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玲兒（求鮮花，求收藏）
幾天之後。
凌晨兩點，仁和醫院。
“喂，你好，是蘇護士嗎？”電話的一頭，焦急的江護士用力地抵着自己的肚子，聲音略帶喘息地說。
沉默了幾秒，電話的另一頭，緩慢地傳來了一個女人慵懶的聲音，“喂……呃……是江護士啊，有什麼事嗎？”
“那個，蘇護士，今晚你能替我值個班嗎，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又過了幾秒，電話那頭的慵懶聲音再度響起，
“額……嗯……行吧.”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蘇護士！”聽到對方的同意，江護士如釋重負。
“沒事……喝……”蘇護士長長地打了個哈欠，“我一會就到，那我先換衣服哈……”
“過會見！”
嘟嘟嘟……
“真該死，這破電梯！偏偏趕上這種時候……”電梯門口，江護士收拾好東西準備下樓。
“姐姐，你是在等電梯嗎？”
一聲略顯陰冷並帶有一絲疑惑的稚嫩聲音，默然的從江護士的背後襲來，惹得身體本就有些難受的江護士，一陣寒顫……
江護士條件反射般地回過頭，卻看到了一張無比可愛的瓷娃娃臉，只見一個長的很漂亮的小女孩，雙手抱着一隻嶄新的灰色玩具熊，正目光火熱地看着自己。
小女孩留着一頭褐色的短髮，看上去就像是芭比娃娃的假髮。粉嘟嘟的小臉如熟透了的蘋果般，充滿了天真可愛的孩子氣。而最為好看的，則是小女孩那雙水汪汪的、看不出任何雜質的大眼睛，透徹，明亮。
“是啊，小妹妹。”看到對方是個無比天真的小女孩，江護士立刻放鬆了警惕，輕輕地彎下腰，撫摸着小女孩的褐色頭髮說道，“是不是在醫院裏迷路了？諮詢科在一樓，要不要和姐姐一起坐電梯？”
“可是……他們都不喜歡我……”
聽到江護士的熱情邀請，小女孩卻是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旋即一臉委屈的耷拉下了腦袋。
“怎麼會呢？你這麼可愛，一定會討人喜歡的，來，跟姐姐一起去吧……”
電梯門開了，狹窄而又寂靜的電梯夾縫裏，是江護士和那名陌生的小女孩。
電梯裏的四壁乾淨透亮，就如鏡子一般，抬眼直視，江護士能清楚地看到鏡子裏美貌的自己——同樣有着一雙漂亮眼睛的年輕女護士。
“那個，姐姐，好漂亮呢……”
小女孩雖然看上去有點羞澀，但卻是提前打破了沉寂。
“在說我嗎？呵呵，鬼丫頭，倒挺會夸人的。”
江護士嗔笑了一聲，心中也是有一點沾沾自喜，但卻更加自信地欣賞起自己來。
“不是，姐姐你誤會了，我說的，是你的眼睛！”
小女孩說到“眼睛”兩個字的時候，聲調明顯加重了幾分，眼神之中也透露出了一絲詭異的yuwang，正如飢餓的狼群看到了沒人看管的肥羊，那種捕獵般的衝動，溢於言表。但這絲細微的行為變化，卻被江護士忽視在了剛才的誇獎聲中。
女人，往往是輸在過度的自信與美貌的欣賞上的。
“呵呵，你的眼睛也挺漂亮的，姐姐也好羨慕呢，想必，你的父母肯定也都很漂亮吧，這種東西是遺傳的。”
江護士臉上帶着滿足的微笑，完全沒把小女孩剛才聲音的細微變化當回事兒，不知怎的，自從見到這名陌生的小女孩后，江護士身體上的疼痛感居然憑空消失了……
“那個，姐姐，能和你商量件事么？”
小女孩向前邁了幾步，轉過身直視着眼前的江護士，怯生生地問道。
“哦？什麼事啊？”
江護士稍微一遲疑，旋即目光柔和地盯着小女孩問道。
“那個……額……就是……”小女孩支支吾吾了幾秒，旋即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似是作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般，她聲音依舊稚嫩，但眼神卻完全變了。
“姐姐，能把你的那雙眼睛，送給我嗎……？”
“你……！”
“彤！”
電梯，在小女孩說完這話時突然定格了這一樓層，不上也不下。
小女孩的話語一出，便如同一道帶着死亡氣息的閃電，驚得江護士立馬從之前的自戀中回過神來。她的身體猛地倒退了幾步，卻重心不穩地貼到了電梯的壁上，而背後，不知何時，竟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之後的動作，則是江護士一臉不可思議地盯着眼前這名陌生的小女孩，恐懼，充斥着她的眼睛。
