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上古妖獸祁連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魔獸孩子氣地反問道。
月淺曦愣了愣,沒所謂地聳聳肩:“不願說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咦?你就這麼放棄了?”魔獸略感吃驚,它還以為這女人會打破沙鍋問到底呢。
“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月淺曦佯裝出一副不感興趣的表情。
她越是這樣,越是勾起了魔獸的逆反心理。
“哼,你不想聽,我非得說,聽好了,我是上古妖獸——祁連。”
回應它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喂,你難道不吃驚嗎?”魔獸有些氣惱,收斂的威壓再度釋放出來,像示威似的,朝月淺曦靈魂所在的位置撲來。
她察覺到危險,趕忙解釋:“晚輩所知甚少,不曾聽說過您的大名,還請見諒。”
恭敬、謙順的態度,讓魔獸感到滿意,它傲慢地輕哼一聲,就把外放的勢壓收了回去。
“原來是你孤陋寡聞啊,我就說嘛,我祁連的大名響徹天下,怎麼可能有人沒聽說過?”
月淺曦乾笑着沒有接話。
短暫的交談足夠讓她摸清這頭魔獸的秉性,也許是在這兒孤零零待了太久,它不僅易怒,且有些幼稚、孩子氣,就像一隻容易炸毛的貓,可若是找到了順毛的方法,很容易就能將它馴服。
“你剛才說,你是無意間來到這兒的?”魔獸口風一轉,語氣帶着幾分不解,“不對啊,據我所知,這裏的結界除非他本人親自開啟,否則,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進出。”
“我並沒有見到大帝本尊。”月淺曦把潛入寢宮后的事兒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末了,追問它這裏究竟是什麼地兒,為何它會被封印在這古怪的空間裏。
“這裏是上古戰場。”魔獸解釋道,“當年魔獸們為搶奪地盤,爆發了一場激戰,你見到的這些屍骸,都是我的戰利品!”
月淺曦下意識看了眼四周堆積如山的骨架。
這些魔獸都是它的手下敗將?
“要不是你們人類卑鄙的躲在暗中偷襲我,我怎會葬身於此?”
“您的意思是,您不是死在敵對的魔獸手中,而是被人偷襲了?”月淺曦倒抽了一口涼氣。
“沒錯。”魔獸憤然開口,“當年我與這些卑劣的種族苦戰七天七夜,好不容易佔據上風,卻耗盡了力量,被他鑽了空子!”
從它氣憤的講述中,月淺曦大概知道了整件事的經過。
在擊敗了諸多魔獸后,它耗盡靈力於戰場陷入沉睡,藉此休養生息,但它卻沒能沉睡多久,就被一幫外來的武者驚醒,那些人正是由亞斯大帝率領的神殿高手。
他們趁它沉睡之際,偷偷布下陣法,試圖將它強行契約。
“我堂堂上古神獸,怎能向卑鄙的人類誠服?就算打不過他們,我也要多拖幾個墊背的,陪我一同隕落!”
當年,對付它的足足有幾十人,它拼着最後一口氣,自毀魔核,令他們魂飛魄散,只有亞斯大帝一人,勉強活了下來。
“他賊心不死,過了十多年後,居然捲土重來,還帶來了一個結界師,將整個戰場封印,使得我這些年來,只能靠着他供奉的祭品,維持靈魂不散。”
提及這事,魔獸不由恨得咬牙。
對它而言再沒有比向仇人低頭,靠仇人存活,更憋屈,更恥辱的事了。
“難怪它的靈魂力量能對你造成傷害。”心魔瞬間想明白了,“它是妖獸,要想保住靈魂不滅,必須要吸收生靈的力量,用以滋補。”
而這些力量太過雜亂,被它的靈魂吸納后,自然而然會將靈魂染黑,孕育出邪氣。
月淺曦的靈魂里也有邪氣存在,故而,這隻超神獸僅憑勢壓,就能讓她的靈魂受到損傷。
“嗯?你的靈魂里有別的東西。”
心魔剛出聲,立即就被魔獸發現了。
“它是什麼?”
為何會讓它感覺到親切、熟悉?
祁連僅能感應到月淺曦靈魂中的異常,卻無法分辨出具體是什麼。
“是我的心魔。”月淺曦如實回答。
“心魔……”魔獸細細咀嚼着這兩個字,忽然,它激動地大叫一聲,“我找到了!”
這麼多年,它終於等到了最佳的祭品!
沒等月淺曦反應過來,消失的勢壓帶着雷霆萬鈞之勢,將她牢牢鎖定住,而後,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從她的正前方飛來。
危險!
她很想躲避,但靈魂受到威壓的束縛,根本不受她意識的控制。
一團混沌的氣浪衝散骨架,咻地撞入了月淺曦的靈魂里。
意識撞得四分五裂,整個靈魂好似被人強行撕裂成兩半。
疼……
月淺曦痛苦的跪在地上,連張口呼痛的力量都喪失了。
“靠,這傢伙想吞噬掉我們。”
心魔怒火中燒的罵道。
“凝神,別讓它得逞。”
月淺曦忙閉上眼,拚死抵抗。
上古妖獸的靈魂力量太過強勢,幾乎在瞬間就將月淺曦半個靈魂吸收進體內。
在她靈魂中積存的邪氣,剛一入體,就像海綿掉入了水中,瘋狂地吸取着祁連靈魂中的熟悉力量。
“怎麼回事?”
