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張 原來,終點在這裏
深夜裏的春風帶着凄涼的冷意從窗台上吹入進來,涼意驚醒了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兒,應該說,她一夜未眠。
趁着寒風的襲來她睜開了朦朧的雙眸,仰在床頭上,出神的盯着天花板,此時的頭腦,清靜出奇。
十點整,教堂內,紅景一片天。
整個教堂分了左右兩側,中間則是富麗堂皇的紅地毯,直入神聖的教主主席台,台下都坐着來見證一對新人的愛情結合的賓客。
杜采凌坐在上官正的左側,兩人一進場就笑臉相迎,只是眸中仍有空落,今天的婚禮意味着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活了一大把年紀的兩個人有什麼風雨沒見過,今天最可笑的莫過於上官正了,今天的新娘不是自己的女兒,卻要向他們說那個女人是自己的女兒,牽她走紅地毯的人正是自己。
也罷了,好在今天的婚禮註定是不會成功,不然,他怎麼對得起自己的養育多年的蕁真呢?
上官正回到賓客席上,看到顧旭堯牽起安以初的手,剎那,心,揪痛得讓他快要窒息。
轉眸,看了一下坐在身邊的杜采凌,看她緊繃的神情,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緊蹙着眉,視線移到她大腿邊的位置,她的雙手正在相互摩擦,隱約中還看到了她掌心裏的薄汗。
她似乎,在害怕什麼?
他們的身後隔了五個椅子的位置,蘇爾亦一身單調着裝安靜的坐在那裏。他的手插進褲兜里略動了一下,裏面握着的是一把德國駁殼槍。
他犀利如虎的眸一直落在右側第一排第二個位置上,那是安志河的位置,T市最大憂患犯毒分子。
蘇爾亦勾着唇,勾着陰狠的弧度,今天,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賓客席的末尾處,也是靠門的位置有個纖美的身影,她一身白色衣裙,沉鬱的眸觀望着台上最閃耀的的新郎。他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嘴裏掛着沒人看的懂的笑,黑眸深沉得彷彿可以把眼前的一切都能看破。
因為角度關係,上官蕁真只能看到他英俊瀟洒,氣質不凡的面容和他嘴裏噙着的淺笑,她似問,這個男人還是以前自己深愛的男人嗎?
為什麼,她卻突然覺得現在的他,好陌生。
其實,早就陌生了,在他跟她說“分手”的時候,那個男人就再也不是顧旭堯了。
片刻,鮮花,歡笑,所有熱鬧洋溢的氣氛,在她看來都是對自己的諷刺。
如今的她,卻只能躲在角落裏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上天在跟他開一個玩笑。
那白衣如雪,那青紗下燦爛的笑,那一切本來是屬於她的,而現在,她自己靜靜的看着。
抬眸,再次看着對面站着的他,那墨色西裝襯托的他顯得格外冷靜,可是他卻偏偏在笑,可惜那笑容不是對她,那雙沉鬱的眼眸里已經沒有了她的影子。
那一首新婚的曲子奏響,她也終究轉身離開。
她聽見了,神父的說話,新人的宣誓,她甚至還聽到那個人說的一句“我願意”。
可是這一切又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不是說好,要放棄的嗎?
不是說好,要忘記所以一切的嗎?
為什麼還是做不到呢?上官蕁真,你可以出息點嗎?
她用手觸摸了一下眼角,和她想像的不一樣,那裏沒有淚水嗎?是流盡了,還是覺得現在的他真的已經不值得她流淚?
那天的那條路特別的長,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多久,也不知道終點是什麼?
直到,她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機場的大門口,她才醒悟,原來跟他的終點是在這裏!
她的心像是被某物掏空了般,空落落的。
轉身,望着周身的物景,像是在搜尋着那個人的身影,可給她的還是絕望的空影。
上官蕁真,你到現在還在期許着什麼,你的夢,該醒了。他結婚了,新娘不是你,你的新郎也不是他!
夢,原來和他相愛的那三年只不過是個夢,屬於她一個人的夢,以後的夢裏不會再有他的陪伴。
她閉了閉眸,最後,走進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