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命運之輪
生命的威脅似乎遠去，被飢餓感驅使的鄭陽搜颳起落在地上的小蟲不遺餘力，很快，鄭陽就現了個奇怪的事實。本以為在這個鬼神似乎都存在的世界不應該再有什麼讓自己感覺詫異，但這個新的現還是讓鄭陽詫異了。
蟲子竟然是從武器的鏽蝕斑駁處鑽出來的。
難道這些小東西吃金屬？
想不明白的鄭陽舉起手裏的長劍對着最大也是鏽蝕最嚴重的大鎚一頓猛砍，斑駁的鏽蝕層噼里啪啦落下來一堆，鄭陽埋下頭翻撿了半天，果然在鏽蝕得如同朽木一樣的深色礁狀物裏面現了扭扭曲曲的蛆痕，一條條細窄彎曲的甬道讓鄭陽想起了小時候看多的電影地道戰。
砍凈的一片地方，露出了紫色大鎚的純紫色本體，鄭陽蹲在那裏端詳摸挲了半天，才驚訝地現在這些被啃噬得凸凹不平的紫色金屬上，居然還覆蓋著一層極薄極薄的透明層物質。這東西薄得幾乎看不出來，而且堅固異常，鄭陽砍了半天，膀子酸了，愣是一片鳥毛也沒有弄下來。
還不信了！”長劍不順手，鄭陽又撈起一把長刀似的矛刃猛剁。
紫錘面上的透明殼仍然沒有動靜，不過星火四濺的矛刃倒是讓鄭陽有所現，矛尖上也有薄薄的透明殼，刀刃處有細小的透明殼茬口，仔細摸卻能摸得出來。再砍，尖銳的矛刃在猛烈的撞擊後會蹦出些碎金屬片。
鄭陽頓時來了興趣，再撿過幾樣武器一一實驗。
對兵器，鄭陽自小就被街頭的錄像廳和混混們培養出了興趣。在那個年代，武打片，尤其港台片和美國西部片充斥眼球，激烈刺激的槍械對決和讓人熱血沸騰的冷兵器總是能勾起鄭陽骨子裏的那些暴力因子，直到現在鄭陽仍然保存着一把當年從一個外地混混那裏偷來的正品蝴蝶刀。
相對於很難搞到的槍械，刀劍匕自然容易搜集，後來鄭陽看不上那些花里胡哨的假把式，就開始自己些刀具。
所以看到手裏的矛刃開始蹦茬，鄭陽立刻想起了自己當年在匕淬火時常出現的錯誤，只要刀體淬火過了頭，刀體就會變得脆而硬，和其它硬物碰撞之後就容易生這種蹦茬的現象。
再次揀出幾把細銳的武器在大紫錘上猛擊，果然都是如此。在刀尖上的那層透明殼沒有破裂之前，這些武器不論怎麼擊打，都表現出極好的性能，但是一旦透明層破裂脫落，武器就會在激烈相撞的時候，尖銳的刀尖部位先就會在星光四件中蹦出碎片。
鄭陽頂多算個冷兵器燒友，但就連他這種九流都算不上的水平也能看得出來，這批武器的鍛造實在太粗糙了。武器提現出來的良好性能完全是依靠優秀的金屬材質和表面上那層被食金獸蟲舔舐上去的透明層。
不過相比於這些比地球金屬更加堅韌的金屬，鄭陽還是更喜歡神奇的小蟲。
將捉來的小蟲放在一面光潔的武器表面，時間不長，那些蠕動的小蟲就會分泌唾液，軟化透明層，慢慢地在金屬表面拱起來。
鄭陽趴在一邊瞪大了眼睛細瞅，那蟲子幾乎看不見的小嘴果然是在舔噬金屬，不一會兒就拱出一片小泡泡。用撕下來的褲腿布擦去泡沫，一個新的小凹面出現了。
鄭陽長抽了一口氣，這些小傢伙果然是真正的吞金獸、食金蟲！
“嘖嘖……太牛逼！”
難怪自己捧着一小把也像是抓着一把鐵砂似的沉重，原來這些傢伙都是吃金屬的！鄭陽翻撿起鏽蝕最多的武器一頓猛砍猛剁，又找出不少蟲子，這些小蟲可能是吃了不同的金屬，雖然都是金色的，但有的偏紅，有的偏黃，那個大紫錘上撿來的蟲子就有點偏紫。
三叉戟刀桿上會是什麼顏色的蟲子？
“巴比……巴比！把那跟粗杆子拿過來……”鄭陽跑到洞口邊上對下面打盹的巴比喊起來。
那三叉戟的杆子除了巴隆之外，就巴比還敢靠近一些，要不然鄭陽也不想招呼那越來越難伺候的巴比。
巴比在下面腦袋枕在大蠍鉗上鼾聲如雷，鄭陽喊了半天也沒用。
倒是幾頭小骸獸，或許是鄭陽先前分給它們吃的焦黑屍體讓它們念念不忘，所以一見鄭陽在上面喊叫，小骸獸們一個個仰着脖子熱切地望着鄭陽。
鄭陽一看，乾脆招來一頭小骸獸把自己背下去了。
石台上，各式各樣的武器仍然在增加，只是放着三叉戟刀桿的那一側沒那個怪獸敢過去，倒是方便了鄭陽。小骸獸遠遠地就感受到了三叉戟的氣息，很沒意思地甩下鄭陽掉頭就跑，差點讓摔下來的鄭陽坐在一截向上戳着的鐮刀狀武器上面。
看着腿間穿過的兇器，鄭陽冷汗都下來了，沒死在凶神惡煞似的大骸獸手裏，卻差點讓傻不愣登的小骸獸給弄死了!
