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考驗
何天被這些乞丐的執着感動了，他決定教授他們練武，以後有事也可以用上他們。
他徑直走向那群練武的乞丐，發現他們的年齡普遍偏低，最大不過二十歲，心想：也只有在這個年齡段的乞丐還有生活的熱情。
他們見何天走來，都停下演練，低下頭看着腳跟，畏畏縮縮的，深怕何天責怪他們偷學武功。
何天哪裏會計較這些，他開口道：“你們想不想習武？”
一開始，乞丐們一陣沉默，多年的乞討導致他們異常的自卑，連回答問題的勇氣都沒有。
何天耐心地再次問道：“我說，你們想不想習武？”依舊沒人回答。
這下，何天的臉有些掛不住了，他最後一次大聲問道：“你們想不想習武？”
“想”微弱的一聲傳進何天的耳朵里，他看了看在場的乞丐，不知道是誰發出的。
何天：“既然你們中有人想，就給我站出來，如果你們連這點勇氣也沒有，還學什麼武？”
他相信這些乞丐還是有血性的，微微刺激一下就會有反應。
果不其然，在何天喊完這番話后，乞丐中有人慢慢地站了出來，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最後在場的乞丐都向前跨了一步，代表着他們個個都想習武。
何天說道：“很好，看來你們還是有些勇氣的。”他現在要靠安慰的言語來增強乞丐們的自信。
乞丐們聽到何天表揚自己后，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他們實在太久沒被人稱讚了。
何天打鐵趁熱道：“你們本應該與其他人一樣，有尊嚴、有人格、有家庭、有幸福，但世事無常，你們或為天災、或為人禍所害，淪為沒有尊嚴的乞丐，生活也沒有着落。”
緩了口氣，他接着道：“你們無法改變過去，但可以改變未來，而改變的契機就掌握在你們自己手中。”
“現在，我要問你們的是：你們願不願意跟我習武來改變自己的未來？”
何天的這些話說到乞丐們心裏去了，乞丐們被他調動起了積極性，他們異口同聲地回道：“願意！”
何天欣慰道：“很好！”
頓了頓，他換了一種語氣道：“不過，我可不是什麼人都教的。”
見乞丐們臉上現出焦急的神色，何天：“要想我教，須得滿足兩個條件，一是要有毅力，二是對我要絕對忠誠。”
“第一條有毅力，你們必須跟着我繞城跑一圈，不掉隊就通過。”
“等你們達到第一個條件，我在單獨考驗你們是否滿足第二個。”
何天說完后，乞丐們先是沉默，然後開始竊竊私語，互相討論該怎麼辦。
何天很有耐心地在一旁等結果，而在這時，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乞丐走了出來，看着何天道：“大官人，我願意參加您的考驗，不管多麼艱難，我都要習武。”
何天對這個與他一般大的乞丐起了興趣，好奇地問他道：“是什麼讓你這麼想習武。”
青年乞丐道：“我想改變自己的命運，我不想一輩子當乞丐、受人白眼，而目前，只有習武一途能實現我的願望。”
何天：“聽你說話，似乎讀過書？”
青年乞丐：“是的，大官人，我曾讀過幾年私塾。”
何天說：“好，算你一個，明天早上在這等我。”
青年乞丐高興回道：“是！”
其他乞丐受他話的影響，也紛紛向何天請求考驗，何天一視同仁，要他們明早在此地等他。
何天今天的事做完后就回萬福樓去了，而乞丐們等到他走遠才各自回廟裏去。
第二天早晨，何天騎着馬來到空地上，本以為不會有多少人來參加考驗，可事實出乎他的意料，來的人很多，而且比昨日的都多，目測約有兩百人，都是清一色的乞丐。
何天從中看到昨日那個青年乞丐，他下馬走上前去，問道：“今天怎麼有這麼多人？我記得昨天只有十幾個。”
那青年乞丐一臉恭敬地說道：“回大官人的話，昨天那些人回去后就把您的事與其他人說了，您也知道，乞丐們的消息是最靈通的，他們一傳十、十傳百的，以至於最後全城的乞丐都知道了，他們蜂擁來到這裏，就為了通過考驗習得武功。”
何天向他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你很不錯，我期待你的表現。”
青年乞丐聽到何天讚揚他，興奮地說道：“謝謝大官人，我一定竭盡全力！”
何天嗯了一聲就不再看他了，轉而走向場地的高處，等他一站在那，場上乞丐們都安靜了，因為他們知道眼前的少年就是決定自己命運的人。
何天對乞丐們的反應很滿意，他似乎體驗到掌握權力的快感。
望着底下的數百乞丐，何天大聲道：“我今天來此是為了選拔下屬，只要你們通過我的考驗，就可以成為我的屬下，就可以脫離乞丐這個身份，並且學習武功，那時，金錢美女都會向你招手。”
何天的話語深深地刺激着乞丐們，他們急切地想參加考驗。
