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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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去公寓,陳姐依然還在,聽他來電話,頗為詫異,“邵先生?小姐沒和你在一起嗎?她一天一宿都沒有回來了,昨天出去的很急,晚上也沒有回來。。。。”

“她沒說去哪兒?”

“沒有,奧,好像是接了她媽媽的電話。。。”

邵厲言掛斷電話,眉頭緊蹙,一張臉陰沉的仿似要滴出水來,與車窗外的冬日燦爛朝陽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如若換做旁人,也許不會出什麼事情,但是夏彥,他不敢保證。

雪詩家的地址,他一早就知道,從買下她的那一刻,她的一切資料就在他手裏。

將車開得飛快,整座城市像是一幀流放畫面,從耳邊飛速略過,車聲,人聲,塵世,那些陌生的面孔,沸騰的生命力,此刻通通不再重要。

萬幸沒有遇到堵車,一路暢通的到達了雪詩家。

破舊的居民樓,暗黃色樓身,走道兩旁盛開的粉色夾竹桃。

他一路穿過,腳步匆忙。

雪詩與朵馨,還在屋裏,相視而坐,面前擺着朵馨煮的一碗雞蛋面,靜靜的升起裊裊煙霧無聲消逝在涼薄的空氣中。

溫度一絲一毫的減下去。

朵馨穿着雪詩的家居服,粉色的,帶着白色碎花,雪詩則穿着媽媽的,灰色莫代爾棉質家居服。

她的味道,在鼻翼間愈發濃厚,揮散不去。

是淺淺的桂花香氣,帶着玫瑰精油的味道,她總喜歡在加濕器里放些玫瑰精油,從而希望改善糟糕的睡眠質量。

“樂義誠怎麼還不回來。。。”雪詩有些着急。

一早醒過來,樂義誠打電話說已經將小南找到,她喜極而泣,如同灰暗的天空瞬間有陽光照射進來,心中的陰霾也消去大半,便趕緊起床坐着等待。

朵馨倒是醒的更晚一些,大概真的是累壞了,雖然只過去一天一夜,卻像一個世紀那樣難熬。

“又不是開飛機,你看你急的,先把面吃了呀。”朵馨沒好氣道。

“我能不急嘛。”雪詩捂着臉,做無奈狀。

敲門聲響起來,不,應該說是砸門,鐺鐺的大力砸在門板上,雪詩眼露驚喜,忙跑過去開門,心想大概是樂義誠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她的小南,終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厚重的防盜門開啟的那一刻,雪詩臉上還帶着笑,等看清門外站的是誰,那笑容便像是凍結的冰,凝結在臉上。

邵厲言咻咻的喘着氣,看得出來,情緒激動,貌似劇烈運動過。

他以為,她見到他會高興的說不出話來,至少會驚喜的叫出聲來,繼而投進他的懷抱,兩個人剛剛在一起,像是好不容易融合的兩道水流,又被人生生斬斷,那種強烈的不甘幾乎要將人吞噬。

可她的反應,與他想像的相去甚遠,就連臉上的笑,也漸漸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冰冷。

他有些遲疑,終究還是喚她,“雪詩,我來了。”

雪詩站在門口,聽着邵厲言的聲音,見到他活生生站在自已面前,仿似一場夢,太不真實,可指甲嵌入手心裏,那刻骨的疼痛,又怎麼會是虛幻。

她看着他,想着這短短一個晝夜發生的這些翻天覆地的事情,皆是因他而起,因為他,小南不見了,因為他,媽媽死掉了,因為他,自己平白遭受這樣錐心之痛。。。。。。。

臉上怎麼還會有笑容,大概是無處發泄這些憤怒與悲傷,現在他站在眼前,便是滿腹的委屈,又無法訴說。

朵馨見她去開門,卻許久沒有動靜,不由好奇的走過來,“怎麼了?”

話音落下,她便已走到門口,見到門外站着的人。

她頓時一臉詫異,片刻之後便反應過來,拽開雪詩,對邵厲言說:“邵先生進來吧。”

邵厲言應聲,走了進來,沒想到屋裏只有她與朵馨兩個人,早就知道她還有智障的弟弟與身體不好的母親,現在都去了哪裏?他不得而知。

屋裏的陳設簡單幹凈,沙發是老舊的款式,白色的皮革表面。看的出來,被保養的貼心,到現在也沒有變色蛻皮。

透明的大玻璃茶几,還擺着滿滿一果盤蘋果。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沒有反應,見到他之後,無知無覺般,不言不語,他預感出了事情,但總要有人告訴他才行。

