子是怎麼培養出來的,一個一個的都不懂人事,令人操心。
慕容拽上藍郁,帶着她離開走廊。
如果此時藍郁還傻傻的那裏,那含煙絕對會毫不留情的也將藍郁拉下水,甚至污衊藍郁指使她做出那些不利於陸雨萱的事也不一定。
雨萱被抱回房間,清意也在卧室里,蝴蝶正在給她臉上敷冰,此時清意的臉上血色褪去,有一大塊淤青留在嘴邊。
東方看了看清意,對蝴蝶吩咐道:“去把我的凝玉散血膏舀來。”
“你好好養傷,想要什麼就跟管家說。”東方對清意道,說完轉身離開卧室,看也沒看雨萱一眼。
“少夫人,”清意弱弱的叫了一聲。
雨萱後背挺直坐在凳子上,手扶在自己的肚子上,此時肚子已經可以明顯的看到突起,她知道清意想說什麼,淡淡道:“你不用愧疚,你沒做錯什麼,他對誰好是他的權利,跟你我之間的情分無關。”
清意還想說什麼,雨萱起身往床邊走去:“我累了,要休息。蝴蝶送清意姨娘回房間。”
清意跟雨萱道別之後,方在蝴蝶的攙扶下離開。
關門的聲音響起,房間一片寂靜。
雨萱疲倦的閉上眼睛,腦袋縮進被子裏,或許是懷孕的原因,最近感覺越來越累了,雨萱想道。
這時,房間裏響起高跟鞋的聲音。
雨萱猛地睜開眼,眸子一片警戒清醒,她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看到來人後,謹慎的問道:“你要做什麼?”
媚娘一雙妖嬈的眸子看着她,慢慢走近,:“來看看妹妹還不行嗎?”
雨萱此時身上冰冷的很,她裹緊被子,垂下眼帘道:“你不安好心。”
媚娘道:“呦,妹妹這火氣是從哪裏來的呀?倒是把姐姐我下了一跳,”媚娘抬頭風情萬種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假惺惺道:“唉,這屋子怎麼這樣冷清,我這可憐的妹妹,當初姐姐怎麼勸你來着,你偏不聽,現在倒好。唉。”媚娘走到雨萱的床前,俯身用可憐的眼光看着她。
雨萱看見媚娘高跟鞋上光裸的小腿,嗤笑一聲:“你不冷嗎?”
媚娘裹了裹上身穿的做工精緻的白狐裘大衣,“與你什麼事?”
雨萱淡淡道:“那我的事與你何干?”
媚娘笑了笑,道:“你不用嘴硬了,你現在有了孩子,不比以前可以瀟洒自由的一個人,以你的性格,就算不為自己着想,肯定會為你腹中的孩子做打算,如今孩子的父親心思不在你這裏,很有可能會面臨孩子一出生你們母子便受冷落,或者被抱走的情況。”
雨萱沉默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墨發傾瀉在兩肩,襯着白色的單薄裏衣,孤寂冷清中帶着淡淡的倔強。
“我知道你一心想逃出這座牢籠,或者說天下女子也只有你把這裏看作是牢籠,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只要你帶着孩子出了京城,便會身首異處。”媚娘冷淡的聲音從頭頂出來。
雨萱猛地抬頭,冰冷清澈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
“京城外面埋伏着胭殺會的人,他們一直在守株待兔,等着你自投羅網。你和我,都必須在東方霖的勢力範圍之內,才能生存。”媚娘道:“但是我比你好一點,最起碼我現在深受霖少的信任,而你呢,呵呵呵。”媚娘掩嘴一笑,毫不掩飾眼中的鄙視和可憐:“你只能無奈的待在府里,做個不受寵的少夫人,甚至還要時不時的防備着被陷害。對了,你現在的武功也被廢了,唉,做我們這一行,功夫就是保命的資本,你這相當於把自己的命握在別人的手裏。況且,以你這性子,你玩心計玩不過那些女人的,換做是我的話,還能跟她們一較高下。”
“你夠了沒有!”雨萱冷冷的打斷她:“我要睡覺了,如果你是來這裏挖苦我的,那還是請你回去想點高明的招數吧,慢走,不送。”
媚娘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笑的嫵媚:“將來的不久,我就要進府里來了,我是來提前告訴你,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好妹妹,我對你好吧。”
雨萱嘲諷的一笑:“娶一個千人騎萬人跨的女人?東方府越來越往**閣方向發展了。在下先在這裏恭喜媚娘姑娘跳槽成功,東方霖的品味越來越廣泛了。”雨萱嗤嗤的笑着,最後笑的腰都彎下了。
書房,東方霖站在窗前端着一杯葡萄酒,深邃的眼睛望着窗外京城蕭瑟的冬天。
方叔站在他身後三步,彎腰恭敬道:“少主。”
東方面容冷峻,一言不發。
“家主知道少夫人懷孕后,心情不是很好,他覺得您不跟他商量一下就私自決定這件事,是非常不妥的行為。他希望您能以家族和政局為重,考慮一下東方和藍家的關係。”
“告訴父親,我會處理好這件事,就不用他干涉了。”東方將手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方叔心中頓時有數,看來家主說的沒錯,少主對少夫人的執着不是因為愛,而是對家族責任的反對和此次跟藍鬱結婚受制於人的不滿。這次命令式的聯姻,多少碰觸了少主的底線。以少主的性格,絕不會心甘情願的受家族支配,這次他們行動過於急切,不僅沒有使事情得到圓滿,反倒是讓陸雨萱的孩子留住了,實在是他們的失誤。
方叔心中嘆一口氣,生在這樣的家族,聯姻是難免不了的,即使東方府的勢力再大,也需要合作與招攬,孤立的家族的存在不會長久。
方叔按照了家主的意思,以退為進,暫且穩住少主,事情可以慢慢解決。
於是對東方道:“家主說了,少主在他不在的時候一直將東方府打理的很好,京城的勢力也很平穩,家主對少主一直很放心,希望這次少主能不負眾望,將這件事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