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節 王玄應（回來了，求票）
“不是烏鴉，是五牙，你看到那船首獸嘴的里五顆巨牙沒有？五牙大戰船就是這樣得名的。”孟大一臉鄙視，身旁這個人簡直孤陋寡聞到另人髮指的程度，竟然連五牙大戰船都未聽過，他極不情願地解釋道。
月笙兩臉發燒，為掩飾自己的無知，感慨道：“這船真大啊，也不知道是怎樣造出來的？”
孟大抱着孺子可教的態度，低聲說道：“先帝時，南陳擁長江天塹之利，又有精銳水軍，先帝為伐陳，令楊素督造大型戰船，特別說明造的戰船要比南陳最大的船還大。於是楊素帶領一幫工匠日夜加工，終於造出了這五牙大戰船。相傳陳軍在長江遇到隋軍五牙大戰船時，驚恐萬分，一戰及潰。五牙大戰船在伐陳的戰爭中立下赫赫戰功，從此天下聞名。只是陳亡后，大隋再無大型水戰，這五牙大戰船也就沒了用武之地。當今大隋估計唯有江都尚保留這五牙大戰船。”
月笙心中暗地惋惜，中國自古就是個內陸國家，雖有漫長海岸線，從未對海外用兵，儘管造船技術相當發達，卻沒能很好的利用起來，要是這個時期能把這種大型戰船批量製造，那麼稱霸世界自不在話下。
這說話的片刻間，五牙大戰船又近了一些，孟家船上的張起緒已經發出指令，命令江面小艇上前進行攔截，期望能夠阻擋五牙大戰船一陣，以便能夠拖延一點時間來解決這邊的戰鬥。隨即有十來艘小艇繞過商船，朝來勢兇猛的五牙大戰船迎了上去。
“咚、咚……”
五牙大戰船上震天的戰鼓聲連綿不絕，在這廣闊的江面上遠遠蕩漾開去。戰船上飛出漫天箭雨，齊齊朝迎面而來的江煞幫小艇射去。小艇上的眾盜賊紛紛揮刀進行格擋，只是這箭雨密不透風，豈是人力、刀劍可以阻擋，艇上半數盜賊中箭倒入長江之中，江面瞬間又被血水染紅。
張起緒心痛不已，這些心腹可是死一個少一個，只是楚王就在船上，他又不能露出怯戰的意思，趕緊再次發令讓小艇圍攻過去，這些盜賊確實兇悍，奮不顧身，操縱着小艇頑強的沖了過去。
李子通與白衣女子在船頭激戰正酣，兩人勢均力敵，並未因來船而受影響。地字號商船周圍的小艇撤去后，沈如晦立即帶了幾個人躍到孟家船上，與月笙會合到一起。
“月笙、蕭牧你們沒事吧？”，沈如晦上前打量兩人，他見兩人雖然傷痕纍纍，卻沒缺胳膊少腿的，心裏稍安，露出一絲笑容問道。
月笙和蕭牧死裏逃生，再見到沈如晦也是心中歡喜。
“不要緊，還能殺賊。”蕭牧拍拍自己的胸部大聲說道，只是這一動作扯到了身上傷口，痛得咬牙切齒，引得眾人會心笑了起來。
這時有兩艘小艇穿過箭雨，駛近五牙大戰船船頭位置，張起緒這邊見到，不禁臉露喜色，他知道小艇上備有油棉等易燃之物，早先商船上有貨物不能使用火攻，對這些隋軍戰船就沒有顧慮了，只要小艇粘上戰船，點燃船上易燃物品，這裏又將要上演一場赤壁之戰。
“砰，砰”的兩聲巨響，震醒了幻想中的張起緒。
只見那圍上去的兩艘小艇已經四分五裂，艇上躲避不及的盜賊有的被砸成了一團肉泥，幸運未被砸中的盜賊亦全部落水，五牙大戰船上的軍士手中弓箭毫不留情的向這些水中掙扎的盜賊射去，慘叫聲、呼救聲四起而生。
五牙大戰船船首的兩根木竿正在軍士的操縱下，從水中朗朗升了起來，木竿頂端的巨石上血跡斑斑，顯然剛剛就是這個東西從五牙大戰船船首砸下，將盜賊小艇砸碎的。
“拍竿！這就是拍竿”，孟大驚呼起來。
見月笙面露不解之色，身旁的沈如晦低聲說道：“拍竿是一種水上近身交戰的方式，用於擊打敵方船身。大隋水軍中就數這五牙大戰船上的拍竿最為厲害，別說是江鯊幫的小艇，就是地字號商船被砸一下，也會甲板碎裂，湧進江水的。”
月笙心裏暗道厲害，這正規軍的裝備就是先進一些，這些農民起義軍終究難成氣候。
這兩聲巨響總算讓李子通臉色大變，他揮刀格開白衣女子，朝張起緒大呼道：“撤，快撤。”雖然心有不甘，他能做到楚王卻也是殺伐果斷，這隋朝水軍可不是容易對付的，再不撤等下怕就走不了，這次無功而返讓他惱怒非常。
這邊張起緒早就想撤退了，等得就是李子通的這句話，他趕緊命令吹出撤退的號角聲，指揮眾盜賊返回江鯊幫的大船，他從五牙大戰船出現就知道今天肯定要無功而返了，這些手下乃是他在江淮軍中爭奪地位的資本，他可不想他們今日在這裏死傷殆盡。
李子通等到盜賊全部退盡，才從孟家大船上躍了過去，他本領高強，要走別人也攔不下來。等他一上船，江鯊幫大船就拉滿風帆向長江上游駛去，狼狽逃走，與五牙大戰船一同而來的那艘隋軍戰船緊隨着追殺過去，一路上不斷朝那些逃去的小艇放箭。
白衣女子見李子通逃走並不上前攔截，她收劍徑直走回船艙，對月笙幾人正眼都未瞧一下。
“他嗎的，叼什麼啊，老子今天可是拼了命在救你們，謝都不謝一聲”，蕭牧低聲罵道，今日和他過來的五個護衛現在就剩下他一個還能站起，如今見到白衣女子這樣的態度，不禁心中惱火，罵出口來。
孟大一臉尷尬，忙抱拳道：“多謝眾位兄弟今日仗義相助，否則孟家眾人絕無倖免，這等大恩，孟大來日必定回報。”說完躬身拜倒。
他這一拜，到讓幾人不好意思了，月笙趕緊上前扶起孟大，正色說道：“孟兄言重了，今日乃是我們共同抗賊，沒有誰援助誰，再說我們過來乃是為孟兄英雄氣概所折，並不是為了艙中的那些大小姐們，她們怎麼看，我們不會放在心裏的。”
孟大露出感激之色，朗聲說道：“杜小兄心胸廣闊，孟大也不做小兒女狀了，等到揚州后，孟大必定找你們幾位大醉一場，還請幾位能夠賞臉。”
蕭牧哈哈笑道：“有酒喝我們自然不會錯過，今日真是死裏逃生，不喝個大醉實在對不起自己。”他連忙替月笙等人應了下來，月笙本來就象結交孟大，自然沒什麼意見。
江鯊幫的船已經遠去，那艘隋軍戰船緊隨其後也亦不見。五牙大戰船卻沒去追擊，反而駛了過來，停在孟家大船旁邊，有軍士在五牙大戰船上抬出長長的架板架在兩船之間，搭出了一個簡易的通道。隨即一隊隋軍簇擁着一位二十上下的少年將軍從五牙大戰船上走了下來，徑直朝眾人位置行了過來。
“王玄應？”沈如晦看清那少年將軍后，低聲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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