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棍刑
朔北的風夾雜着雪花.刮在臉上猶如刀割一般.鑽心的疼.同行的一餘人.在流放的路上死去的.便不計其數.
齊莫白原本也是那被凍死的眾多人員中的一個.不過是一位老大娘發了善心.將原本屬於她的熱湯給齊莫白灌了下去.他才勉強活了下來.或者說.原本的齊莫白確實是凍死了.活過來的是他.這本書原來的作者.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穿越進書里.齊莫白表示.當真是苦不堪言.他原本還想試試.再死一次能不能穿回去的.但對上老大娘那殷殷期待的眼神.好吧.他不忍心了.再說.萬一回不去.豈不是浪費了這條白撿回來的命嗎.思及此.齊莫白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人家穿越過來的.不是王孫貴族.至少也是殷實之家.哪像自己.一穿越過來便是家族獲罪.滿門流放.
這本書的女主角名為齊嫣.同樣獲罪流放.不過人家的待遇要遠遠地高於自己.先是有指腹為婚、並且從小愛慕她的未婚夫沈諒上下打點;接着便是押送罪犯的鎮遠候楚勛因其獻計而另眼相看.特殊對待.最後是流放的雲錦城的最高長官都指揮使的兒子.發現女主特殊的種植技能.前來討教;一來二去.心生愛慕.
雖然此刻還沒有抵達雲錦城.但女主這一路都坐的是專門的馬車.不像他們.長途跋涉全憑一雙腿;吃飯也有專門的廚子.一葷三素.而他們只有粗面饅頭.咽得下就咽.咽不下.前方漫長的旅途等待他們的恐怕只有一個“死”字.
說起來.齊莫白應該也算是女主的弟弟.不過女主是嫡女.而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子.女主記不記得他還很難說.更遑論改善一下齊莫白的生存環境了.
在女主的心裏.她的弟弟恐怕只有那個長得粉嫩可愛、笑起來一團孩子氣的齊府嫡長子齊允了.
畢竟她是女子身份.將來能不能重振齊府門楣.使她擺脫軍戶的身份的關鍵.還是在於這個齊府正經的主子.因而她不得不對他好.而齊允心裏也明白.倘若沒有他嫡姐.這一路他也決計不可能這麼舒坦.能不能活着抵達雲錦城還是個問題.對齊嫣.最然也是越發敬重.
兩個人姐友弟恭.一路上同坐一輛馬車.同食一處飯食.惹得楚勛明知道齊允只是她的弟弟.依舊吃醋連連.
馬車裏.楚勛將齊允強制性地攆到馬車外以後.就一把將自己的意中人攬進了自己的懷裏.湊近對方的耳朵喘着粗氣道:“不過是個毛還沒有長齊的小孩子罷了.作甚要對他那麼好.我都吃醋了.”五大三粗的漢子.說出這等話來.卻也絲毫不害臊.
齊嫣忍不住皺了一下柳眉.然後迅速地掩飾了過去.現在還不行.他還有用.再抬起頭來.卻已經是笑意盈盈:“侯爺當真是什麼醋都愛吃.允兒是我的弟弟.我對他好不是正常的么.侯爺、侯爺何故拿自己去同他比較.難道侯爺不知道.你在我心中.自是與旁人不同的嗎.”
楚勛笑着颳了一下齊嫣的俏鼻.爽朗大笑:“侯爺我可不是什麼醋都吃的.侯爺我只愛吃小嫣兒你的醋.不過你既然這麼說了.侯爺我也就不再計較了.”
齊嫣“嬌羞”地低下了頭.心裏卻迅速的籌謀着.不行.她還是得想辦法早點甩了這個沒有頭腦的鎮遠候.沒有一點用不說.還盡拖她的後腿.他也不想想.所有人都知道她在這馬車上.他還如此大喇喇地直接上了馬車.豈不是明擺着告訴所有人.他與她的關係根本就不簡單嗎.
齊嫣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那個頭腦簡單的鎮遠候.就看見齊允冷着一張臉走了進來:“姐.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打算甩了那個男人.我看見他就煩.每次一來就趕我出去.你知道外面有多冷嗎.”
齊嫣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卻還是勉強壓抑着.柔聲哄着齊允:“快了.就快了.一到雲錦城我便修書給沈諒.說這莽夫一路上對我動手動腳.讓他好好教訓這莽夫一頓.”
齊允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就在齊允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馬車外的一個士兵突然詢問道:“齊小姐.外面有個男孩說是您的弟弟.有要事求您.想問您是見還是不見.”
齊允驀然間被打斷了話.當下自然沒有什麼好聲氣:“我姐只有我一個弟弟.哪裏又冒出來的一個弟弟.竟然敢亂攀親戚.拉出去給我狠狠地打.”
弟弟.不過是一個不中用的庶弟罷了.根本沒有見的必要.這麼想着.齊嫣原本準備掀帘子的動作一頓.面上卻帶着無可奈何的笑容.彷彿只是縱容自家弟弟淘氣的長姐一般.青蔥玉指在齊允的腦門上輕輕一點.說了句:“你呀.罷了.就由你說的辦吧.”
那士兵後背莫名一寒.所有人都說這齊家的嫡女貌若天仙、心似菩薩.怎麼他今日瞧着.倒好像並非如此一樣.不過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士兵.如何敢不聽從這鎮遠候放在心尖上的齊家大小姐的話呢.
那士兵向齊莫白投去了一個“抱歉”的眼神.然後便上前拉住齊莫白.就要往隊伍的後面走去.這樣也方便執行棍刑.
而齊莫白也是不得以才走這一趟的.
他原本的打算是離這女主越遠越好.只是近來的食物越發的粗糙了.他倒是勉強可以承受.只是那老大娘的身體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了下去.如果再這樣下去.沒到雲錦城.估計老大娘就會歿了.俗話說.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那老大娘還救了他一命呢.
齊莫白來之前便預想到了兩種結果.第一種是.女主顧及自己良善的名聲.同意他的請求;第二種是.女主不同意.並且會讓他狠狠吃點苦頭.按如今的狀況看來.顯然.他的運氣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