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皇宮中那些所謂的真相
西蓮國，一個不起眼的小小書社靜靜地進入學子們的眼中。
諸葛笑暖遺憾地與韓余梅坐上了馬車。她在西蓮國的時間不長，只有一年，而事情也多的讓她閑不下來，每當她閑下來想起木子的時候，都默默地希望能再見一面，可是至今都沒了上次的那個機會。
皇宮中，長公主服侍在母皇的榻前，眼中空洞無光，只剩下看透人心的冷光。
為國家操勞了一輩子的蓮帝艱難地舉起手，捂住了這雙讓她難過的眼眸。剛遇到這個孩子的時候，這孩子的眼睛裏還裝着雨後的彩虹。
“木蓮，不要怪母皇。母皇沒有其他辦法了。”蒼老的蓮帝啞聲道。
長公主轉身，茫然地看着窗外含苞待放的冬梅。她沒有錯，任何人都沒有錯，都是被老天玩弄了的人。
母皇是無奈的，她的姐姐們是逼不得已，她的夫婿是被牽連的，她那無辜的孩子又該去怪誰？
她不怪，她不怪任何人，她只怪自己。
“人死了，就模糊不清了。”長公主輕輕地自言自語道。
撕心裂肺的咳嗽一聲接着一聲，呼吸也越發的沉重。
長公主輕拍着蓮帝的背，拿起白潔如雪的手帕擦拭着蓮帝的嘴角。
“又出血了吧。”蓮帝苦笑道。
“嗯。”長公主淡淡地應聲。
她自小跟着師傅長大，不知何因，總有數不清的仇人去追殺師傅，他們過着東躲西藏的日子。
等師傅死後，她獨自一人在外遊盪。偶然的機會下知道諸葛府正在招人，她便進入了諸葛府中做女僕。
諸葛府的女主人是個善良的女人，做僕人並不辛苦。儘管她每天都貌似有做不完的事情，但這種平靜的日子確實她從小都未曾有過的。
她總是獨自一個人，沒有與任何有過深的感情，只除了她的小少爺。
在被迫進入西蓮國的皇宮中時，她也曾想過她是不是也將擁有像諸葛府中一樣的親情。可，現實總是讓冷心。
她闖南走北，孰知武林中的危險，能夠小心謹慎地躲開。她卻忘記了，皇宮不同於武林。
她能避開別人的明搶，也能避開別人的暗奪。
最終沒能避開別人的背叛。
如今，她還記得她的夫婿在死前的笑談。
那也是個清冷的深冬。
牢獄中，他一身狼狽地跪在地上，笑道：“你開開心心地當著你的長公主，不諳世事。”
“我沒有。”她在努力地學習如何當一個長公主，也在努力去愛他。
他從地上艱難地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到牢門前，撫上她的臉，輕輕地擦去她滴落的淚水。
“這是個局。很早前就設下的局。”
“你為什麼要刺傷母皇？”
“你還是沒有想明白。”
“你告訴我。我想知道。”
“西蓮國，男人不足十分之一，在朝廷中佔半數，而臨池家族的人佔據大多數，結黨營私最是皇帝忌諱的。懂了嗎？”
長時間的沉默。
“我與你的婚約也是這個局的一部分嗎？”
“你、我、還有我們的孩子。都是這個局的犧牲品。也許在你回西蓮國的時候，遍已經開局了。”
“孩子……孩子會怎樣？我的肚子……。”疼痛蔓延至她的全身，肚子中墜落的感覺讓她驚慌。
“西蓮國的皇帝是不允許臨池家的人與公主的孩子存在的。”
她的昏厥截斷了他們兩人最後的相見。
長公主坐在床沿，平靜地說道：“你的毒是我下的。一報還一報。談不上恨。”
蓮帝睜開昏黃的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知道。”
長公主沒有問蓮帝為什麼在明明知道的情況下還要讓自己中毒，因為這些都不重要，她只想知道她的孩子是誰下的手。
“孩子是誰下的手？”
“你認為呢？”蓮帝欣慰道，她知道女兒恨她對臨池家趕盡殺絕，卻也知孩子的事兒與她無關。
“林家。”
蓮帝不顧身體的承受能力，大笑道：“不愧是我親自培訓出來的繼承人。”
長公主對蓮帝的話沒有產生任何的心理起伏。她的心已經隨着孩子的死成為一灘死水。
“為什麼？”
“林家護短，而林家的唯一么女愛你的駙馬愛的死去活來。在你成親那日，林家么女引頸自殺。白髮人送黑髮人，沒有女兒的林家已經顧不得其他，拼得兩敗俱傷，也不畏懼。”
長公主站在床邊不言不語。
蓮帝一臉紅光，興奮道：“我從孩子出生就開始親自教導，不想，火蓮多智近妖，心胸狹窄，無容人之量。金蓮資質平平，好學勤奮，卻目光短淺，為一點蠅頭小利就不顧大局。水蓮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太過重情，多為情失去理智。土蓮平凡低調，不爭不搶，軟弱無能。”
長公主沒有打斷蓮帝的評價，她知道蓮帝已經不行了，她這是迴光返照。
“在我發現女兒們都擔不起西蓮國的皇位之時，便想起了我還有一個大女兒。你沒有讓我失望，你繼承了我與你父親所有的優點。善思、沉穩、耐心、堅強。”
蓮帝猛然從床上坐起來，睜着碩大的眼睛，撕聲道：“我親手設計幾個女兒，讓她們在我不在的時候也無法為難與你，更是親手毒殺了最為狠心的火蓮。你要對的起我的這份心，好好地做西蓮國的皇帝。”
蓮帝顫抖着身子，執着地看向長公主，等待着長公主的承諾。
長公主木然地點點頭。
蓮帝轟然倒在床上，彌留之際握着長公主的手，無聲地呢喃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長公主一點點地從蓮帝的手中抽出手指，心空洞的直灌冷風。
能者居之嗎？
可是母皇是否知道，她的這些妹妹們之所以有這些性格上的缺點，都是偽裝給人看的。如若不然，母皇又怎麼會安心地讓她們生活在皇宮中呢，否則當初，母皇也不會把她這個本該繼承大統的長女送人，其後更是屢次派人追殺。
皇家無父子，更何況是個心小的的女人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