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爭執不下
第二百九十二章爭執不下
他今天來找方華民就是來攤牌的,這樣的日子早一天結束便早一天安全。他不想再給方華民賣命了。
“好吧,既然你想走,我也不勉強你。”方華民想了想,接着道:“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再給我做一件事,做完之後,我馬上安排你出國。”
“做什麼?”烏俊奇問道。
方華民笑笑道:“你是個聰明人,不需要我說的那麼清楚吧。”
“你是要我做掉陶如軒?”
方華民搖了搖頭道:“陶如軒當然必須做掉,還有雷雲。他們兩個已經變成我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一日不除,我們便一日不得安寧,就算你跑到國外也沒有用。你也知道,現在咱們國家的國際影響力越來越大,引渡一個犯罪分子並不是什麼難事。我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
此刻的烏俊奇已經無法相信方華民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了,他能深切地感受到,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狼,一隻披着狗皮的狼,其陰險、狡詐、狠毒,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像範圍。他烏俊奇這些年自認為還算得上是個狠角色,但是在方華民面前,幾乎不值一提。
“我可以幫你做掉陶如軒和雷雲,但是你也必須給我一個保障。”烏俊奇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方華民爽朗地笑了笑道:“這個沒問題。不過,你提出這樣的問題,真的讓我很傷心,很失望。我們也算是共事多年的老朋友了。難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說著停頓了一下,接着問道:“好吧,你說,需要樣什麼保障?”
烏俊奇長吁一口氣道:“我的要求很簡單,第一,必須先給我把護照辦好;第二,讓我的老婆和孩子先出國;答應我這兩個條件,我馬上給你做掉陶如軒和雷雲。”
方華民馬上嗤笑一聲道:“老烏,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你在向我提要求的時候,是不是也應該替我考慮一下。如果我把你的老婆孩子全部都送出國外,你給我的保障又在哪裏,是不是?我覺得咱們還是應該互相體諒一下。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把你全家的護照全部辦好,陶如軒和雷雲倒下后,我馬上安排你離開國內,另外再給你一千萬。”
烏俊奇知道,如果不答應,方華民肯定不會放他走,只能應了下來,心中卻忐忑難安的厲害。因為他知道,方華民並不一定會跟他兌現承諾,或許還會在他做掉陶如軒和雷雲之後,將他一起做掉。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姚思廉的被殺很快引起了省委的高度重視,省政協掛牌督辦,省公安廳嚴令豐源市公安局限期破案,並專門派副廳長岳明樓指導督查,市局將最為精銳的刑警二隊派駐汾城。縣裏也成立了以政法委書記陶如軒為組長的專案組,全力配合市刑警二隊破案。
因為破案需要,姚思廉的屍體無法馬上入土為安,一直存放在縣醫院太平間,所以三天後的追悼會只是個象徵性的,並沒有棺材,只是舉行了一個儀式。姚思廉的夫人、汾城僑聯主席方蓮女士,也因悲痛過度住進了醫院,並沒有參加當天的追悼會。
姚思廉的被殺,讓陶如軒一下子陷入了難以自拔的悲痛和自責之中。他懊惱自己為什麼在歹徒出手的那一刻沒有挺身而出,沒有跟歹徒拼個你死我活。如果自己當時奮起反抗的話,或許根本不需要搭上姚思廉的一條性命。可自己就是沒有那樣做。他為自己的怯懦而感到萬分羞愧,久久不知該如何面對。
就這個時候,顧小雅從省城回來,事先並沒有給陶如軒打招呼。她是從父親那裏聽說姚思廉被殺的事情后才趕回來的。從父親的講述中,她能隱隱感到,丈夫這一次可能要經歷一場人生的考驗。她從來是反對親人當官的,因為從父親的一生中,她不光看到了許多不光彩的事情,更看到了作為一個政府官員的無奈和煎熬。身在官場,有時候爭奪權力並不是自己要爭,而是被逼到了那個份上,不得不爭,不得不鬥。這就好比一場戰場,狹路相逢,你不亮劍便要死在別人的手中。可是如果站在一個局外人角度來看這場較量的時候,就會發現這種亮劍,大多數情況並沒有什麼光彩可言,甚至是迂腐且可笑的。然而當一個人真正到了那種位置的時候又會發現,不亮劍根本不可能。這就跟吸食毒品一樣,讓一個人慾罷不能。
這樣的體會,也只有像顧小雅這樣,既有官場背景,又能超脫其外的人才能真正感受的到。
然而,她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丈夫是熱愛這份工作的。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她曾無數次勸丈夫放棄現在的工作,得到的卻從來都是否定的回答,以至於,後來自己一提起這件事情,丈夫便不說話了。這一次她回來,就是想再試一試。她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丈夫往火坑裏跳。
