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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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詫異的看着這一切,不是不驚訝,原總以為邵厲言就是一衣冠禽獸,無聊的時候拿雪詩泄泄。欲而已,誰知他對她,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不濟。

夜晚星晨如畫,城市夜光迷離,兩輛豪車前後駛離這毫不起眼的餐廳。

黑色的阿斯頓。馬丁終於如一頭豹子般疾馳而去,駕駛座上的男人雙眸如墨,旁邊的女人眼底卻滿是焦急無奈,上了他的車,會發生什麼事,她一清二楚。

她是別無選擇,想要打車自己回家,卻被他高大的身軀阻在眼前,他嘴角帶着戲謔的笑:“裝什麼矜持呢?”

“我要回家!”朵馨不想與他多做糾纏,郭曉峰雖不知道她做得這些事情,但她心裏不是不愧疚,當初和他發生關係的時候就知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可未必會有第三次,他的性格整個雲霄宮無人不曉,視坐。台的女人如同草芥,何以要與她這樣糾纏不清。

他們好像總是在漆黑的夜色中穿行,朵馨與尹修,邵厲言與雪詩,好像都是依附黑夜生存的人,白天衣冠楚楚,冷漠疏離,到了夜晚,一切真實面目都顯現出來,或者徹底的厭惡,決絕的冷漠。

朵馨終究和尹修開了房,辦了事,像每次在一起一樣,無聲的默契的配合,終於結束,她洗了澡,默不作聲的穿上衣服,尹修的臉隱在酒店昏黃的燈光中,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看,朵馨知道他在看她,可心裏並不緊張,甚至還有一絲快意,她不確定他是否真的喜歡她,但從他一次一次的需索無度來看,至少於身體,他不討厭她,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他因為你的身體更加愛你,愛你所以更愛你的身體。

所以她這樣無聲的離去,是對她無法捍衛無法抵抗的一切最好的報復。

“還要回去陪你那男朋友睡?”床上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語氣里明顯滿是嘲諷。

朵馨本來已經要走,聽他這樣說,不由心裏一震,她從不曾和他講過自己的私生活,他又如何得知,當然不可能是雪詩告訴他,他居然調查自己。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本來要走的腳定在原地,回過頭看他,“你調查我?”

男人笑的邪魅天成,五官輪廓本就是深邃冰冷的,這樣一笑,不僅沒有變的柔和,反而更加令人覺得可怕。

“你以為我正在碰的女人,還會讓別人碰?”他答非所問,卻已經告訴她事情將要變作什麼樣。

她並不害怕,最多不過失去郭曉峰而已,現在,她已經不拿他當個寶,那個男人在前一段時間被她撞見與別的女人偷情之後,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但她卻已不是以前的她,她終於幡然醒悟,徹底明白,自己要的人生,愛情,不是這個樣子,不是這樣日復一日的傷害與痛楚,糜爛與罪惡,她的工作,她的愛情,她都該擺脫掉,只有這樣,她才有機會像個人一樣活着,像個正常的青年一樣,健康的生活。

所以她和尹修發生關係之初,到底是真的為了雪詩,還是其他,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就那樣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她心裏覺得愧疚,於是告誡自己,不要在愛郭曉峰,不然總有一天這一切惡果將由自己全部吞掉。彼時,她驚奇的發現,在說服自己的那一刻,她已經不愛他,他的傷害與背叛,一次次消磨掉了她對他的愛,如果真的有什麼感情還在,也就只剩下了憐憫。

人都是感情動物,離了自己,郭曉峰該怎樣活下去,她不知道,即便是自己養的一條狗,她也沒辦法丟在無人的大街上任其自生自滅,所以她還是沒有走,只是心裏打定好了主意,要攢一些錢,為郭曉峰,為她漫長痛苦噁心不堪的初戀。

她不說話,只是無聲的看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想作何?你要作何?”

尹修自然能讀懂她眼底的意思,那一絲笑還掛在臉上,柔聲對她說:“我要你陪着我,直到我厭倦。”

她正常跳動的心臟‘突’地一下,漏掉了一拍,於是覺得來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拎着包包的纖細手掌緊了又緊,強迫自己精神起來,可軟綿綿的地毯似是要將她整個人吸附進去,她一點力量都沒有了。

窗外風聲緊俏,這場風過後,夏天便會接踵而至,繁星點點的深夜裏,雪詩從酒醉中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躺在汽車後座里,車廂里有她熟悉的味道,卻並沒有她熟悉的人。