小女孩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但後面說話時的口氣中卻帶着一股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霸道，聲音中也夾雜了某些毫不讓步的威脅，雙手抱着的玩具熊，此時已經落地，正一臉猙獰的望着眼前的江護士。
陰森的氣息，如一陣急劇襲來的寒流，瞬間攻破了江護士的整個心理防線。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看似文靜可愛的小女孩，背後卻隱藏着如此恐怖的陰沉氣息，此刻，江護士的心，早已涼了一大半了。雖然對面站着的是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但此刻那張猙獰的近乎死神般的面孔，卻慢慢地在江護士的眼中浮現……
“噗通……”
只聽得重重的一聲，江護士的全身一下了麻木了，除了嘴大大的張着，她發不出一絲的聲音，就連最基本的抬手求救也做不到，整個重心向下一沉，便一下子跪在了小女孩的面前。
驚恐，使得江護士的眼睛瞪得老大，她那如冰封般的喉嚨里沒有一絲聲音的震動，而眼中浮現的，是小女孩一點點地向自己靠近……
“謝謝姐姐，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姐姐的眼睛，我會好好替你保管的，放心吧，一點都不疼的，咯咯……對了，替我向你親手殺死的那個嬰兒問聲好......”
小女孩清亮的笑聲在電梯裏突兀地響起，下一秒，是小女孩伸出去的可愛小手……
“你......”
江護士費盡全身的力氣，終於吐出了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個字，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晚了。殷紅的液體開始順着江護士的瞳孔而劃過臉頰，伴隨着兩道血色的帷幕開始緩緩地落下，江護士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
“玲兒……？玲兒……？這鬼丫頭，又跑哪兒去了？”
清靜優雅的奶茶店裏，一名身材曼妙、長相俊美的年輕女子略顯生氣的呼喊道。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收看早間新聞。本台記者播報，今日凌晨兩點半，警方接到了來自仁和醫院的報警電話。”電視機里，開始響起了今天的早間新聞。
年輕女子的身體稍微一頓，卻是將目光轉向了那台電視機，她慢慢地坐了下來，開始收聽今天的新聞。
“警察在第一時間內趕到現場時，卻驚奇的在電梯裏發現了一具無眼被害女屍，據醫院的有關人士認證，死者是這所醫院的資深護士，姓江，今年28歲，死因是雙目被殘忍地挖去，流血過多致死。據悉，報案人是死者的同事，同為護士的蘇護士，目前情緒還不太穩定，正在家人的陪同下平復心情。記者從她口中所掌握的一絲細節，是死者在臨死前半個小時還和報案人通過電話，她半夜趕到醫院則是為了替身體不適的死者代班，目前，法醫正在對屍體進行相關方面的調查……”聽到這裏，年輕女子卻是微微低下了頭，開始陷入了沉思……
“小雪姐姐，這次的收穫可是不錯哦，咯咯……”
一聲稚嫩的孩童的笑聲，卻是在年輕女子剛剛從座位上站起時而漫進了這間安靜的奶茶店。年輕女子條件反射般地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電視機里，瞬間沒有了聲音。
“玲兒，說，昨晚你去哪兒了？”
年輕女子似乎猜到了些什麼，她看了一眼剛剛走進奶茶店裏的小女孩，一臉審視般地問道。
“我……”，沉默了幾秒，小女孩卻是支支吾吾起來。
“哼！玲兒，我就知道是你，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沒我的允許，不準單獨行動！”
年輕女子似乎證實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她目光有些陰冷地盯着之前還一臉興奮的玲兒，臉上卻是透露出一股難以掩飾的嚴肅。冰冷的面孔上就像是被冰霜塗抹了一般，給人一種冷颼颼的感覺。