想了想,還是要先向她解釋,於是也顧不上朵馨在場,便開口對剛從門口轉過身來的雪詩說:“夏彥將我們的事情告訴了我父母,他們鬧得厲害,我昨天。。。脫不開身。”

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吞吐,不是他的作風,亦從不曾有這樣的作風,到底是怎麼了,他不知道。

朵馨倒是一臉詫異,何以邵厲言會跑到這裏,面色愧疚的像雪詩解釋,這是金主與禁臠之間該有的對話嗎?還是。。。。他們之間,已經不再是簡單的金錢關係。

她看雪詩,雪詩卻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淡淡道:“我知道,樂義誠和我說了。”

“樂義誠?”邵厲言一臉疑惑。

雪詩走到他面前,輕柔的牽起他的手,帶着往卧室走,“你來,我有話和你說。”

兩人走進屋裏,只剩下朵馨,怔在原地,一臉若有所思。

陽光照在卧室內黑色鐵藝雕花雙人床上,藍色床單泛着一層柔和的光,屋裏滿是陽光的味道,床旁邊的書架上大大小小塞滿了書,近乎要裝不下,窗台上擺着一株翠綠的仙人球,滿身是刺,扎在火紅的小花盆裏,刺眼的色彩。

邵厲言做到寫字枱旁的椅子上,問,“怎麼了?”語氣輕柔。

雪詩看着他,目光複雜,末了,輕聲問句:“你愛我嗎?”

邵厲言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遂如她般輕聲答道:“愛。”

無端的,淚水溢滿眼眶,愛,多麼無力的字眼,愛,又能怎樣。

他看到她的眼淚,心裏滿是疼痛,有些不知所措,坐到她身旁去,牽起手來,焦急的問:“到底怎麼了?我不在的時候,出了什麼事?告訴我。”

他越是問的急,她越覺得如鯁在喉,怎麼也說不出來話,經過一天一夜深思熟慮,心裏準備好的千言萬語,此刻都像是隱匿在淤泥里的糜爛,無從找回,無從提起,只能任由它繼續爛在千瘡百孔的心裏。

陽光照在臉上,白嫩的皮膚被晶瑩的淚水浸泡,愈發顯得楚楚動人,她在淚眼婆娑中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一夜之間,他也憔悴了,胡茬冒了出來,眼中血絲密佈,看得出來,他也承受了煎熬。

他那樣強大,強大到不可一世,強大到她以為這世上再沒什麼能擊垮他,他曾經對她的殘暴,溫情,他的氣息,手指,髮膚,笑容,或冷酷。都像是一場夢。

夢終究是要醒的。

這樣冷的天,他只穿一件黑色襯衫,漆黑如墨的顏色,越發襯得整個人像是天間下凡的王者。

她緩緩抱住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亦回報她,輕撫她的背,柔聲安慰:“到底怎麼了,你總要說出來,讓我知道。”

她哭累了,將下巴抵在他肩膀,沙啞的聲音說:“夏彥找人綁架了我弟弟,我媽媽也死了,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感到抱着自己的身軀僵住,將她從懷裏扶起來,看着她的眼,“夏彥?”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

“嗯。”她點頭。

已經想好,等一見到他,便告訴他,無論怎樣,兩個人都不會在一起,他已有未婚妻,而自己,不過紅塵之中已不潔凈的一朵破敗之花,怎麼可能,會在一起?

唯有分開,從此天地茫茫,塵世悠悠,各自過活。

她將小南失蹤到去找尹修,在到媽媽去世的一系列事情悉數道來,而他表現的,只是越來越陰沉的雙眼與表情。

才剛說完,外面又響起敲門聲,這下一定會是樂義誠了,雪詩站起來,推門走了出去。

朵馨已開了門,果然是他,一臉疲憊的站在門外,手裏牽着一臉懵懂的成雨南。

她怔在原地,只感覺淚水又往上涌,眼眶灼熱。

邵厲言站在屋裏,樂義誠站在門外,兩人見面,只交換個眼神,一切仿似心照不宣。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無論發生了什麼,走了的終究是走了,活着的幸好已經回來,朵馨和樂義誠已經走了,小南並沒有受太大的傷,但看出來也吃了苦,胳膊與額頭有不大不小的擦傷,雪詩給他消毒上好葯,大概是太累,沒多久,便嚷嚷太困,進屋睡了過去。

客廳里只有雪詩與邵厲言,坐在沙發上,相顧無言。

變故突如其來,一切美好瞬間便被碾碎,她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接下來該怎麼辦,小南已經回來,在24小時之內,媽媽已經不在,再也回不來。

報復嗎?她沒有能力,亦沒有太多心力,不是演電視劇,一個女人,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家人,不管天涯海角,都要報復回來。

至少她,沒有這樣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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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婚妻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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