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露出破綻
段霖暉冷哼一聲再不理睬西平王,只是問蝶風:“這毒藥是怎麼得來的?”
“我隨王爺出宮時,一個藥鋪買的。”
“什麼藥鋪?這是什麼葯!為什麼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
“是城南的一小販賣的……”
“你買毒藥的小販?剛不是說藥鋪么?我只問你是什麼毒藥!解藥又是什麼!”
“奴婢……奴婢不知……”蝶風回答不出,便住了口。
“你不知道,說明你在撒謊!我再問你,你若是從小販處買來,小販在哪?你又怎麼知道這毒藥有毒?你何時試過?你又怎麼這麼肯定這毒藥無葯可解?你又怎麼肯定靖淵王會給太子送食物,而那天恰巧又會帶着你去?這一個個問題,你怎麼解釋?”段霖暉一串串問題接連問出去,速度極快,幾乎不給蝶風思考的時間,直到問的蝶風啞口無言。
“你回答不了是么?那我來替你回答。”段霖暉似乎聊到了蝶風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冷冷笑道:“你撒謊是因為你不知道這種葯,是靖淵王給你的,也是靖淵王安排你入宮,這一切都是靖淵王安排的,對不對?”段霖暉眯起了眼,瞧着蝶風。
“不是王爺!”蝶風依然一口咬定。
“那你怎麼解釋!”段霖暉厲喝一聲。
晏親王聽到段霖暉的那一番話,大吃一驚,心想這段霖暉怎麼這樣審,卻聽得西平王又道:“段大人,你總算是說了一番對的話,這婢子什麼都說不出來,肯定是有人指使,而這個人現在也很明顯了,因為這婢子愛慕她這主子,所以便要包庇他為他頂罪,你說是么?楚延?”西平王眼神轉向一直坐在邊上不曾說話的蕭楚延,頗有看戲的意味。
蕭楚延仍然是一副淡淡的冷傲,他站了起來走到堂上,對着蝶風,輕聲一問:“蝶風,是我讓你做的么?”
蝶風一眼深情的望着蕭楚延,聲音凄切:“不是。”
蕭楚延神色有些不自在,他看着眼前充滿心機的女子,看着她一步步逼着自己走向絕路,嘆了一口氣,隨意說了句:“你對我的心我都明白了,你走之前,我屋中的那幅落梅圖,便送你了吧。”
眾人不知蕭楚延為何這麼一問,卻見蝶風輕輕回答:“王爺是記錯了吧,王爺屋中沒有落梅圖,是桃花醉。”蝶風回答時蕭楚延清楚的看到了她眼裏轉瞬而逝的笑意。蕭楚延淡淡一笑:“是么,原來我沒有記清啊……”他轉過身來對着段霖暉道:“我無話可說,大人請繼續審問。”
“楚延!你這孩子!你大哥危在旦夕,你還不願說實話么!你簡直是辜負了你父皇對你的喜愛。”西平王現在已經認定了是蕭楚延所為,他自然是一股正氣要蕭楚延死。
誰知蕭楚延眼神一掠:“二皇叔,我想蝶風說的很清楚,此事與我無關,我自然也不可能有解藥這種東西。”他說完話后很輕微的看了一旁臉色鐵青的荷青,走到位子上又坐了下去。
“誰不知道她在幫你!你還不承認!”西平王簡直怒不可遏,幾欲拍案而起,晏親王一把按住他,道:“二哥!坐下!你也不想想!按照那婢女的話來說,如果她是受人指使那誰不可以?非得是楚延嗎?你仔細好好想想!”
段霖暉細細得想了一下蕭楚延剛剛那句莫名其妙的話,突然了解了蕭楚延的用意,他想既然如此,就順着審下去也無妨。
“罪女蝶風,你既然說是你做的,又解釋不出,雖然你說的和你做的都在告訴我們靖淵王的清白,可是你越是這樣,我越是越懷疑靖淵王。你說不出你的葯是怎麼來的,也不能解釋你的時機為什麼把握的這麼好。很明顯我們都會覺得你有意包庇指使你的人,而目前開來,這個人最大的嫌疑就是靖淵王。”
段霖暉頓了頓,仔細審視了蝶風的表情,才又笑着接下去說:“可是,照你這麼說,誰指使你,都是有可能完成這些事的,並不一定是靖淵王,除了你是她宮裏的人,我們沒有別的證據說是靖淵王所為,看來……”段霖暉的眼裏突然顯出一股殺氣“不用點刑你是不會說實話的,來人,先打四十大板,看她說不說!”段霖暉一下令,剛剛一直跪在旁邊的,面色煞白的荷青立刻抬起了頭,在邊侍要行刑的時候,一把撲到蝶風身邊:“大人,不要打蝶風,我們招我們都招!”
