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憶往昔,祭養父
孤獨彪站在破廟門口很久才道:“無名孩兒,這二十年來都是父親虧欠別人,如今我只能短暫的離開皇宮之中,不久之後我還要回去。要不然的話,我那些一起出生入死,被困的兄弟都會被她一一殺死。在這個有限的時間裏,你可不可以讓我陪你一起去拜祭恩公。”
無名乞兒答應了,他倆來到那山角下,一直往山上走。燕子在溪水旁銜泥,蝴蝶還是那麼的愛玩。就連寂寞的映山紅,因為無人踩摘而無趣的凋謝了。一座座墳塋在這青山綠水繚繞當中,有飛鳥走獸的陪伴也不是那麼的荒蕪。至少那烏鴉還會來到那栽種在墳上的搖錢樹上叫上幾聲,似乎是死者的情敵在此興災樂禍一般,但那聲音又是別樣的凄涼。
孤獨彪走一步心痛一步,因為他只有半顆心,而且被武則天完全的控制住了。要不然他也不會有機會活着在這個世界上,他這次出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武則天辦事情,誰反周誰就可能成為他劍下之魂。
可是,此時的他似乎在這二十年裏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自己在幹些什麼。是血濃於水的親情讓麻木的他有了一絲絲的感覺,不由情不自禁的道:“無名這些年你就和你師父生活在深山上,這上山下山多不容易。”
說著,孤獨彪差一點火被那大石頭絆倒,而身為一名絕頂高手,怎麼會這樣呢?可是這並沒有引起無名的注意,他迅速的扶住孤獨彪道:“父親你沒事吧!”
孤獨彪站穩定瞭望瞭望前面一個茅屋,他像在思索什麼似的。
乞兒又問道:“父親你怎麼了,父親你這是怎麼了。”
孤獨彪想起了從前,方才反應過來他的追問就說道:”哦,哦,我沒事,我們繼續過去,大概前面的茅屋就是你和師父生活的茅屋吧!還是老樣子,只是更加破舊了一點。”
無名平淡的道:“父親你來過這裏,你知道這裏的一切。是的,師父教我要做一個自強的人,他教我武功,他年邁的身體每天要上下山五六次,這全為了我。他還教我在山上采草藥,有病的時候可以自己幫助自己治。”
“你師父是何人。他,他是丐幫的一名舵主。”
“趙磊磊何住在這山上,這個人父親認識,還與他交過手,他怎麼會帶你屈居這裏面。”孤獨彪見人都死了,也不想多打聽什麼了,只是好奇。
“你怎麼知道他叫趙磊磊的,對就是他。由於他厭誤武林的廝殺,就隱居在此,我這一輩子也不能忘記師父。他每天拄着拐仗蹣跚的上下山之中,為我乞討食物,有時候不能討一點糧食,還受人欺辱。後來他教會了我在這山中打措捕鳥,這樣才勉強渡日。有一次,他在追趕一隻山羊的時候,不小心摔倒山下。他摔斷了雙腿。此時我已有7歲,以後的生活就是我出去乞討,同樣學會了打鳥抓野兔。可是師父沒過5年就死了,他死的太突然了,就連碧瑤妹妹也沒有回來了,至今都不知道下落。於是我把他埋葬在一棵他小時候親自栽的大棵下,我就開始了流浪乞討,大概這茅屋很久沒人住了一定破爛不堪了。”他們父子倆一邊說一邊聊着。
不多時就來到那屋前,可是,剛到門口就聽到了有一群人在裏面吆喝的聲音。無名將要推進門入內,孤獨彪阻擋了他並且用眼睛看了他一眼。乞兒明白了父親的用意,就在門口靜聽着那幾個裏面正吆喝着喝酒了的人。
其中一個粗聲粗氣的道:“這地方我們已經住了半年了,也從這條路搶了不少銀兩,我們六個在這裏活的逍遙自在,天天有酒喝,大塊大塊的吃肉。”
另一個平聲平氣的道:“大哥我們結拜六兄弟在這裏殺出一條血路了,經后想過這條路的人必須留下白花花的銀子才能過路,要不然……。”幾個人賊聲賊氣的笑了起來。
一個尖聲扁氣的人道:“這裏房間大好,隱蔽我手裏有三條人命案。那些官兵也拿我沒辦法,你們說痛不痛快。”
“痛快,痛快。作為一名大盜,圖個就是痛快。不痛快,不能活。”大家大口大口往嘴裏倒酒喝,大手的端來肉吃着。
有一人說道:“我右臉皮跳了,今天一定有財神爺送上門來的。”
說著那裏面的人,又喝了一巡酒。
乞兒在外面嘟囔道:“原來是幾個小山寇。”
“誰,是誰,誰是山賊,我們乃大山主人名山六聖人也。”裏面的人聽道外面有聲音傳了進來,其中一個大喝道。
“是我。”孤獨無名和孤獨彪闖了進來。
其中那個尖聲平氣的人道:“大哥,三哥說的真准,今天又是一個豐收的一天,財源送上門來。”
那大哥拿起大刀站在凳子上:“倆位是何人,竟有膽量直闖我兄弟的房間。”
“不是你兄弟的房間,是我的茅房才對。”乞兒笑道:“這是我的家,借你們住了半年,也不知道交點房租來着。”
“你這是要收保護費么,想來個黑吃黑的呀!大哥,他是來抓我們的官兵嗎?你看他身着兵衣。”那個先前說了殺人的人道。
乞兒又笑了笑道:“你們這些小山盜,我只要你們離開這間屋子,我不會抓你們任何一個人的,更不會傷害你們的。”
大哥用眼睛對視了那些小弟突然的叫道:“兄弟們把他倆剁成肉醬。”