“啊…….姐姐，原來……原來你都知道啦……那個……我不是怕你着急嗎，所以才沒跟你商量就……”
看到年輕女子一臉嚴肅的表情，玲兒也一時嘟起了小嘴，一臉委屈道。
“你不知道你貿然行動會有多危險，萬一碰到“那伙人”，你的小命，還要不要了！”
年輕女子在說這句話時，聲音明顯壓低了不少，但其力度，卻是絲毫不減。
“啊？姐姐姐姐……玲兒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姐姐，我不就是想早點讓你恢復么……姐姐，我以後會多加小心的，姐姐姐姐……”
玲兒一邊一個勁兒的承認着自己的錯誤，一邊用自己的小手不停地晃動着年輕女子的胳膊，那股可愛的認錯勁兒，就算神仙，也會瞬間融化吧。
見到對方採用賣萌戰術，年輕女子也是一臉的無奈，她長長地舒一口氣，轉而低頭嘆道，“唉……好了好了，這次啊，就姑且原諒你了，要是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年輕女子擺出一副要打小孩屁股的摸樣，故意嚇唬着眼前這名可愛但卻很調皮的小女孩，伸出去的白皙手掌，卻是輕輕地捏在了小女孩那張粉嘟嘟的並富有彈性的小臉上。對於自己這個又愛又恨的小妹妹，她這個當姐姐的是一點轍都沒有。
“咯咯……”聽到年輕女子原諒自己的話，玲兒瞬間就恢復了原來的活力，“姐姐你看，這是專門為你入學準備的，這可是大補！”說話間，一雙可愛的小手早已將一個精緻的禮品盒放到了粉紅色的桌上，旁邊座位上放着的，是一個嶄新的灰色玩具熊。
“哦？嗯……”
看到出現在眼前的那個精緻的禮品盒，原先還略帶慍色的女子卻是瞬間變得溫柔了許多，她用雙手輕輕地拍了拍玲兒的小腦袋，嗔怪道，“你啊，竟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的……”
“那可不行，這會影響姐姐容顏的，況且這次，姐姐的傷勢很重。不弄點漂亮的補物，怎麼能永葆青春呢……？咯咯……”
“哦？那你說說，這次的“惡人”，又十惡不赦在哪兒了？”年輕女子右手撫摸着那個精緻的禮品盒，旋即頭也不抬地問道。
“姐姐，你就這麼不相信玲兒嗎？我們鬼族做事，可是有規矩的，所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玲兒再不懂事，難道連族規都不懂嘛......”聽到年輕女子的詢問，玲兒卻不樂意了，她用力地嘟了嘟自己的小嘴，轉過頭去不理年輕女子，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呵呵......你記得便好，姐姐啊，是怕你誤殺好人導致長老們讓你禁足。我們鬼族的行蹤，是不允許任何人知道的，因為這關乎着我們的命運，知道嗎？”說到此，年輕女子臉上再度恢復了之前的嚴肅。
......
夏夜，微涼。
兩道漆黑消瘦的身影，如兩個幽浮的鬼魅，正悠然地坐在一百米高空的樓頂。
他們的雙腿隨意地耷拉在空中，腳下，是距水泥地面往上一百米的夜空。
“喂，聽說了嗎？幾天前死了一個護士，好像是眼睛被挖掉了，而且手法相當的利落，不像是利器所為……”一道默然的聲音，伴隨着一縷香煙飄然於空中而突兀地響起，顯得自然而又空靈，給人一種冷颼颼的感覺。
聽到此話，另一個人則是稍微遲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凶光，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精緻的酒壺，在嘴邊輕輕地抿了幾口，旋即將雙手倒撐在身體後面，一臉陰笑道，“哼哼……看來，終於是出現了哈，這次，說不定能拿到一大筆的賞金呢，記住，是一大筆……哼哈哈……”
“當然了，這次的獵物，可是有着不小的捕獲等級呢，其結果，應該很令人期待！是吧？丒鬼。”說話間，此人的目光，卻是突然轉向了距自己5米遠的空地，旋即目光默然道。
“嗚……汪！”一聲如狗吠般的沉悶嘶聲，瞬間響徹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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