眾人一驚,蕭楚延倒是滿不在乎,彷彿料到了一般。
段霖暉眼裏一絲冷笑,總算是出來了,他問:“你要招什麼待會說,先用刑。”
荷青大急,臉上擋不住的擔憂:“我承認!是王爺讓蝶風去害太子的!不是蝶風要做的。”
蝶風驟然怒吼:“荷青,你閉嘴!”
荷青卻是一臉淚水:“蝶風,你何苦為王爺做到這樣!王爺,王爺他只是要你為他坐替罪羊啊!他不值得你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幫他……”
看着荷青滿臉的淚水,蝶風一把握住她的手,說:“好姐妹,我都是自願的,你不要再說了。”
“姐妹情深的戲碼么?”段霖暉嘲諷一笑:“這種戲碼,我看多了,荷青,你如實招來,不然,我連你一起罰!”
荷青拿手抹了抹眼淚,不理會在一旁拚命搖頭的蝶風,說了起來:“稟大人,我是和蝶風同住一屋的婢女荷青,蝶風一直待人很好,對我也很真心,我們情如姐妹,蝶風是個好姑娘。蝶風愛慕王爺已經多年了,只是她一直在心裏不說。
“直到最近一個月,我見她狀態不對,每夜都睡不着,出於關心,我問了她,可是她不告訴我,後來我連追問幾日,她才透露了一點點,說王爺要她做一件事,一件誰都不能說的事情,後來不論我怎麼問,蝶風都不說……直到太子出事了,我再問蝶風她才和我坦白……大人蝶風是被逼的,蝶風家裏還有父母兄長,王爺可能會以此事來逼她的……王爺”她把頭轉向蕭楚延,字字含淚“你待我們極好,可荷青實在沒想到您會是這樣的人,段大人,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啊!”
段霖暉聽完之後,默默不語,原本,在發現荷青異樣的表現之後,他就意識到這個婢子有些秘密,本來他已經很清楚的抓到了蝶風話里的漏洞,誰知,又來了這麼一出,荷青的話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原本以為荷青會是蝶風的一個破綻,卻未曾料到,荷青是為蝶風圓場的。這樣一來,蝶風的做法就有了有說服力的理由,那麼最大的嫌疑也就鎖定了蕭楚延。
“慕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么?”西平王對着晏親王冷哼一聲,“又有物證又有兩個人證,事實不是很清楚了么?”隨後他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蕭楚延,道:“楚延你還打算不招么?段大人,可以宣判了吧”他在向像段霖暉施壓,現在的情形,蕭楚延百口莫辯,這正是他最希望得到的結果。
可段霖暉天生就是軟硬不吃,他不理睬西平王,只道:“這場案件疑點頗多,還得再看看這個荷青說的是否屬實,我們需要取證,今天先審到這裏,二日之後,再審。”
段霖暉一拍案,西平王立刻就怒了,他猛然走到段霖暉面前,攔住段霖暉的去處,怒喝:“段霖暉,你是不是有心袒護五皇子?!你信不信我去參你一本,這麼明顯的結果你還不宣判?!”
段霖暉俊氣的臉上閃現過一絲不耐煩,但他一聽西平王這麼說,反而笑了出來:“王爺,霖暉這幾年受到的彈劾還少么?不差您這一本。”這些年來,段霖暉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的彈劾,可是他從來不放在心上,且他素來最討厭別人威脅他,而西平王正是觸了他的忌諱,他不由冷笑一聲,又繼續說道:
“而且,王爺我需要提醒你,這個案子關乎太子和皇家的顏面,單憑兩個奴婢就輕易定了靖淵王的罪,豈不讓人笑話?”段霖暉給足西平王面子,退後行了一禮,不卑不亢道:“若王爺沒事,霖暉先行告退了。”隨後他直了身,又對蕭城毅笑道:“當然,若王爺還想和霖暉討論案情,霖暉也自然是奉陪的。”說罷,繞過西平王向後廳走去。
晏親王剛剛看見兩人劍拔弩張,正要上來勸說,可誰知不過一會兒,就看見段霖暉把西平王干晾在那裏,留着蕭城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站在原地。他不由地心裏發笑,跟着段霖暉走向後廳,回頭佯裝嚴肅問了一句:“二哥?你要來么?”
西平王怒火中燒,狠狠丟下一句:“不必了!”轉身拂袖而去。晏親王看蕭城毅怒氣沖沖的走了,心裏倒是開心了,二哥,你不來倒更好呢!我還有事要和段霖暉細細的商量,你在的話,有些話我們可就不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