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要穿幫了……
朵來進醫院這事兒,很快就傳到了花旗跟庄餚那兒。庄餚開着麵包車載着花旗到了醫院,剛走到門口,便看到走廊裏頭站着兩人,一個滿臉痛苦,一個哭笑不得。
“哎我說,你兩這是演哪出啊?”庄餚和花旗走了過去。
逄帥見是他們來了,忍不住笑道:“你瞧吧,這個時候我不該笑的,應該多關心關心他吧,結果可好,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問我會不會落疤瘌。”
庄餚仔細打量着朵來,見他半邊臉都被紗布擋住了,驚恐道:“這得多大的口子啊,別真落疤瘌了,那往後可咋整,雖說是男的吧,可這也……”庄餚連忙住了嘴,對着逄帥說:“不到底怎麼回事兒啊?好好的砸弄醫院來了?還有你,穿成這樣也敢出門?”說著,庄餚沖花旗擺了擺手,花旗連忙把帶來的褲子給了逄帥。
逄帥接過褲子,邊穿邊說:“別提了,都是我家那些親戚整的事兒,煩死了。”
“這該不會是你家親戚打的吧?”花旗站在朵來身邊問道。
逄帥長嘆一聲:“是唄。”逄帥站起身,系了腰帶:“哥們兒,這褲子就給我了啊,過後再給你買條新的。”
庄餚忙拒絕道:“用不着,也得虧咱兩身材差不多,要換了我上半年那德行,你一準穿不了。”庄餚再次看了看朵來,問道:“醫生咋說的?”
逄帥沒了剛才的那股子緊張勁兒,輕聲道:“醫生說沒什麼大事兒,就是腦袋有個包,再就是臉上有個小指節那麼長的口子。”
庄餚笑了笑:“既然沒事兒就好,你兩晚上吃飯沒呢?”
“吃啥啊,一屋子人光打架了。”一提這事兒逄帥就頭大,他對自家的這些親戚真是沒轍,要遠離吧,上頭還壓着個老爺子,一提遠離就急,說都是一家人,哪有不通氣的道理,如果真想不聯繫了,那就等他死了吧。
沒轍的事兒。
“那咱找個地吃飯去吧,晚上你和朵來跟我那兒睡吧。“
逄帥估摸着這會兒家裏還亂套呢,回去也是插不上話,倒不如帶着朵來躲的遠遠的,只要他不在家,那些人一準就消停的滾蛋了。
“行吧。”逄帥走到朵來跟前,轉過身說:“來,哥背着你。”
朵來看了看花旗和庄餚,捂着臉說:“我現在能走了,不用背着。”
“真不用啊?”逄帥回頭看着朵來。
“真不用,你看我,現在活蹦亂跳的,我就擔心我這臉會不會落疤瘌。”經過醫生的診斷,朵來確實屁事兒沒有,不過這臉,估摸着還得落疤瘌,養的好了,不仔細看不出來,除非朵來手賤,非得去摳。
“那行吧。”
一行四人,逄帥和庄餚走在前頭,花旗和朵來跟在後頭,往醫院外走去的時候,花旗小聲對朵來說:“臉還疼嗎?”
朵來搖搖頭:“疼倒是不疼,可是……”
“你看我。”花旗低下頭,露出頭頂上的疤痕說:“瞧見了沒,這是以前我替庄餚擋板凳留下的疤瘌,現在都不長頭髮,那時候去醫院還包的跟跟那啥似得,丟死人了。”花旗抬起頭,笑道:“你信不信,逄帥這會兒得老心疼你了。”
朵來點點頭,傻笑道:“我看的出來。”
“那不就完了,臉上那點傷,好好養着,沒事兒的。”說著,花旗拽着朵來的胳膊快步跟了上去,誰料還沒走上兩步,身後突然有人叫了朵來一聲。
“朵來。”
停下腳步的不只有朵來跟花旗,就連前頭走着的逄帥和庄餚也停了下來,回過頭看着。
“沒想到還真是你啊。”代放邁着不快不慢的腳步慢慢走了過來,到了朵來身邊兒,十分詫異道:“喲,你這臉是咋了?”
朵來一時間愣神,眼前這個穿着講究的男人是誰啊?
花旗暗地裏捅咕了着朵來,小聲道:“誰啊,你認識啊?”
朵來搖了搖頭。
代放微笑着:“咋了?不記得我了?”
朵來如實的搖了搖頭:“你誰啊?”
話音剛落,逄帥和庄餚也走了過來,詢問道:“咋了?你們認識?”
朵來回頭看着逄帥,一臉的茫然:“我也不記得了啊。”
代放苦笑道:“你還真忘了啊,前兩年,咱兩在釘子街衚衕口那家東北菜館見的面,當時還是良生介紹咱兩認識的,你想起來沒?”
