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0
這段時間太過投入與夏芯的糾纏,宮田語對吳韻母子放任自流,沒有多加約束,他們竟生出了豹子膽了,敢拿和他有關係的人開刀。宮田語暗自思忖着,是時候把宮田知弄出宮家了。
當年宮田語的母親——柳深白同吳韻是校友,吳韻艷羨同校的這個不算出眾的女子竟然一朝飛上枝頭,嫁進了豪門做了鳳凰。但是柳深白生下宮田語沒幾年就死了,吳韻幸災樂禍——她柳深白也只是個沒命享福的人。吳韻鑽了空子,入主了宮家。
剩下的故事不再贅述,現今吳韻已從宮家女主人變成了寄於宮田語籬下地位岌岌可危的繼母。
吳韻下樓來準備到餐廳拿些點心回房,走到客廳時,發現幾名工人正在安裝監控探頭。
“誰讓你們在我家裏裝這些東西的?”吳韻叫停了工人們,趾高氣揚地質問道。
“是主人家讓我們來安裝的啊。”工人們不明就裏地答道。
“主人家?我就是主人家!你們說清楚,到底是誰讓安裝的?”吳韻不滿地問道。
提早下班的宮田語此刻正好也進了屋,聽見吳韻的問話他冷笑了一聲,揚聲道:“是我讓他們安裝的,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吳韻一見宮田語立即偃旗息鼓,神情尷尬,賠笑道:“田語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
“沒事兒,我只是提前回來看看東西安裝的怎麼樣了。”宮田語文質彬彬地答道。
“這好好的,怎麼想起要裝這個監控探頭了呢?”吳韻問道。
“這片區域最近據說治安不太好,有這設備我放心一點。”宮田語“耐心”地解釋道,“畢竟家裏的貴重物品很多,不是嗎?”
吳韻聞言只能連連稱是,還得違心地討好宮田語:“田語想的是真周到!”
“噢,對了,吳阿姨,田知呢?”宮田語忽然問道。
吳韻被他問得一愣,宮田語從來不管田知在哪兒在做什麼,怎麼這會兒突然問起他來了?她得長點心眼兒,小心作答。
“啊,田知啊,他昨晚打電話來說學校里有事兒,所以今天晚上才回來,”吳韻說道,為了讓自己的謊言聽起來可信度高一些,還刻意多說了些細節,“他不是他們社團的社長嘛,周末可能是要安排社員們一起做什麼活動吧……”
宮田語瞭然地微笑,“原來是這樣。”說罷又不緊不慢地補充,“我還以為他又去夜店然後徹夜未歸了呢……”
吳韻眼皮狂跳,呵呵呵地乾笑起來,“怎麼會呢!田知很少去那種地方的!”
宮田語和藹地笑道:“那就好。”話音落他逕自繞過吳韻上了樓梯。
每次和宮田語說話吳韻總是緊張得手心直冒汗,生怕說錯一句就讓宮田語有了話柄,造成她母子三人的不利情況。
工人們開始繼續安裝監控探頭,這次吳韻無話可說了,見工人們時不時就用異樣的眼光偷偷看她,她訕訕地命令道:“仔細點啊,我家這天花板可是花了大價錢裝修的!”而後拿捏着姿態走進了餐廳,拿上點心回了自己的房間。
工人們結束了工作,收拾好工具離開了宮家,整棟房子又陷入了安靜之中。
宮田語拿着文件夾下了樓來,似乎是準備在客廳里批閱文件的樣子。
他打開資料開始專註地查看,時不時細心地勾勾畫畫,他正忙碌着,宮田知回來了。
看到宮田語在客廳里,宮田知的腳步頓了頓——他也是這裏的主人,也是爸爸的親兒子,他為什麼要怕這個所謂的大哥?宮田知想到,裝出高傲的模樣穿過客廳,無視宮田語往樓梯走。
“田知,回來啦。”宮田語眼睛盯着文件,出聲叫住他,“為什麼見到大哥連個招呼也不打?”
宮田知被迫停了下來,一臉不耐煩地轉過了身,看着宮田語,懶洋洋地喊道:“我回來了大哥。”
宮田語滿臉寬容慈愛的笑容,緩緩開口:“你最好給我禮貌一點,雜碎,我讓你叫我一聲大哥已經是侮辱了我自己了。”
他的話語和他的表情有着巨大的差異,宮田知只關注到了他的話語,而忽略了他的表情。
“你說什麼?!”宮田知頓時火冒三丈,“你敢說我是,雜碎?!”