鄭陽翻起來對着晃着大**跑遠的那頭小骸獸就是一頓國罵。
其他幾隻小骸獸在遠處看得不明所以，不過對於慷慨激昂的鄭陽，小骸獸們還是歡快地報以熱烈的嚯嚯怪叫予以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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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喪的心情很快被籠罩在三叉戟刀桿四周薄霧似的氣息驅散，這種脈脈的氣息很像腰間玉劍散出的熱流波動，讓鄭陽頗為神清氣爽。直到現在，鄭陽還有精神也真是虧了貼身玉劍上細細涌動的熱流，要不然一直沒有吃過的東西的他哪裏還有力氣扛到現在。
至於玉劍，鄭陽是打定了主意這輩子就貼身放着了，最好以後再做個手術給縫在體內，這樣就不怕啥時候自己一個不注意給弄丟了……
現在，感受着環繞在三叉戟周圍的氣息，鄭陽幹得分外起勁。
猛砍之下，三叉戟刀桿端頭葡萄串一般的碩大鏽蝕層下果然找出不少肥頭大耳蠶蛹般的蟲子，明顯比先前現的蟲子要大上好幾圈，金燦燦的身子熠熠生輝，下面有兩排紅色的粉嫩小腿，不過這腿顯然是剛長出來，還撐不起圓滾而肥嫩的身子，只能和先前一樣靠蠕動來移動。
鄭陽捉起來一隻小蟲細瞅。
蟲子的小圓腦袋上點着墨染似的兩個小眼睛，漂亮異常，但似乎沒有什麼視力，只能對着空氣小嘴不停地嗅着，小東西身子扭來扭曲，讓鄭陽的手掌感覺痒痒的。
但鄭陽卻不敢小覷這些吃過三叉戟刀桿金屬的小東西，誰知道巴隆身上那種可怕的進化現象會不會生在這些小蟲身上？而且這刀桿上的小蟲明顯要比靠吃其它武器金屬的小蟲要肥壯上好幾個級別，這些傢伙的唾液可比什麼硝酸都要厲害的多……想到這裏，鄭陽趕緊小心捏着這個蟲子找了個石臼把這些蟲子裝進去。
五六米長的刀桿表面的礁狀鏽蝕層被鄭陽砍了個乾淨，這樣的蟲子找出來了足有十六隻。
刀柄端頭的斷茬也清理乾淨了，鏽蝕覆蓋之下的斷面被這些食金獸蟲給舔舐得凸凹不平，看起來就像是三個爛疤瘌，而且上面覆蓋著厚厚一層透明物質，劈砍根本無效。鄭陽想了半天，才想起解鈴還須繫鈴人，又從石臼裏面捉出個小蟲放在那上面，那蟲子爬了兩圈立刻埋頭吐起了唾沫，片刻功夫就嚅起一灘泡泡，小黃豆一般的腦袋不停地在泡泡里拱起來。
又捉出幾隻小蟲擱在三個巴掌大的刀桿分枝斷面上，很快就有大堆的泡沫起來，看着差不多了，撿塊石頭把泡沫撇去，把小蟲捉起來一看，那厚厚的一層透明殼果然去了大半，露出了下面青黑色的金屬本體，扯下褲腿上一塊布，把粘液擦掉，手指摸上去立刻感覺到一股冷氣直透心底。
一股難以言表的感覺瀰漫全身，鄭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趕緊跑遠上下摸摸自己，沒現異常，鄭陽這才長出一口氣，
有這蟲子在，就不怕這些武器上那些堅固得不像話的透明殼，不過這件事最後可不能讓巴隆他們知道了……
看着腳下被石塊蓋住的石臼，鄭陽慢慢蹲下來嘿嘿怪笑起來，像個聳着肩膀打哈哈的鵪鶉。
幾個膽大的小骸獸本想湊近點瞧個熱鬧，沒想到看見了鄭陽癲似的一幕，趕緊躲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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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雄壯的虔誠的舉世無匹的……”終於盼到巴隆回來了，鄭陽扔下手裏提着的短斧，熱情洋溢地向巴隆領打招呼。
