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6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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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那句話是對的,上帝關了一扇門,就會打開一扇窗。這個季度對她來說,實在太難熬,她好像五臟六腑都被掏空,日夜行屍走肉。每天晚上,做夢醒來,一夜無眠,在黑暗中聽自己紊亂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那麼沉重,似乎聽着聽着就會瘋掉。

程麗了解到,這家贊助商在美國名氣屬中上等,往屆加盟的明星雖不及安吉麗娜那般赫赫有名,但名字說出來也都絲毫不遜色。

“請過的最出名的女星是林賽羅翰。你知道這家有多厲害了吧?”程麗說。

直到對方公司把簽約和活動的日程表發過來,念知才確定自己不是浮生若夢。

直到日期臨近,她不得不去大使館辦簽證,她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受到上帝的眷顧,機會來了。

“Entries”上的數字是“M”,以後,她要經常飛美國了。夏天已經到了,路邊的梧桐樹葉子清脆清脆,枝繁葉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地上,像一個個閃動的精靈,晃得她眼花繚亂。

她在這裏碰到了蕭詩遷。她穿着輕紗薄T恤,寬大的圓領低低垂着,露出皎潔修長的鎖骨,緊身牛仔穿在她身上,依然還是那麼帥氣。她戴着大大的墨鏡,相襯之下顯得臉色蒼白。大波浪的捲髮已經不在,變成一頭幹練的短髮,念知不禁覺得有點難受。

她們坐在樹蔭下的咖啡廳,蕭詩遷的司機在大樹底下候着。離上次跟她面對面喝咖啡,已經半年了啊。

“我聽說了,恭喜你,好好乾。”蕭詩遷的語氣還是如同以前,歡快活潑,聲音就像唱歌的時候一樣,令人舒心。

“你呢?你也是來辦簽證的嗎?”念知問。

蕭詩遷似笑非笑的抿了抿嘴,說:“是啊,公司派我去出演。”

出演,念知想起高晉說過的,他戒毒的時候,也是以出演的名義出的國。念知還在黯然傷神,蕭詩遷又接著說:“其實,我一點都不怕,事情本來就是我願意的,所以也沒想過要遮遮掩掩。越想隱瞞,露餡就越快。與其藏着掖着,不如坦誠相待來的痛快。”

“公司這麼做,也是為了你以後打算。”

“你知道嗎?”她從包里掏出一包女士香煙,叼在嘴巴點燃了,這場景,念知看着有點驚訝。她摘下墨鏡,吐了口煙霧,才說:“其實我真的羨慕你,很羨慕。”

她倚在椅靠上,一手托着另一隻手,樣子很是悠然。念知只覺恍惚,羨慕她?為什麼,總有人跟她說這句話。尹薇找她茬的時候,也說羨慕她。如果可以再選一次,她不會再要這樣的人生,可是,她們都說羨慕她。

至於蕭詩遷,向來都只有她羨慕蕭詩遷的份,幾時輪到女神來羨慕她了?她不會是毒癮又發作,產生幻覺了吧?

蕭詩遷抖了抖煙灰,垂下美眸的瞬間,她的眼底突然抹過一絲她看不懂的黯然,“因為,你才是那個讓Summer渴望去簡單愛的人。”

念知都沒留意到,她說的是Summer,而不是夏夏了。她微微一笑,說:“我對高晉,不是那種感情。”

“你知道怎樣才能讓一個人的心,真正被你俘虜嗎?”蕭詩遷櫻桃般粉紅的唇微微一勾,自問自答的說:“就是讓那個人看不到你時就心慌意亂,看到你時也只能默默守護,再大的喜歡也只能化作強顏歡笑。”

念知聽的玄乎了,不知道她這話里想說的是什麼。

“我跟Summer分手了。”她摁滅煙頭,語氣不輕不重的說。

念知抬起眼皮驚訝的看着她,眼裏儘是不可思議。是她今天還沒關注輿論的原因嗎?還沒聽說男神女神分手的消息呀。

“我終究得不到他,過去是我太執着,現在我想通了,我不要他了。”她說這話的語氣,雖然有點倨傲,可聲音卻是低沉的,“我依賴藥物,還在他面前割了手腕,讓他不得不跟我在一起。我以為只要得到,只要兩個人能守住對方,就能日久生情,可是我錯了。

我把自己變得人模鬼樣,毒癮越來越重,也把他逼到無路可退。他說他想要簡簡單單,沒有包袱的愛,我知道他喜歡的是你。沒有我的存在,他也許就真的義無反顧的去追你了,至少也愛得心無旁騖。可是,我這樣逼他,反而讓你在他心裏的分量變得更重。”