本以為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月淺曦吞噬的祁連大吃一驚。
它能感覺到,靈魂里多年來好不容易積攢的力量正一點一點往外流逝。
“哈哈,這個白痴,以為有點兒邪氣就能橫行霸道?”心魔一邊吸收着力量,一邊猖狂地笑道,“我可是邪氣的祖宗!”
兩個靈魂互相拉扯着,原本透明的靈魂漸漸顯露出身形。
明媚的光暈下,依稀可見一頭遮天蔽日的章魚獸,以肉眼能看到的緩慢速度,被月淺曦嬌小的身軀吸收。
起先是魚須,然後是本體。
祁連不甘心地大叫着,想要將吸走的靈魂扯出來。
“就憑你?”
心魔冷哼一聲,不自量力!
“不……不——”
一聲絕望的哀嚎在月淺曦的意識中炸響。
而後,一股溫暖的熱源從靈魂深處傳來,取代了之前那股撕扯感。
月淺曦氣喘吁吁地跪在地上,一口氣還未卸下,緊接着,熱源越來越強,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烘烤似的。
“該死!”心魔低咒道,“不愧是上古妖獸的靈魂。”
即使虛弱到快要魂飛魄散的地步,依然殘存着強悍的本源力量。
“撐住了,不要被這股力量打敗!”
這種事還用得着它說?
月淺曦用力在舌尖上狠狠咬了一口,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與這股灼熱感抗衡。
另一邊,神殿黑牢。
炎洛嵐緩步從窄小的甬道盡頭行,峻拔的身影剛在鐵欄外出現,立即引起了南訣等人的警覺。
“是你!”
他飛撲到鐵欄處,身體不知疼痛地撞了上去。
“你和神殿是一夥的。”
“放肆。”輕水身後尾隨的聖師,冷聲斥責道,“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對大領者不敬?”
“算了,”輕水大度的搖搖頭,一副悲天憫人的口吻說,“他即將受死,何需計較這點小事?”
“我呸,小爺就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們這幫敗類!”南訣惡狠狠沖地上淬了口唾沫,左右他這條小命快要不保,還怕什麼?“你們在暗地裏做的那些事,別以為能永遠掩埋在地底,早晚有一天,天下人會知道你們的真面目。”
“阿洛,”輕水不願和他爭論,轉眸看向炎洛嵐,“人,你已經見到了,可以回去了嗎?”
她不想在這個骯髒的地方多待一秒。
“不急。”炎洛嵐有意拖延時間,豈會輕易離去?
古井無波的冷漠眼神越過南訣,投入牢中,從瓔珞等人面上掃過。
“淺曦她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傢伙。”南訣仍不依不饒地大放厥詞,他誤以為炎洛嵐歸附了神殿,和輕水是一丘之貉,自然想替月淺曦打抱不平。
“她瞎沒瞎眼,與你有何干係?”炎洛嵐鋒眉微皺,對他這話很是不喜。
坐在角落裏的瓔珞若有所思地朝他看來。
之前南訣怨毒的詛咒,他視若無睹,卻偏生對這番話有了反映,難不成,他對月姑娘並非無情?
“怎麼會沒關係?”南訣氣呼呼地拽緊鐵欄,佈滿血絲的眼睛狠狠瞪着他,“小爺是淺曦的朋友,她看錯了人,小爺就該替她出一口惡氣!”
“哦?”炎洛嵐眉梢一挑,略帶譏諷的眼神輕飄飄落在他身上,“你要如何為她出氣?憑你這張嘴么?”
南訣瞳孔一怔,隨後,整張臉氣成了豬肝色。
“你少瞧不起人了!”
“阿洛,何必同將死之人做口舌之爭?”輕水很是不解,他來此難道就只是為了火上澆油,戲耍這些亂黨?
以她對阿洛的了解,他斷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
“輕水。”
身後飄來了魔允的聲音。
輕水立時斂去心中複雜的思緒,側目朝後方一看。
“你們怎麼也來了?”
“這話該我問你。”魔允帶着若風、鬼妖二人,悠哉悠哉地走上前來。
“阿洛想見他們一面,我便陪他一起過來了。”輕水溫聲說。
魔允意味深長地斜睨着炎洛嵐,正欲和這位並不熟悉的大領者說說話,哪知道,大牢外突然傳來一聲爆炸般的轟然巨響。
腳下的石路微微顫動,就連頭頂上的房檐,似也跟着晃了晃。
四位冕下當即變了臉,腦海中不約而同閃過了月淺曦的身影。
膽敢在神殿製造出這麼大的動靜的,除了她,他們想不到第二人。
“我去看看。”魔允輕輕揮動衣袖,身後,一個扭曲的空氣漩渦憑空出現。
“我也去。”若風緊跟着他步入漩渦里,只留下鬼妖和輕水兩人留在牢中。
鬼妖剛從驚愕中回神,沒來得及說話,一道凜然的劍氣從她的頭頂上豁然劈落。
【轟!】
夾雜着彪悍靈力的劍氣由上至下斬落,硬生生將甬道劈出了一道裂口。
塵埃頓生,輕水和鬼妖在危險降臨的瞬間,同時飛身朝後方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