“現在，考驗正式開始，你們跟着我走。”何天道。乞丐們依言跟上他，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城外行去。
何天騎着馬帶着乞丐們來到城外，他回頭對乞丐們喊道：“第一關，考的是耐力，是毅力，你們要跟着我繞城跑一圈，跟上我的人就算通過了。”
說完，何天下了馬並把它拴在一旁的大樹上，自己邁開腿向前方跑去，乞丐們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立即追向何天。
很多乞丐仗着自己體力好很快追上了，何天對此絲毫不在意，他不緊不慢地跑着。
一開始乞丐們跑得還可以，但時間一久，他們就開始喘氣了，而何天跟一開始跑一樣，面不改色。
蘇州城很大，而繞城一圈大概有一百多里地，這點路程對於進入通脈期的何天來說是小菜一碟，因為他體內的真氣可以源源不斷地為其提供動力。
但是對於乞丐們就不一樣了，他們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營養跟不上，身體素質都比不上普通人，這一百里路可以說得上難於登天。
何天恰巧知道這點，才如此考驗他們，他要的是擁有堅定意志的人才，而不是廢物。
兩個時辰過去了，路程還沒跑到三分之一，就已經有不少人跑不動了，他們停下腳步休息起來。
何天可不管這些，他還是不緊不慢地跑着，乞丐中還是有些人能跟上他的。
時間又過去很久，天都黑下來了，何天身後只跟着二十幾個人，他們個個大汗如雨、踹不過氣來，但依舊死死地跟着何天。
何天回頭看了下他們，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
考驗繼續着，何天開始有些吃力了，他之前太過想當然了。他雖然有通脈期的修為，不過他的年齡過小，導致體力跟不上，而且路程過於長遠。
他可不想就此認輸，起碼他不可以輸給一群乞丐。
夜色越來越深，何天身上出的汗也越來越多，他現在疲憊極了，然而速度卻沒放下。
這次考驗，雖然是他提出用來選拔下屬的，但也有部分原因是他要考驗自己，看看自己耐力怎麼樣。
何天一直跑着、跑着，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這是極度疲憊的表現。
忽然，前方響起馬鳴聲，何天頭腦一下清醒過來，他發現周圍場景有些熟悉，想了一會兒才知道這是他出發的地方，於是他立即有了動力。
何天使出他目前所有剩餘的力量，全力向前衝去，很快他就看到自己拴馬的大樹。
等他到達大樹下時，立即雙腿一軟倒了下來，躺在地下貪婪地呼吸空氣。
直過了好一會兒，何天才真正緩過氣來，他站了起來，圍着大樹走幾圈，調整好自己的呼吸，然後在那，靜靜地等待。
對於這些乞丐，何天是有信心的，一路上還是讓他發現幾個“好屬下”，相信這些人一定會堅持到底，通過他的考驗的。
何天便這樣等着，不時還可以抬頭看看天空的月亮。
突然，遠處有了響動，何天注目向前望去，就笑了，‘果然，有乞丐到了！’他想。
只見一乞丐用龜爬的速度向何天這兒移動着，等他離何天不遠時，何天看清了他的面容，居然是之前那個青年乞丐，沒想到，真沒想到，就他那小體格，卻是第一個到達的。
何天一直看着他，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那青年也見到何天，似乎因此有了動力，速度加快起來，本就不遠的距離，他一會兒就跑過了。
到了何天面前，他什麼話都沒說就倒下了。
何天見他躺在地上還有呼吸才放心下來，就讓他休息一下吧。
第一個乞丐到達，似乎是一個引導，後面接着有乞丐跑來了，他們事先就知道路，所以沒有走錯方向。
兩個、三個······十三、十四，一共有十四人抵達目的地，雖說何天要求：能跟上他的才算通過，可對於能堅持下來的人，何天很震動，要知道這實在不容易，連何天差點都沒堅持下來。
他可不願意放過如此好的“屬下”。
何天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十四個乞丐，說道：“你們不錯，雖然沒能達到我的要求，但也算難能可貴，那麼，我就算你們通過了第一關。”
地上的乞丐聽了，十分激動，‘自己的付出沒有白費，終於通過考驗了。’但他們已經累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何天知道他們的情況也不怪罪，他接着道：“不過你們也不要高興得太早，還有一關你們要過，今次你們各自回去，明天早上在這會合，不到的算他棄權。”
說完這話，何天就解開大樹上拴着的馬繩，一躍上馬，然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