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雖說是嘗了一把高貴冷艷氣場的甜頭,可那滿頭的奶油加蛋糕混合物還是客觀存在的啊!於是一走出咖啡店的大門,李沐清可也算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回頭率百分之兩百。
可是接下來她又就發現了,人生最衰的事情不是凄凄慘慘的失戀了還要被逼去相親,也不是相親了還被放鴿子,甚至不是相親被放鴿子了還要受到體膚上的摧殘。而是當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時,你最不想面對的那一對人華麗麗的相依偎着從你面前經過。
“開車!”混亂之中隨便找了路邊的一輛車便鑽了上去,腦海里全是剛剛童予涵幫馮落顏撩起額前髮絲時畫面的李沐請,直接無視掉駕駛座上司機先森的小心臟,敞開嗓子便是一吼。
“開車吧!”車裏的空氣停滯了大概有兩秒,後座傳來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原本已經眯了眼的李沐清瞬間瞬間便警惕了起來。拉扯着座椅上的安全帶,整個身子使勁往後面探。
那個此刻半靠着座椅,優哉游哉翻閱着文件的人不是寧延風又是誰!!!!
“停車!”李沐清又開始大吼了,現在的她對姓寧的一切生物可都一點好感都沒有。可是這一次寧延風卻不出聲了啊!眼見着車窗兩邊的街道一點一點的向後退去,她剜他一眼。
“你可別告訴我你是專程來這裏看我笑話的,哼!你和你們家侄子是串通好的吧!”
“這位小姐您這是在說什麼呢!寧先生他剛剛才在這邊的銳都大酒店跟一位客戶簽完約出來,是您自己……”眼見着有氣沒地兒出的李沐清又要拿起擋風玻璃前的玉器小擺件往後座砸了。司機連忙答了她的話,哪知卻收穫惡毒的警告眼神一枚,也就只好乖乖閉了嘴。
就這樣,她挑釁,身後那人卻始終淡定的不發一語,一來二去。
大概是這樣的鬧騰法太傷體力,沒過多久李沐清就安靜下來了,有些無趣的縮回到座椅里。
“你們總該會把我送回家的吧!”
“今晚是城中商會,我正要往那邊趕,所以……”
沉默良久的人終於闔上文件開了口,李沐清眉頭一挑。
“我對這個可沒興趣,這樣吧!前面那個路口,放我下車。”
不是要比拽嘛!誰不會啊!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聽聞今天會有藏家帶Colin過去。”
Colin,法國王室御用酒庄的榮譽之作,全球限量生產,由於其價格的高昂和保存的不易,因此在全世界藏家甚少。所以,正常情況下,Colin這個詞,是所有愛酒之人的魔咒。
果不其然,原本還一臉興趣缺缺的李沐清眼裏一亮。
“你蒙我的吧!B城我可比你熟,若是真有這麼一號人我應該早就知道了,還輪得到你來告訴我?”
她聽爺爺說過的,寧延風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才來的這邊,所以這裏,應該暫時還算不上是他的地盤呢!
“那你就當我沒說好了,小陳,前面讓李小姐下車。”
“喂喂!”他這樣李沐清便急了,用腳狠狠的在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車用地毯上跺了兩下,她生怕會被推下去似的,右手緊抓住車門上的把手。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不就是問一下嘛!又不是不去。”
“喂!不是去酒會嘛!”不一會兒車便停了下來,李沐清着急去看她的Colin呢!努了努嘴,朝一旁的司機遞過去一個不贊同的眼光。
“那個李小姐啊!”司機這算是怕了她了。
“就算是去酒會,寧先生也得先換身衣服是不是?”
“那你們下去吧!”李沐清朝他揮了揮手。
“我正好可以在這裏歇歇。”說著她便眯了眼睛準備小憩。
“這樣也不錯,李小姐這樣的造型出席晚宴的話,應該會驚艷四座。”
通常不愛說話的人一張口難道都是這麼毒舌的嗎?氣鼓鼓的開了門下車,李沐清一邊腹誹,一邊跟上前面那人的腳步。
“你等等我啊!”真是的,沒事長那麼長腿幹嘛!
選衣服,做造型,化妝,甚至染指甲,李沐清被擺弄着從會所的這個房間,到那個房間。而那個剛剛還在說著趕時間的人呢?早就換好了衣服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打開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
“喂!你就是傳說中那種視事業為生命的巨型工作狂吧!”終於一切妥當,李沐清站起身朝他走過去,這鞋跟可真高啊!她小心翼翼的踏着步子,想着自己若是穿着它來跑的話,半分鐘之內至少可以崴三下腳。
正在處理A市那邊臨時發過來的一份文件的寧延風從一大串數據中抬起頭,就見了站在自己面前那明眸皓齒的姑娘咧着嘴在笑着。她身上穿了一條白色的紗裙,略垂的弧度正好修飾了那修長的身形,一頭有着漂亮弧度的捲髮堪堪披散在腰間,只是在右耳用一隻珍珠發卡輕輕別住。
相比起下午時的那一整套蘿莉范兒造型,這個樣子對於她來說明顯要適合得多。
“走吧!司機已經在外邊等着了。”着一身銀色修身款西裝的人淡淡的開了口。李沐清就沒好氣了。
“你回答我一句會死啊!”
後來再回想起那個夜晚,她只記得到了酒會現場她才知道其實寧延風就是那個所謂的Colin藏家。記得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她挽起他的手,一副乖寶寶模樣的叫了聲“寧叔”。
後來她就喝醉了,抱着從侍者手裏奪過來的一整瓶Colin呵呵呵的一個勁傻笑。
那晚,對於她的帶醉晚歸,家裏的大人們只當她跟寧家的小孫子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小年輕的聚在一起喝喝酒什麼的很正常便也沒有多問。
只是在幾天後的一個傍晚,大嫂米菲端着一盅銀耳蓮子羹敲響了房間的門。
“沐沐啊!我知道有時候人的感情是很難控制得了的,如果都已經那麼讓人傷心了,我們不如就選擇遺忘好不好?”
她這才知道那天她喝醉了被寧家的司機送回來時一直在哭着叫童予涵的名字。“遺忘,遺忘……”嫂子離開后抱腿靠坐在自己房間的落地窗前,偏頭去看外面的夕陽的她嘴裏反覆的念叨着這兩個字。
怎麼辦?好像都沒有人教過她要怎麼去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