念知心裏有說不出的酸楚,想起在咖啡廳見高晉的那次,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他對她說會對蕭詩遷好,只是因為他能理解一個人絕望的感覺。那樣渴望簡單愛的高晉,在愛面前也束手無策。

“我用幻覺欺騙了你們,也欺騙了自己。他那次喝醉酒回來,嘴裏叫着的,是你的名字。他以為我是你,而且,什麼都沒做。”

蕭詩遷的手又忍不住去掏香煙,念知伸手將她摁住了,“別再抽了。”

她的手被蕭詩遷輕輕推開,然後,又點燃了一根。那姿態,不容拒絕。

“他答應我發佈戀愛消息,不純粹是因為我用割腕威脅的他。我被他救醒,我問他我跟他還有沒有可能,他只是說,他會幫我挺過這一關。

不久后,外面有謠言傳你被某Boss包一養,還清了你爸爸的巨額賭債。消息很快就被封了,但風波一時要平息也很難,Summer就是在那時,才改的口。其實,他不過想替你轉移公眾的視線。”

蕭詩遷語氣里沒有半點生氣或不滿,說的是若無其事。念知突然感覺很抱歉,低頭問:“那你不恨他嗎?”

“恨?哼……”她猛抽一口,說:“我跟他的戀愛,從一開始就註定不完整,我也認了。可是,看到他在節目裏對你笑,調侃你,不過都是強顏歡笑,我那心裏就難受。你說,你怎麼總是這麼讓我不省心呢?”

念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開春以來的幾期節目,她也察覺到高晉的異常。以前為了避嫌,兩個人還是適當保持了些距離。可是現在,高晉已經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而且女朋友還比她顧念知配得上高晉一百倍,他反而無所顧忌,偶然就突發奇想製造情侶爆點,就像有次,念知剝了個砂糖橘吃,高晉靠那副天生麗質的好皮囊求她給他一半,念知不答應,高晉就把嘴巴湊過去,直接把她露出嘴的那半個橘子咬了下來。最後,高晉跟她嘴對嘴的畫面成了那期節目的宣傳畫面,收視率漲得老高。

娛樂圈的事情總是真真假假,真假不分,連她現在也分不清,人的心到底在想些什麼。有時候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都覺得好陌生,陌生到像從來沒見過。

蕭詩遷走的時候說:“我把他交給你了,你可要替我好好教訓他。不喜歡就狠狠踹開,讓他知道痛,清醒清醒,也算替我出了這口氣。”

葉子間的光斑一閃一閃的跳躍,光怪陸離。陽光偶爾刺進來,照的眼睛睜不開。蕭詩遷說,俘虜一個人的心,就是讓他還存有念想。

可她已經沒有心了,也許,從華天修消失在萬丈冰山中的時候,她就已經沒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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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遵守蕭詩遷的諾言,跟高晉在一起,高晉也沒有再試探她的心思。這一年對高晉來說也很辛苦,兩個人再次相見的時候,像是認識了十幾年的朋友,話不多說,心照不宣。

小不點的手工課要交作業,他打算拼模型。念知買了一大箱子素材,連哄帶騙的跟他一起拼,最後沒一個是小不點滿意的,把念知手裏的東西摔了一地。

“我不要這樣的,如果爹地在的話,一定會給無名拼一個最大最厲害的。”

無名從來就不是個挑剔的孩子,他會跟念知這樣賭氣,念知知道他還沒走出傷痛。她拚命的拼模型,拼完一個,無名就摔一個,再拼一個,無名再摔一個,直到整個屋裏沒有落腳之地。

“爹地說,男孩子的玩具,要有男孩子玩具的模樣。”

高晉是男孩子,高晉會拼男孩子想要的玩具。在他最後把一隻高達三十厘米的綠巨人拼出來時,小不點終於哭了。

他倒在念知懷裏,哭得上氣接不了下氣,哭得整個身子都發抖。念知覺得,她的世界整個都要顫抖得顛覆。

“爹地……爹地……爹地為什麼不來看我……?爹地,一次都沒有聽無名叫過他……爹地他知道無名嗎?他知道無名嗎?他會回來嗎?回來會找到無名嗎……?”

念想……讓一個人活下去,就得給他念想。讓他找到她,就得讓他知道她的存在,就像過去,他找不到她時,靠着圍觀求籤名的群眾找到了她。華天修讓她不要再見他,因為他不知道兒子的存在。如果華天修知道他還有個兒子……

念知抹掉無名臉上的淚,問:“無名,你想姓爹地的姓嗎?”

“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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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婚心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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