鄭陽腳邊放着幾個大石臼，不過各種稀奇古怪的石頭在這骸獸之洞實在是太多了，別說剛回來的巴隆，就連醒過來在旁邊晃來晃去的巴比也沒有注意到那些石臼。當然，這也是鄭陽故意把現食金獸小蟲子藏起來的效果。
“行了，行了……”監督着怪獸們連背帶抱地拿着大批武器回來的巴隆還顧不上正眼瞅鄭陽，不過對於鄭陽越來越繁花似錦的馬屁順口溜，巴隆的抵抗能力和理解能力也是越來越強了，“說吧巴赫，你研究得怎麼樣了？”
“呵呵，大王，您的造型真是威武極了……咳咳，實際上，巴赫已經找到了鍛造這些武器的秘密……”鄭陽盯着巴隆的脖子，心裏一陣好笑，巴隆不知從哪裏撿來個鐵褡褳纏在粗壯的脖子上，把三叉戟斷刃全部插在上面，看起來很有劍齒龍的感覺。
“是么？”巴隆霍然轉身，神情驚訝。
旁邊一群累得雙腿飄的骸獸和其它怪獸搬運工看着領巴隆轉移了視線，趕緊扔下渾身上下的兵器，腿腳快的早就跳着跑掉了。
滿地的叮鈴咣當的聲音，巨大的骸獸洞**里幾乎遍佈着各種武器，也有個別精力無窮的怪獸在那裏翻撿着各式武器玩耍着，不時戳上自己兩下……
“當然，魔神巴巴魯圖已經給了我啟示……”鄭陽拿捏着嗓門盡量讓氣氛更神秘一些。
裝模作樣地把之前的現向巴隆彙報了一些，添油加醋自然不在話下，只是略過了金色小蟲這個環節。
在巴隆回來之前，鄭陽在很多武器上做了實驗，金色小蟲的唾液在一段時間凝固后的確霸道無比，不懼水浸火燒。雖然還不能肯定金色小蟲的唾液就是這些金屬武器歷盡多年不壞的秘密，但也肯定也是主因之一。至於能不能把斷面清理乾淨的武器再次連接在一起，這就需要巴隆這個唯一能放火的傢伙來幫忙了，其他骸獸最多是取點火種過來。
但是在進一步之前，鄭陽打算先從巴隆這裏搞點吃的，他是在是太餓了。
“大王，巴巴魯圖魔神告訴過我，如果要把這些武器重新連接在一起，需要極高溫度的火焰和鍛打……可是，現在巴赫還沒有吃過東西，他已經很餓。抱歉，我的大王，剛才您賜給我的那具屍體，巴赫因為無法食用，已經轉賜給了那幾隻小傢伙……”
“這個容易！”巴隆一聽有戲興奮得差點把持不住渾身的顫抖，哪裏還會在乎一點吃的？把個腦袋湊近得快要貼着鄭陽的臉了，巴隆的眼裏幾乎都要噴出火來，“巴赫，你說！只要是咱們這裏有的，你隨便吃！”
“大王，不知道火螈還有沒有了？”鄭陽眼睛骨碌碌轉了轉，覺着火螈應該可以接受，起碼是個活物，洗剖乾淨了，烤來吃或許也不錯……想到這裏，鄭陽的口水都要下來了。
有最後三隻，本王全給你！”巴隆大鉗子一揮，激動得差點把旁邊經過的巴比砸着了。
巴比趕緊罵罵咧咧地跑遠了。
“謝大王，鍛造武器還需高溫火焰……”鄭陽抱着咕嚕嚕叫喚的肚子，大聲地說著。
“這個行不？”巴隆說著張嘴吐出一團火焰，從鄭陽上方滾過。
鄭陽趕緊一個屁蹲坐地上，回頭一看，長龍般的火焰已經把幾十米開外的一頭巨蜥燒成了一支熊熊火炬。
“還需有大力士錘打……”
“本王給你大下手！”
“那麼……先讓屬下吃頓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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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燒烤的小手段，雖然沒有鹽料，但還是把一隻不算很肥的火螈烤得外焦里嫩，酥香噴鼻。小時候跟着左手老爸他們這些老獵戶在山裏轉，整點燒烤對鄭陽來說只是小意思。
一大票骸獸把個四周圍得嚴嚴實實，口水快要匯成一條小溪。