因為父母不在,顧小雅親自下廚做了飯菜。儘管顧小雅做的飯菜幾乎談不上什麼手藝,但是對於現在的陶如軒而言,也根本吃不出什麼味道,隨便扒拉了一些,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顧小雅知道丈夫心裏糾結,也不去勸,將碗筷收拾了,搬了一把凳子,坐在丈夫的對面,伸手將丈夫的手拉過來團在手中,輕輕地撫摸、揉捏着,感受着丈夫心中的那份難以言表的痛苦,希望能把自己的柔情傳遞給丈夫,融化掉丈夫心中的塊壘。
“其實姚主席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當時的情形那麼危險,除非你經過特殊訓練,否則做出那樣的反應是再正常不過了。而且現在事情發生了,你也完全沒有必要過分的自責。”
這樣的道理,陶如軒心裏何曾不清楚,可那畢竟是姚思廉一條命,而且是在自己完全有可能挽回的情況下,出現的絕不應該的失誤。
陶如軒不想說什麼,反過來抓了顧小雅的手,強作笑顏道:“小雅,謝謝你能在這個時候回來看我。你不用勸我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顧小雅看着陶如軒問道:“那你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
“抓住兇手,連同他的幕後主使,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陶如軒一字一頓說道。
顧小雅一下子愣在了那裏。她這次回來除了安慰陶如軒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勸丈夫離開這種是非之地。這次事件,對她的衝擊實在太大了。她在想:如果倒下去的不是姚思廉,而是自己的丈夫陶如軒,那麼自己將如何面對今後的生活。
“咱們難道就不能換一種生活方式嗎。為什麼非要攪在這種是非之中呢。你又不是沒有文憑,辭掉這個書記,跟我一起去省城,我相信我們肯定會活的更幸福,活的更精彩。”
顧小雅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由來已久的想法。說實在話,她是愛自己的丈夫的,要不然以她的秉性,就算是父母再怎麼也勸說,也不可能走到結婚這一步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當逃兵?”陶如軒嗤笑一聲,看着顧小雅問道。
這個問題,兩個已經爭論了不是一次兩次了,從來都沒有結果。顧小雅或許以為,通過這次事件之後,陶如軒可能會改變自己過去的想法。姚思廉被殺了,可歹徒是衝著陶如軒去的,這一點非常明白。歹徒為什麼要殺陶如軒,就是因為陶如軒管的太過,管的太寬,管的太深,傷害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而這些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只見其是何等狠毒之輩。
“你不想當逃兵,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我聽爸爸說完這邊的事情后,我心裏有多擔心,多害怕!人家現在已經開始要你的命了。你難道還不知道醒醒嗎?”
顧小雅說著顏面嗚咽着哭了起來。她的內心裏充滿了驚恐和矛盾。在當初嫁給陶如軒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面對官場可能發生的一切的準備,甚至於做好了跟另外一個女人分享丈夫的準備,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還要面對隨時失去丈夫的悲痛。
“小雅,你聽我說。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我拍屁股走了,你知道汾城將會變成什麼樣子嗎?汾城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問題了,還有更加嚴重的,讓你更加想像不到的問題。我給你說幾個數據,你大概就明白了。從進入零零年開始,汾城吸食毒品的人數每年就以兩位數的速度在增長,截至目前為止,根據公安局統計的數據,吸毒者已有三千到四千人之多,幾乎已經佔到了汾城總人口的百分之一,而且這個數量還在不斷增加。另外,這些吸毒者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女性,年齡大多在二十歲到三十五歲之間,甚至還有在校的中學生。因為毒品的泛濫,那些女性又沒有正常的毒資來源,就只能幹皮肉生意。而那些男性幾乎全部干起了偷盜、搶劫、賭博等非法事情。這些年,公安局破獲的‘兩盜一搶’案件,有百分之九十以上跟這些人有關。這些人可以說已經對汾城的社會治安造成極大的威脅。”
“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社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人心浮躁,根本就是沒辦法避免的事情。你難道想憑一個人的力量改變這一切嗎。你覺得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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