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金槍府群英相會
八郎延順跟着金槍鏢局的四太保胡天黑穿過跨院小門,沿着廊道來到大堂前。未見人形,先聞人聲,看來幾家太保盡皆聚在大堂。
“到啦!大家都在堂上呢,跟俺進來吧!”胡天黑招呼楊延順,後者點點頭,邁步跨進大堂。舉目四望,大堂兩側各有五張椅子,坐着七家太保以及白蓮白鳳棠。胡天黑向眾位兄弟一拱手,隨後道:“大哥,那小子醒啦!”隨後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剛剛落座,怎知身旁的眾位兄弟“唰”的一聲又都站起來了,他不明何意,也只好跟着站起來。
楊延順將目光落在大堂正中,一把天王椅坐鎮中央,椅子上坐着一人,不用說,定是金槍太保於台文!楊延順滿懷期待,抬眼仔細觀瞧,那人正襟危坐,身披一套雕尾英雄氅,長巾束髮,紫簪橫冠,足下蹬着一雙狼牙快靴,乾淨利索,氣威而不凌人。再往臉上看,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刀削俊眉濃如墨,虎目龍睛眸勝星!再往下間,鼻如懸膽,耳似垂珠,唇紅齒白,頷下無須,當真是人中龍鳳,江湖俊傑!不過看樣子年齡不大,應與自己相仿!於台文身後是一尊等身神像,供得到正是手拿大刀的關二爺。二爺虎虎生威,香煙繚繞,如同臨凡駕世一般!
看到此處,楊延順收了目光,心中滿是欽佩之情,亦有感激之意,故而上前一步,單膝跪下,雙手向上一抬,“延順叩謝太保大義,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自今日始,願尊閣下為兄,余以弟位侍之!”說完納頭便拜!
楊延順此生高傲自負,所跪之人屈指可數,而這位金槍太保於台文,算得上是頭一位讓他甘願低頭的人!
而此時天王椅上坐着的人見此情景,急忙起身,飄然而至,“賢弟,快快請起!台文何德何能,怎敢受你一拜呀!”說著便將楊延順扶起,上下打量一番,不禁讚歎道:“賢弟好一副精鋼鐵骨,重傷之後仍能大開大闔,以武會友,而今日更是大病痊癒,已經好了七八分,豈非凡人所及,真是令我等羨慕!”
楊延順:“於大哥說笑了,多虧大哥妙手回春,才有延順的今日!”
“哈哈!不瞞賢弟,昨夜虧得你來尋我,否則這崆峒派的鐵袖紅蓮掌,揚州再無他人敢醫!”說完未等楊延順搭話,於台文又一把拉住他的手,笑道:“只顧着客套,忘記給你介紹了,在場的諸位,乃是我金槍鏢局的八家太保,也是我於某人行走江湖、刀尖上立業的生死兄弟!你看,這位是我的二弟,咱鏢局的頂樑柱,鐵扇凌松凌寄魂!”說著一指楊延順左手邊的頭一位。楊延順舉目望去,那人青衣鐵扇,兩眸狹長,看來定是精於算計之人,此間正望向自己,滿面春風,笑起來頗讓人暖心。“延順見過凌二哥!”
凌松一搖鐵扇,算是回應。
於台文繼續道:“至於我的三弟嘛,不用過多介紹。。。。。。”未等說完,堂中便有一人跪倒在地,“兄弟恕罪!昨夜我趁你傷重之時出言挑釁,更是打傷了你,實乃小人之舉,慚愧之極,無地自容!”
楊延順急忙俯身將其扶起,“鐵三哥此言差矣,延順不請自來本就失禮,此事不怪他人,你勿要自責至此!”
鐵沐風依舊面色通紅,不知所措,於台文見狀也道:“沐風,既然賢弟都已說了,不再怪罪於你,你也不要自責了,以後尋得機會,多多補償賢弟便是!”
鐵沐風聞聽此言,心中方才舒服一些,說了聲多謝延順賢弟,便退了回去。於台文一招手,道:“老四,過來!”
“嗯那!咋的啦大哥?”胡天黑晃着腦袋走了過來,於台文拍拍他的肩膀,看得出來很喜歡他,隨即對楊延順說道:“想必你也認識他了,咱鏢局的四太保,也是我娘家表弟,早些年隨我自關內闖蕩江湖,后又南下到此。看起來像個傻子,但也是身懷絕技之人啊!”
楊延順點點頭,看到胡天黑就不禁想起自己的七哥楊延嗣,故而十分鄭重地喚了一聲胡四哥。胡天黑大嘴一咧,“叫我幹啥啊?”
楊延順聞言一愣,看了看於台文,後者直接把手一抬,把胡天黑一巴掌拍回座位,“哎,說你傻還真不冤枉。老五老六,過來!”
話音一落,就聽兩人齊聲應道:“來嘞大哥!”