鄭陽還算厚道，留了最後一對公母以後下崽，不過看巴隆那猶猶豫豫的樣子，鄭陽這提議顯然有點不對巴隆領的意思。
巴比尤其強烈要求把最後那兩隻火螈也烤了。
“算了，巴赫說得有道理，要不然這次過完癮，以後可就沒得吃了……”巴隆的臉上也一樣全是被勾起了饞蟲的欲求不滿，盯着另外兩隻瑟瑟抖的火螈不住地舔舌頭。
巴隆當然是第一次吃燒烤，這種滋味差點讓巴隆把舌頭都吞下去，要不是看見鄭陽在一旁斜睨着，巴隆差點把整隻燒好的火螈都吞下去。
巴比伸長了脖子，用巨大翕動着的鼻孔捕捉着空氣中的燒烤香味，眼珠子都快努出來了。
“……”鄭陽也是滿肚子不爽，巴隆這廝本來答應是給自己一頭火螈的，可烤好后它卻強奪了大半！不過考慮到巴隆好歹還給自己留了兩隻火螈腿，滿嘴油花的鄭陽也就只能是腹誹一下而已。
其它骸獸悲憤得差點暴動。
僅僅一隻火螈，在巴隆領吃掉大半，巴赫頭領吃掉小半的情況下，當然沒有其它骸獸的份。巴比也是靠着死皮賴臉的份，才從巴赫那裏要來了半隻火螈腳蹼，其他的東西包括火螈那酥脆的骨架也被巴隆和鄭陽吃了個乾淨，腦子清楚點的最多也是羨慕一下巴比的好運，怨恨自己沒有跟巴赫頭領拉好關係……
鄭陽毫不懷疑熟食的魅力，從之前的了解和觀察得知，這骸獸領地基本上就是一座小火山密集的聚集區，這裏的生物除了在艱苦的環境中互相獵殺捕食之外，其它的食物就是從厚厚雲層莫名其妙落下的各種屍體和垃圾。現在能在骸獸洞**里出出進進的怪獸都算是不錯的了，在巴隆領的直接領導之下，起碼還能睡個覺。在這個洞**之外還有更多的怪獸，它們幾乎每一刻都在搜尋食物，連睡覺都是在爬動中進行，隨時要準備進行殘酷的搏殺或逃亡。
享受食物這種奢侈的行為，根本不存在於骸獸領地的生物當中，哪怕是領巴隆，也早已習慣了生吞活剝。
所以，這種細火慢烤烹調食物的西洋景，骸獸們當然是第一次看到。
那種瀰漫出來的香味讓骸獸們陷入了長久的迷醉而無法自拔，原先纖細的巴赫頭領的形象驀然變得高大起來。
看到鄭陽烤火螈的一幕，先前對鄭陽橫鼻子豎眼的幾頭暴躁骸獸已經完全臣服，幸好巴隆領還在那裏，它們最多也只能擠在一邊紛紛擊打着自己比磐石還要堅固的骨甲表達對巴赫頭領的仰慕和忠誠。
當然，骸獸們的動作和吼叫鄭陽還看不到，但這不妨礙鄭陽察覺出骸獸們的意思。
鄭陽很感慨，面對一件從未見過的突然事件，用智力判斷，採取對自己有益的舉動，就算在地球上恐怕也僅有不多的高級智慧生物能做到吧！
巴隆很滿意，用火“燒烤”以後，食物的味道更加鮮美可口了，其他骸獸或許還看不到，但是作為智慧更高的領，巴隆已經看到了更加光明的未來……
巴比很鬱悶，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幾名手下也擠在那裏對鄭陽大獻殷勤之後，巴比蹲在圈子外面，一邊砸吧着燒烤火螈腳蹼在自己嘴巴里留下的余香，一邊苦苦思索着，雖然什麼也想不明白，但巴比覺着自己還是應該好好想一想，就像領巴隆以前一樣……
骸獸們的確有自己的智慧。
作為骸獸領地最強大的統治階層，骸獸們不光具有最強大的戰鬥力，而且還有相當不平凡的頭腦。相比於別的怪獸，骸獸們幾乎是靠着本能就已經有了簡單的社會秩序和分工，知道了如何統治其他怪獸為自己服務，而且從骸獸領巴隆身上，鄭陽能感受到這個物種強大的生命力和恐怖的進化能力。
實際上，現在巴隆的智慧足以媲美人類的芸芸眾生，甚至比起人類，巴隆的直覺更加敏銳。
更可怕的是它還可以進化，而且還是全方位的進化！
