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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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義誠很‘爭氣’,“什麼事?”他面色鄭重起來,與那個平日裏的花花公子判若兩人。

雪詩看着他,“夏彥來找我,要我離開邵厲言,給了我一筆錢,而我又沒辦法離開邵厲言,因為,邵厲言也給了我一筆錢,這你是知道的。”

樂義誠靠在沙發後背上,胳膊伸得直直的,搭在背沿上,單薄的身體散發著無限慵懶,在雪詩眼裏,他有些漫不經心,她希望他像剛才那樣,一直鄭重的聽他說,但他沒有,這讓她心裏沒底,於是不再說下去。

樂義誠並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等她落下話音,便問:“然後呢?”

雪詩低低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還有家人,我不想捲入這樣無聊的事情里,可以我無能為力,所以來求你幫忙。”

樂義誠嘴角揚起一絲笑容,“你收了夏彥的錢?”

“不,是她執意放在桌子上,我並沒有收。”雪詩搖頭。

“這事兒你可以去找邵厲言,為什麼來找我?”

話語間只有疑問,偏偏被雪詩聽成了婉拒。

她站起身,“打擾了。”

本想請他保密,可她大概沒有這樣的力度,話說都說了,邵厲言也會知道,又何必保密。於是也不再開口,便要轉身離去。

樂義誠笑得有些無奈:“你的脾氣真不小。”

雪詩怔在原地,被他說的雙頰通紅,不知何去何從,確實,來是自己來的,三句半不到,便只因為一句半陰半陽的話走人,也許求人,該有個求人的態度,但她現在,已然做不來偽善的面孔。

“我不會不幫你,剛才只是好奇。”男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她面色中有一絲驚喜,回過頭看他,“你怎麼幫我?”

“你會按我說的做?”樂義誠斂了笑,面色認真的看她。

“如果可以解決問題,當然會。”雪詩點頭如搗蒜。

“好。”樂義誠點頭,緩緩對雪詩吐出自己的想法。

雪詩慌忙搖頭,“這怎麼行?”

“只有這一個辦法。”樂義誠聳肩。

已經正午時分,昨日下了整天的雨,那些灰霾的雲層也終於不甘不願的落入泥土與塵埃里,難得的冬日和煦陽光,天厲公司的銀色大樓一角,折射出刺眼的光輝。

夏彥將自己的紅色路虎駛進停車場停好車,便下車像電梯走去。

黑超墨鏡將半個臉都快遮去,只不過三個小時不到,身上已不再是見雪詩時穿的白色呢大衣,那個處處高貴大風的名媛淑女亦消失不見,身上的黑色皮草,配着長沒膝蓋的黑色筒靴,自是別有一番風味。

她徑直上了總裁電梯,總裁樓層,那高處不勝寒的地方,有她此生最愛的男人。

與此同時,邵厲言坐在自己辦公室里,想的卻是怎樣擺脫自己的未婚妻。

世間有太多無奈,男女間的分分合合,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可偏偏就有人,執拗的以為愛情便是一切。

他不愛夏彥,就像夏彥從小愛上他一樣,都是執拗的。

他知道她在旁人眼裏的那些優秀,亦知道她背後有多麼不堪。

可饒是他如此討厭她,卻又不得不娶她為妻,近乎宿命糾葛,讓人無力抵抗。

家中母親一次次施壓,硬要婚期逼近,父親也一同附和,他便再無翻身餘地,只能任由生他養他的父母做主。

從小到大,他未曾帶給他們一絲傷害與不滿,可他們卻連這最後一絲幸福,都不願意留給他。

被他藏在別墅里那個小女子,純真乾淨的臉和眼神,羸弱的身軀與氣息,久久在腦海里揮之不去,當初不過要放縱一次自己,見見自己可以卑鄙無恥壞到何處,卻原來不過如此,自己給自己設了圈套,再也解不開。

愛上了她,怎麼就愛上了她,三個多月而已。

他已經不再年輕,三十而立,而立之年,愛上一個女人,那女人卻恨着他,他是知道的,他愛上她,也許正因為這切膚的恨意。

以往見過的委婉承歡曲意奉承太多,卻從想不到,會有一個女人,如此厭惡自己。

而那厭惡,是他一手造成。

只想找個供自己發泄的工具而已,只想將心中的一切宣洩出來而已,卻不想被那該死的情緒反噬。

胡思亂想間,叩門聲響起。

邵厲言將思緒收回,“進來。”

門緩緩被推開,那個令他厭惡的身影款款出現在眼前。

“言,中午一起吃飯?”