楊延順轉頭一看,就覺得頭疼,又是一對孿生兄弟。於台文看到楊延順的表情,笑道:“我當初見到他們兄弟倆時,也是這幅表情!”說完一指左邊的那位,“這是哥哥,五太保常天慶,善使一對雙翅玲瓏鉞,江湖人稱‘銀翅橫江!’。”說完又指旁邊的一位,道:“這是弟弟,六太保常天灰,善使走線鏈子錘,也有個混號,‘鐵鎚震江北!’說起來,我也曾差點折在這對兄弟倆手裏呀!”
此話一出,楊延順倍感震驚,能夠讓於台文吃虧的人,那定是手段非常,高手中的高手!想罷,當即一躬身,“五哥,六哥,受小弟一拜!”
接着,於台文又介紹道:“七弟複姓夏侯,字慕徒!”
“七哥昨夜的鬼頭刀,真叫小弟膽寒,佩服佩服!”楊延順贊道。
夏侯慕徒謙遜一笑,未作他言,於台文卻道:“七弟所長並非兵刃,而是拳腳功夫。武林人無不稱道神拳太保的那雙手,當真是硬可擊石,柔可破水!”
楊延順連連點頭,“於大哥,莫非江湖中數一數二的能人都在你這鏢局當中?”
於台文搖搖頭,“賢弟呀,你太抬舉我啦!九弟,快過來,我替你引見一下!”說完,只見一個身材不高,面色發青的年輕人走過來,不用多說,這就是那九哥啦!
於台文:“這是咱鏢局的九太保,他的大名,在江湖中可比我們強多啦!”
楊延順一聽,心中稱奇,九哥的武功自己是了解,並不算是太好,為何又能名聲遠揚呢?不過轉念一想,能身居鏢局的九太保,定是有高人一等的技能!故而楊延順十分謙虛,道:“願聞其詳!”
“要是說起九弟,那可是武林中前五十年,后五十年,加起來一百年才得此一個的奇才啊!”於台文賣起關子,各位太保更是神情自豪,楊延順愈加來了興趣,“於大哥快快告訴我吧!你若不說,我可親自問九哥啦?”說著作勢要問。
於台文道:“好!九弟,你自己來說!”
那九哥見此,只好撅着嘴,答道:“我叫雷震雷鵬飛。”
楊延順一挑大拇指,“好名字!”
九哥一聽,面色緩和下來,剛要說話,卻聽二太保凌松搖着鐵扇子笑道:“鵬飛萬里偷日月,雷橫三江納須彌!九弟的偷天須彌手可是讓江湖中各大鏢局、銀號聞名喪膽啊!想咱們鏢局自建成以來,唯一一次被人盜了鏢,便是拜九弟所賜!我等毫無辦法,最後虧得大哥出面,收下九弟,這才使得天下再無盜賊敢打咱們鏢局的主意!為什麼呢?誰敢在九弟面前班門弄斧呢?九弟可是功不可沒啊!”
楊延順聽罷此番話,自心中佩服!看似毫不起眼的人卻是鏢局中數一數二的太保,更是名震江湖的高手,看來武林之事遠非自己所想的那般簡單。
九哥雷鵬飛回到座位,於台文面容一暗,叫道:“小妹過來!”
不用想,楊延順便知道是誰,自己也是硬着頭皮,拱手道:“見過鳳棠小妹!”
白鳳棠一聲未吭,站在於台文身旁。於台文面沉似水,道:“小妹,你與賢弟有何過節,今日便說開來,解了這個結,日後方可平常相處啊!”
楊延順聞言急忙道:“先前都是在下不好,冒犯鳳棠小妹之處,還望見諒!我與白大哥為手足兄弟,日後也自當待小妹如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於台文點點頭,楊延順說的十分誠懇,雖有意避諱二人的過節,但一個男人敢於向女子低頭,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再看看小妹白鳳棠,仍是一臉的怨氣,遂開口道:“小妹,賢弟如此謙遜,你還是原諒他吧!”對於白鳳棠,於台文向來寵溺,一來全鏢局上下只有這麼一個女子,大家都把他當做親妹妹一般看待。二來,白五爺在江湖上的名號響噹噹,有他的親妹妹在自己鏢局裏使得許多江湖敗類不敢輕易前來騷擾,誰都不想得罪白五爺,自然也就沒人敢來得罪白鳳棠,金槍鏢局也就沾了小妹的光。
再說小妹白鳳棠,事到如今也只好點頭稱是,自己實在拿楊延順無可奈何,無論是大哥白玉堂還是於台文,都對他青睞有加,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總歸是有讓人喜歡的地方。想到此處,白鳳棠便把心中怨氣打消,當然,昨夜楊延順失手冒犯自己的帳不能撇清!
如此一來,楊延順便算結識了金槍鏢局裏的九家太保外加小妹白鳳棠,可大家卻都不曾知曉他的身份,故而凌松率先開口問道:“說了這麼久,我等還不知賢弟高姓大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