“雜碎已經是很客氣的說法了,”宮田語維持着得體的笑容,“其實你不過只是我家老頭子不小心落到婊一子肚子裏的種罷了。”
什麼?!宮田知的怒火更甚,暴躁地衝到了宮田語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口,“你這個混蛋!!”揚起的拳頭猛地揮向了宮田語,卻在幾乎打上他的臉的時候被最後一絲理智給剎住了。
“你還挺識相,”宮田語依舊“大度”地微笑着,“這一拳打上來,我會讓你們一家三口付出你想像不出的代價。”
宮田知原本放下的拳頭又再次舉了起來,一張臉因為憤怒而抽搐着。
“你不弄死我,總有我弄死你的一天,連帶着你那不要臉的媽一起,我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宮田語嘆了口氣,似乎很惋惜一般,“有本事就拿刀一刀捅了我!我諒你也不敢!”
宮田語言語的挑釁已然將宮田知逼到了理智的盡頭,他的五官幾乎扭曲,怒吼道:“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敢不敢弄死你!!”他的手摸進了褲兜里,顫抖着摸到了早就準備在身上的彈簧刀,抬手便不假思索地猛刺向宮田語!
宮田語詭秘地一笑,身子略微一閃,剛好避過要害部位,讓刀刃只是刺破了他腰部側邊的皮肉,傷口不大,卻能恰到好處地表現出“血流不止”。
“田知!你瘋了!你竟然想殺了我!!”宮田語捂住傷口驚叫起來,彷彿突然發狂的弟弟讓他不知所措又很受傷一般,“你不滿意這個職位我們可以再談啊……”
宮田語驚慌失措地往院子裏逃,口裏大叫着,“田知!不要衝動!”而後逃出了大門,而宮田知已經殺紅了眼,在他身後緊追不捨。
兩人一前一後跑出了宮家大宅,在住宅區里巡視的保安發現了正手握刀具追趕宮田語的宮田知,立即呼叫支援,招來了人手,一番追擊之下將宮田知手中的兇器搶奪了下來,而後把他撲倒在地,制服了他。
宮田語停住了腳步,一隻手捂住傷口,而死命掙扎着的宮田知叫喊着,伸長脖子憎恨地瞪着他。
宮田語居高臨下地睥睨着他,露出了輕蔑的淺笑。
愚蠢的人總是容易受言語挑撥,輕易就做出愚蠢的事情來。
片刻后警察趕到了現場,將宮田知拷上手銬押上了警車,而宮田語也被趕來的救護車送進了醫院。
“我的傷情如何,你們應該清楚怎麼寫吧。”宮田語溫文有禮地問詢道。
救護車裏的醫生及護士都默契地對他點點頭,而後為他戴上了呼吸面罩。
在房間裏看電視劇看得忘我的吳韻接到了派出所打來的電話,這才知道,剛才在客廳里發生的驚心動魄的那一幕,而讓吳韻差點氣絕的是,她的兒子竟然是加害者,而宮田語是受害者!
得知了消息的吳韻立時癱倒在地,木楞了半天才開始哭天搶地。
警-&察到達了宮家大宅取證,當時吳韻在房間,宮田瑩在電影院,而家裏的下人也剛好休假了,有用的物證除了那把帶着宮田知指紋和宮田語血跡的彈簧刀以外,就是宮田語因為治安不好而派人安裝的監控探頭的錄像。
錄像里宮田語溫和地和宮田知說著什麼,宮田知卻不知怎麼就發起狂來,先是揪住自己大哥的衣領,要對他拳腳相向,後來竟然徑直掏出了刀子刺向了宮田語!
錄像沒有聲音,沒人知道宮田語說了什麼,除了宮田知和宮田語自己,而比起宮田語自己的證詞,宮田知的證詞可信度可想而知。
一切的證據都指向了宮田知,他將面臨的,將會是故意殺人未遂的罪名和數十年的牢獄之災。除非……
“田語,求求你救救田知吧!”吳韻走投無路,撲通一下,當即就給宮田語跪下了,苦苦地乞求道。
“大哥,大哥!求你了,放過我哥吧!”宮田瑩淚眼婆娑地也跪倒在了宮田語病床前,抓住他的手,向他哀求,“我們是親兄妹,親兄弟,求你出面救救我哥,他不能坐牢啊!”
宮田語一副愛莫能助的神情,將宮田瑩拉起來,“田瑩,不是大哥不幫你,只是這一次,田知做的的確太過分了,要是讓他出來,他沒準兒又回來要殺我呢?”
“不會的!田語,我一定會好好看着他,絕對不讓他干這樣的蠢事兒了!”吳韻哭喊着,抱住宮田語的一條腿。
宮田語擔心地看着她,“同住一個屋檐下,吳阿姨你又怎麼能保證時時刻刻都能監控着田知的行為呢?他今天能對我動刀,誰知道以後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