“我們今天有約嗎?”清淺慵懶的語氣,像極了《危險關係》裏那位周旋在莫婕妤與杜芬玉之間的風流公子謝易凡。

也是這樣的情形,靜漠如玉的杜芬玉,嬌艷火熱的莫婕妤,謝易凡以為可以自由周旋,可以獨善其身,卻不想到最後,不過是兩敗俱傷。

愛情故事大抵逃不出兩個結局,或在中間相互擁抱,或從兩端遠遠分開。

夏彥一張明媚的小臉頓時沉下來,“怎麼?和你吃飯還要提前預約?”

邵厲言煩不勝煩,卻只是不動聲色搖頭,“怎麼會,我只是一時記不清楚,以為和你有約。”

“你剛才的語氣,真像一部電影裏的男主角。”夏彥臉上重又恢復笑容。

“哪部電影?”邵厲言一臉好奇。

“《危險關係》”。夏彥道。

邵厲言聽后,不置可否,他又怎麼會看過《危險關係》,怎麼會知道那些複雜痛苦糾纏致死的男女是怎樣悲慘。

夏彥今天心情格外好,並不在意他一貫愛理不理的態度,她自己知道,邵厲言不愛她,這殘酷的現實早已讓她的內心扭曲,她現在,都已經不在乎他愛不愛她,因為他,即使不愛她,也要在她身邊。

生活之不如意,十有八九。

就像邵厲言不愛她,而她卻愛着他。

這些拗口的情情愛愛說起來不過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人總要活得更漠然一些,現世安穩也好,顛沛流離也罷,讓自己高興才是目的。

能將他留在身邊,她就很高興。

“走吧,去吃泰國菜?”她柔聲問他。

面前的男人眉頭輕蹙,彰顯着一臉不耐:“我還有工作。”

“工作總也做不完的。”她不依不饒。

邵厲言終於卸下臉上令人不愉快的表情,認命的站起身,隨她一同去吃飯。

微煦的正午陽光,照在登對的男女身上,連身旁的事物都顯得光彩非凡起來。

有狗仔藏在角落裏,咔嚓咔嚓按了鏡頭,耀眼的閃光燈隱匿在白晝的空氣中。

廣場邊上的泰國餐廳雖然被平民所熟識,卻並不大眾化,是城裏有名的高檔餐廳。以精緻前衛的裝潢與地道的泰國風味,天價不菲的紅酒聞名。

夏彥就餐時優雅的動作吸引整個餐廳的男人目光,而邵厲言同樣吸引女人的目光,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旁若無人的細細咀嚼面前的美食,全程並無絲毫交流。

第二日,八卦小報便登出頭刊,‘夏彥與天厲總裁邵厲言甜蜜約會’。。。。。。

甚至打開網站便會在主頁看到二人甜蜜牽手去就餐的照片,雖然拍的不清楚,但雪詩還是能看出來那便是邵厲言與夏彥無疑。

她窩在別墅里,整整思考一天樂義誠嘴裏最無懈可擊的方法。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幫她,連自己的名譽都可以犧牲。

她問他,是否因為想要夏彥過得更快活。

他笑的嗤之以鼻,讓她覺得自己問的唐突且愚蠢,於是便住了口,匆匆道別。

回別墅的路上,想念媽媽和弟弟,甚至想念爸爸,想念朵馨,想念艾倫。

可他們好像都活在離她很遠的世界裏,她像個被人遺棄的孤兒,在這寒冰一樣凄涼的世間像堆奄奄一息的雜草,自生自滅。

從沒如此無助,不光因為沒有人幫助,而是因為有人願意出手相救,卻無法信他,無法託付。

彷彿一個陰謀背後,是更大的漩渦。

那種恐慌從內心深處溢出來,令人不寒而慄。

樂義誠接到雪詩的電話,並無半分驚訝,彷彿一切只是意料之中,她於他,弱小如螻蟻,實在微不足道,那個長得乾淨面孔的女孩並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糟糕到足矣使她整個世界變作一片廢墟。

“我答應用你的方法。”

“OK,晚上一起吃飯?”樂義誠嘴角噙起一抹得逞的笑。

“幾點鐘?”

“五點鐘,你來公司找我。”

。。。。。。。。

小言裏的狗血橋段一直在現實中不斷上演,原因只有一個,藝術來源於生活。

在狗血,也會有人去演繹。

雪詩去找樂義誠幫忙,他的辦法是,他和雪詩假裝在一起,而邵厲言念在與樂義誠的交情上,大概會眼皮不動一下就將自己玩兒剩下的拱手送給他。

這樣雪詩成功從邵厲言處脫身,而夏彥亦不會在因為邵厲言而找她麻煩。

辦法卻是很好的辦法,可樂義誠究竟為何如此幫她,總讓人想不通。

但現實往往很容易擊垮一個懦弱的不堪一擊的人的全部意志,她不在細想那些永遠也想不通的問題,因她終究不是書里或電影裏的女子,又柔弱精緻的美麗容顏,和敏銳冷靜的腦筋。

她的腦筋亦如她的身體容顏般,簡單幹凈,柔弱無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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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婚妻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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