要不是每一千個地火噴周期之後的大冰封將會終結一切，這無數年來，骸獸估計早就衝出骸獸領地了吧，要不是大冰封的到來將會終結一切，骸獸們的智慧如果可以像人類一樣傳承，那將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
對它們了解得越多，鄭陽越是不敢小覷這些在這麼艱難之地生存下來的這種怪獸，甚至剛才鄭陽就想過，假若自己真的回不去了，那麼幫助這巴隆未必不是一個好選擇。而自己一個‘外人’想要在這裏佔有一席之地，就必須讓巴隆愈加依賴自己，而燒烤不過是展示自己才能的第一步……
“大王，只要衝出這片骸獸之地，還怕沒有好東西吃么？”鄭陽舔着手指間的油膩，舒坦地伸了個懶腰，眼睛飄向高踞石台之上還在回味燒烤餘味的巴隆。
“迷霧之海，迷霧之海……”巴隆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猙獰的面孔上凝出淡淡的苦澀。
鄭陽知道，在幾個地火周期之前，巴隆層率領麾下最強大的骸獸和怪獸進過迷霧之海一次，但是不熟悉的環境、各種稀奇古怪的生物和毒氣讓骸獸大軍吃了大虧，要不是巴隆憑藉火系魔法驅散了一部分迷霧，並且硬是用石頭砸出一條道，恐怕所有的怪獸都要在迷霧之海稀里糊塗地死掉。
這還是在沒有遇見那個恐怖而詭異的迷霧之海領主――‘勒托泰’的情況下。
巴隆的擔心和遲疑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恰好是出於對自身實力的清醒認識，就這一點，已經比c鎮街頭那些混混頭子強多了。
“巴赫，上次因為我的冒失行為葬送了很多部下，這次我不容許再這樣做……”巴隆慢慢踱步到鄭陽跟前，毫不諱言地承認了自己的失誤。
其它骸獸對領的痛苦毫無察覺，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嗅着領身上更加濃郁的火螈燒烤味道，在巴隆領的下顎甚至脖子上，沾有不少香氣四溢的火螈油脂，這種氣味簡直要命。
鄭陽慢慢地拿塊破布擦着手指，看着緩緩靠近的巴隆。
這一刻，鄭陽能清晰地感受到巴隆領的傷感、悔恨和對即將到來的大冰封期的擔憂。
作為強橫粗暴的領，巴隆已經慣於漠視骸獸領地每一頭骸獸的生命，殺戮也如同呼吸一樣自然。但是巴隆和其它骸獸畢竟不同，作為領，整個種族的生存危機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懸在巴隆的頭頂，讓它喘不過氣來。在大冰封期這種滅絕一切生命跡象的天災面前，巴隆沒有退縮，而是勇敢地承擔起了責任。
實際上，就憑着手裏的鬼丸國光戰刀，巴隆現在已完全可以度過大冰封時代。
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勇於承認錯誤，並且盡心竭力試圖力挽狂瀾改變種族命運的領。
不管是它出於本能地不會掩飾，還是它的智慧已經進化到可以跟人類那些虛偽的領導媲美。
這一刻，鄭陽覺着巴隆很王。
“大王可想過，這麼多武器是從哪裏來的？”鄭陽甩掉手裏一塊擦得油乎乎的破布，走到巴隆面前笑傲而立，這些天來鄭陽還是第一次挺直了腰桿，“呵呵，洞**隔壁的河道很寬啊……”
鄭陽說完，就笑着連喊帶比劃地招呼最聽話的幾頭小骸獸去弄些活物來弄燒烤，順便再弄幾堆大點的篝火。
骸獸之洞頓時一片喧嘩忙碌，幾頭聰明點的骸獸已經明白了鄭陽意思，興奮地衝出洞**去搜尋鮮活的獵物，連巴比也沖了出去。
只有巴隆巨大的身影藏在黑暗中，凝望着漆黑的暗河隧道，久久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