她睡眼惺忪的環顧四周,玻璃窗外不遠處,有一點橙色火光正在忽明忽滅的燃燒,站在高樓大廈直衝雲霄的黑色輪廓前面,像個午夜吸血鬼,她想。

怎麼會在這裏,不是該和朵馨一起喝酒?。。。。。。。大概是喝多了。。。。想着自己喝酒之前那份兒不醉不歸的決絕,不由覺得好笑。

她坐直身子,脖子已經麻的動彈不得,費力活動兩下,卻疼不停噝噝的吸氣。

邵厲言吸完一支煙,將煙頭彈在地上,那橙色的火點就像是暗夜裏一顆滑落的流星,帶着長長弧線隕落在地。

雪詩並不下車,而是在車廂里無聲的看着他,他在想什麼呢?汽車雙閃忽明忽滅,照着穿黑色西裝的背影僵直緊迫,像極了那些黑暗中的摩天大樓給人的感覺,冰冷,壓抑。

他一定是不快樂的,女子的敏感天性一眼就將這個男人此刻釋發出來的氣質讀懂,至少現在,他是不快樂的,縱然萬人之上,縱然在那些摩天大樓之中,總有一些是他的王國,縱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他不快樂。

“活該他不快樂。”雪詩在心裏暗自腹誹,這樣的男人,天之驕子,怎能知道受盡煎熬會是怎樣一回事。

也許是她夢想了太久的平凡庸碌,這夢想小到不能稱之為夢想,可即便這樣一個願望,也隨着一次又一次遇見這個男人而灰飛煙滅,她到底恨着他,希望他不快樂,越難過悲傷越好。

看到他生氣,她雖然怕,卻隱隱還有着快感。

這樣的心理,當真是夠變態的,可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

正兀自想着,邵厲言已經轉過身,向這邊走來。

雪詩一驚,條件反射的閉上了雙眼,準備裝睡。

男人帶着一身的冰冷鑽入溫熱的車廂里,隨着車門嘭地一聲關上,那冰冷的氣息也漸漸融入了溫熱里,他扭頭看了看還在熟睡中的女子,嘴角無聲地揚起一絲溫柔的笑意。

雪詩閉着眼等了半天,也聽不到引擎轟鳴的聲音,睡著了和裝睡當然是兩種狀態,前者無知無覺,兀自黑甜,後者卻周身不適,僵硬酸痛。

她想,如果在不走的話,她便一定要佯裝剛睡醒的樣子,睜開眼活動活動筋骨。

臉上感到一絲溫熱的觸感,她不由微微一震,是邵厲言的手,在撫摸她的臉,輕柔小心,像在愛撫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手指間還有煙草的味道,聞上去卻並不刺鼻,只是淡淡的,融合他手上不知名的香氣,打亂了她平靜的心。

她在也無法裝下去,不得不睜開了眼,裝睡裝的一點不逼真,睜開的一點不緩慢。

邵厲言見她忽然睜開了眼,撫摸她臉的手不由僵住,連表情都變得微微一頓。

她卻滿眼調皮的望着他:“你做什麼?”

他終於曉得收回手,面色沉了又沉,身子收到座位上坐正,邊打着車邊吐出一句:“做什麼喝這麼多?”

她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以為他又生氣了,心裏怕極了要受到那些屈辱的懲罰,不禁懊悔自己為什麼不裝睡到底,“高興嘛。。。”令人無法信服的理由,她還是硬着頭皮編造出來。

他倒像是真的信了,饒有興趣的邊開車邊問:“什麼事這麼高興?”

她果然語塞,在不想說一句話,反正已經落在他手裏,在掙扎也是徒勞,她便扭頭只望着窗外闌珊燈火。

“以後不要喝這麼多酒。”他又開口,聲音前所未有的柔和。

她轉過頭來看他,眼神里有一絲訝異,卻只能看到漆黑如墨的短髮和剛毅的輪廓。這樣關心她作什麼。。。

“知道了。”忍住心裏的疑問,到底還是回答了他。

車子一路疾馳,夜已經很深,路上車流早已退卻,只留下寥寥數輛,從身邊箭一樣飛過,像是急匆匆的要趕去投胎,兩旁的路燈昏黃的蔓延至天際,像是永遠都沒有盡頭。

很快就到了別墅,邵厲言將車停在門口,頭也不回的對雪詩說:“回去吧,我不進去了。”

雪詩詫異,都到了門口卻不進去,這麼晚,還能有什麼急事,他都不用睡覺的嗎,“你不休息嗎?明天不是還要上班?”

“要回家去,你趕緊進去吧。”他輕聲回答她。

回家去。。。對奧,他已經訂婚了,此刻夏彥一定還在等着他,想起他這段時間的神出鬼沒,應該是因為她吧。

她便不在多言,下了車去,並沒有對邵厲言說再見,便頭也不回的鑽進別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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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婚妻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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