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毀了一切

甲方乙方都是空白的，雪詩想他大概又走了，協議是他放在這裏的，應該會再來取，自己也着急出門，於是不假思索的乙方處簽上了名字。

司機已經將車停好，等在外面，她上了車，經過滿是梧桐落葉的道路，經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經過昨天遇到艾倫的十字路口，心裏有個地方隱隱作痛，像是結成痂的前塵往事都被撕裂翻出，血淋淋的晾了出來，連空氣里都瀰漫著舊時氣息。

直到坐進咖啡店，神色還是恍恍惚惚，目光無法聚焦，對面的朵馨舉手在她眼前晃晃，無奈道：“大小姐，受什麼刺激了，跟精神分裂似的。”

雪詩回過神，笑了笑，不回答她，只是問：“錢籌到了沒有？郭曉峰怎麼樣了？”

“怎麼可能籌到，誰還願意借錢給我們？和郭曉峰大吵一架，我要和他分手，他跪着求我原諒他一回。”朵馨眼底霧氣氤氳。

雪詩皺眉：“他還用這套，真不明白你怎麼總是信他，什麼時候才肯醒過來，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不把你給毀了就不罷休。”

朵馨凄然一笑，語氣無奈的說：“這就是命吧，我天生就是賤命，沒有好的父母，好的家世，不會好好上學，連工作都那麼不堪，找個男人更是極品人渣。”

雪詩心裏一酸，不管怎麼勸，怎樣的苦口婆心，朵馨都還是在郭曉峰身邊，不離不棄，明知道他是個人渣，也心甘情願的和一個人渣在一起，這樣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子，卻過着比她還要不幸的生活。

她從包里掏出支票，推到朵馨面前：“喏。”

朵馨疑惑的拿起來看，眼神頓時變為驚訝：“是邵厲言給你的？”

“不是和你說了我自己有攢錢。”雪詩云淡風輕的說了句。

朵馨卻根本不信，饒是她演技已經練就的如此好，也別忘了是誰教的她變作這樣：“不要，真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和他要的。”朵馨搖頭，把支票推回雪詩面前。

“我已經求過了，他也答應了，你現在不要也晚了。”雪詩一臉不以為然，她料到朵馨會是這種反應，在車上就想好了對策。

朵馨皺眉，眼底滿是內疚，淚水漸漸湧上來：“雪詩。。。”

“得得得，別搞文藝腔了，你餓不餓，沒吃飯吧？請我吃飯好不好。”雪詩見她的樣子，就知道到底是接受了這筆錢。

朵馨被她搞得一臉無奈，明明湧上來的淚水猶如退潮般隱了下去：“好，你想吃什麼？”

想吃什麼？想吃什麼？雪詩一臉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麼，只是為了找個話題逼退朵馨的眼淚，裝模作樣的想了想，末了吐出一句：“我們去吃辣鴨頭吧？”

辣鴨頭，顧名思義，很辣，一鍋鴨頭，悶在香香的辣油里，配上豆芽豆皮等一堆配菜，吃起來香辣爽口，以往還在KTV上班的時候，深夜喝完酒，胃裏總感覺空空的，餓的發緊，附近只有那家鴨貨店開到很晚，一群鶯鶯燕燕散發著脂粉香氣，瀰漫整條街道，在無人的深夜裏帶着涼氣全都鑽進店裏，美美的吃一頓辣鴨頭，就着一碗米飯，填飽肚子之後回家睡上香甜的一覺。

不長喝酒的時候總會在偶爾喝多之後有宿醉的頭痛感，那時候天天喝，居然也就習慣了，第二天睜開眼依舊精神十足，到底是年輕，怎麼折騰都不會折騰壞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