於是,那些強盜一擁而上,那大哥從凳子上躍起。由於重心不穩沒想到直撲那孤獨彪伸出來的劍的白刃之上死去。小弟看見更為氣憤,在一剎那之間,狂刀朝門口前的孤獨彪亂砍了過來。
孤獨彪憤怒道:“我不想殺人。”
劍刀閃動着。一會兒把那幾個小弟打退了,其中一個尖聲扁氣的左臂被劍砍掉了。他忍無可忍的揚起劍,準備以死相拼。可是他的劍已成三段,手裏只剩下劍把了。其它的幾個刀劍也是同樣成了三段掉落在地上。這樣那裏小山盜就跪在地上求饒了起來。
孤獨彪問道:“無名,你說這些人怎麼處置。”
無名說道:“我不希望這間屋子裏有太多的血腥,這裏曾是我小時候最美好的記憶。”
他走上前對那幾個小山盜道:“你們幾個,只要答應從今以後不要在幹壞事,我就可以放了你們,並且這間茅屋贈與你們做安家之處。如果在聽到你們為非作歹的話,那麼莫怪劍下無情。”
孤獨彪大喝道:“聽到沒有,還不快滾。”
那幾個敲着頭分別道:“謝兵官饒命之恩,謝大俠饒命之恩。”說完那四個就低頭鼠竄般的逃出門外。
“無名孩兒你覺得他們會聽你的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放過他們未必就是好事情。”孤獨彪從那些兇險的眼神里早就讀出了這夥人的人性之惡,這也許是他經歷過的人世蒼桑閱歷。
果不言其中,只見那斷臂的傢伙懷恨在心,從背後撥出一把匕首,朝無名的腳撲來。
孤獨彪疾口說道:“小心。”
乞兒反着身體用後腳跟朝那人的下額重重一鉤,那人被這一腳打出了窗外,扭頭就死去。乞兒也被這出乎意料的一刀划傷了大腳。
孤獨彪心疼道:“無名,你沒事吧。”
無名試了試用腳走路,微笑道:“沒事。”
當他的抬起頭來就看見了孤獨彪向外飛的身影,無名知道父親是去追那些逃走的四個人,也匆忙的跑了拚死的往山下跑出,在一個輕寬的拐彎口,他們看見孤獨彪走了出來。那四個人嚇的面如土色,又重新往上跑去,跑了幾十步抬看的又是這穿大衣的人。
老四吞吞吐吐的說道:“你想幹什麼,你說了放我們走的。”
“我想要你們的人頭,可我改變了主意了。”孤獨彪恝置道:“是要我動手,還是你們自己解決。”
一個山盜赤手空拳的沖了上來大叫道:“啊——。”
當這一聲“啊”息滅之後,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乞兒跑了過來,孤獨彪扭頭看了無名一眼。這時那三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其中一個用一個麻繩栓住了孤獨彪的腳,另一個用白粉朝眼睛方向一撒,第三個拿出小刀朝他一飛。孤獨彪早就看出破綻,那麻繩栓過來時他用劍一劃,然後用大衣反身一扇。躍起用劍尖引用飛刀,朝着原來的方向飛去,第三個人被自己的飛刀給刺死。那個撒白粉的人眼睛被弄瞎了,並且大喊的喊叫着。孤獨彪用劍尖朝那瞎眼的一指一道藍光結果了他的性命。
孤獨彪道:“無名你還以為他們的本性會改嗎?”
乞兒笑了笑道:“人心難測,不過總要用寬容的心去對待一切眾生。”
“很好,你有一顆純潔的心靈,也知道什麼叫作仁聖天下也。不過,這是江湖的兇險,碰到惡人你發善心,那是自找死亡之路。記住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孤獨彪向他訴說自己這麼多年走江湖的經驗。
“對啊,江湖是殘忍的,有時是朝生暮死變成無常。”他們停頓了一會兒。
乞兒笑道:“爹爹,這是你用事實給我講的第一課,很生動,很深刻,我將銘記在心頭。”
“孩子你果真長大了,以後我就可以讓你去闖蕩。”孤獨彪決定自己放手,讓他一個人自己去闖蕩自己的江湖之路。
這或許是最一次遇到自己福大命大的孩子,或許也是最後一次,因為他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他隨時都可能變成了一個殺人狂魔,只怕到那個時候六親都不認了。所以他把這一切看的很淡,因為他人雖沒死,但心已經死了千百次。只是一個被軟禁在宮中,被放出完成任務,或是一個殺人的機器。
突然,無名不知道為什麼暈暈沉沉的。孤獨彪扶住了他問道:“怎麼了,你的身體怎麼這麼虛。”他撥開無名的胸前看了看見那從前的封印被解開了六道,只有一道沒有衝來。不過沖開那封印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除非迫不得已。他心裏明白了,可是自己也無能為力,他心想道:“只有無傷神功才可以救我孩兒無名,不過他的封印還未完全解開,現在並無大礙只是不能過多運用功力。”
所以孤獨彪什麼也沒說,他要想辦法去救無名。因為他世上除了他以外幾乎無人救的了他,若是一般之人跟本就看不出無名已是一身病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