前兩年?朵來仔細回憶着,再瞅瞅代放這張微笑的臉龐,猛然間想了起來,別說,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兒。那時候朵來剛確定自己喜歡男人不久,正巧着那天又是生日,良生為了送朵來一份大禮,這才精挑細選給他選了這麼一個男人。
那天,朵來和他吃過飯後,便回了家,代放對朵來很好,不是拿着毛巾擦臉,就是給朵來端茶倒水遞水果,夜裏睡覺的時候,代放總是對朵來動手又動腳,按理來說,代放長相不賴,大高個,身材也是杠杠滴,可不知怎麼地,朵來就是提不起興趣,忍無可忍之下,朵來抱着被子跑良生那屋睡了一宿。
代放對朵來的印象是好的,而且又是個雛兒,他總捉摸着壓朵來一回,不過從朵來的種種反應來看,他似乎對自己提不起興趣,既然這樣,代放也不是個沒皮沒臉的人,第二天早上在朵來家吃過早飯後,便離開了,從那兒往後,兩人再沒聯繫過。
朵來對於這個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卻好像又有一點點關係的人真的沒留下多少記憶,縱然那天是生日,仍舊沒在心裏留下任何的點滴。
如今兩人碰面,顯得十分突然,而代放嘴裏又一口一個良生的說個沒完,這可把朵來嚇出了一身冷汗。
“想起來沒啊?”代放微笑着。
朵來驚慌失措,吱吱嗚嗚的想答應又不敢答應。
代放仔細看了朵來身邊兒的幾個人,他一眼就看出了花旗的本質,但身後的那個兩位,代放還真沒看出什麼,總覺着不像是同類。
“你咋跑這邊兒來了?”
朵來低着頭:“啊,我過來玩的。”
“這樣啊,那良生咋沒來呢?我還挺想這小子的呢。”
朵來一身冷汗:“啊,他忙。”
“你這臉是咋回事兒?”代放又問。
朵來忙不迭道:“不小心劃破了。”
“你可真是夠粗心的,咋樣,現在還沒找男朋友啊?”說著,代放玩笑似的往朵來身邊兒湊湊,小聲道:“別告訴我,都兩年了,你還雛兒呢。”
朵來越聽越覺着不妙,這要再說下去,那他……朵來趕忙看了眼逄帥,只見逄帥兩眼瞪的老大,一瞅就沒啥好脾氣了。
庄餚也看出逄帥心裏不爽了,趕忙道:“來財兒,那頭還等着呢,要沒事兒改天再和你這兒哥們兒聊吧。”
朵來順着庄餚台階趕忙說:“啊,我那頭還有事兒,先走了。”
代放點了點頭:“你電話沒換號是吧?明天我給打電話吧,好不容碰見一次,我請你吃頓飯。”
“啊,我先走了啊。”朵來不想多說,拽着花旗轉身就走,逄帥留在原地看了代放好幾眼,要不是庄餚一邊兒攔着,估計這會兒早爆發了。
出了醫院,四個人坐在庄餚的麵包車裏,往平日裏總去的那家燒烤店開去。
車裏靜悄悄的,沒有人開口說話,花旗耐不住寂寞,這才開口道:“哥,一會兒到了店裏,給我弄鍋涮肚唄,我饞了。”
庄餚手握方向盤:“成,想吃啥咱就來啥。”
話題一結束,花旗也不知該說啥了,看看朵來,低着頭不敢說話,再看看逄帥,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着窗外,花旗轉了轉眼珠,突然想到了個主意,連忙沖朵來說道:“朵來,剛才那人誰啊,長的挺不錯的啊。”
朵來心下一驚,抬起頭不停的沖花旗眨眼睛。
“操。”逄帥坐在前頭罵了一聲,繼續道:“就那也叫長的不錯,花小狗你眼睛沒瞎吧?”
庄餚嘖了一聲:“這話說的,聽着咋這麼彆扭呢。”
逄帥板著臉:“你看剛才那孫子,一笑起來就跟沙皮似得,一臉的褶子,還他嗎的長的不錯,哪不錯了。”
庄餚忙點頭:“是不咋地。”
花旗這頭憋着笑,暗地裏握住朵來的手捏了捏,又說:“也不能那麼說,那男的長的還真不醜。”說著,花旗故意問朵來:“那人誰啊?”
朵來啞巴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等會兒。”逄帥突然轉過彎了,急忙轉過身,露出詭譎的微笑:“來財兒,剛才那孫子說了個人名,如果我沒耳背,他說的是良生對吧。”
朵來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看都不敢看逄帥。
是了,不僅逄帥記得良生這個名字,就連莊餚和花旗都聽的真真的,花旗這會兒也迷糊了,心想着這良生應該是朵來老家那頭的朋友吧?
朵來偷偷看了眼逄帥,目光交錯時,朵來急忙低下了頭。
逄帥勾着嘴角:“啞巴了,你倒是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