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四仆小人亡其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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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方畢清噼里啪啦一大段話填鴨似的灌輸了后，雲不了除了覺得身心俱疲外，還覺得這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詭異在於，她竟然沒有發現方畢清是如此一個話癆無比的人，比起寺廟裏念經的和尚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以說在雲不了的認識里，但凡他稱第二，就無人敢居第一。而更加詭異的事情是，面對如此話癆的一個人，她居然能忍着沒一拳頭把他給揍了，簡直無異於母豬上樹般神奇。

可見她的忍耐性在方畢清面前得到了空前絕後的鍛造，已經能忍素日裏不能忍的了！不過，沒過多久她就會發現自己錯了，只是現在時候未到而已。

方畢清覺得自己此時要交待的都交待清楚了，轉頭看見自己清輝院裏的四個下人遠遠地聚在一起，正在交頭接耳，就招手將元興叫了過來。

元興小跑過來，不知道少爺叫他有什麼事兒，於是就傻乎乎地“嘿嘿”笑着：“少爺有什麼吩咐呀？”

“去書房裏找本《女戒》給雲不了瞧瞧。”轉頭又問雲不了，“你可別說你不識字。”

雲不了聽他那意思，好像自己敢說“不”，他就會瞧不起自己一樣。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塊皮。她再如何無所謂也不太喜歡方畢清這“手下敗將”藐視自己，當即承認自己識字。

元興有些為難，方畢清書房裏的書他負責清理，所有的書他都有印象，可是……

“少爺，那《女戒》您書房裏沒有啊！”誰一個大老爺們的書房裏會有《女戒》這種教育女子的書啊！

“去買！”

“可是側妃娘娘她最近不是……”

邱茹婠為了撮合方畢清和雲不了，下黑手攔下了清輝院的月例，可以說清輝院裏的這個主子是窮的響叮噹。

“我可記得你小子是有月俸的。怎麼，送你少爺一兩本書你還心疼了？”方畢清說著，聲音就提高了。

“不敢不敢。”元興下意識地抖着手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荷包，認為自己這輩子都別想從主子手裏把書錢給要回來了。

等元興哭喪着臉將那本書皮嶄新的《女戒》交到雲不了手裏時，天已經半黑了。

“咦，你買書買得還挺久的嘛。”雲不了拿過書的時候，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

元興以為她是責備，只好怏怏地解釋：“京城裏邊貴人多，大家小姐看的《女戒》多是從上一輩的手中傳下的，少有去買，因此街上大多是沒得賣的。就這本書還是書局那老闆多年前餘下的存貨，費了好些勁才找到的。”

“哦，辛苦你了。”雲不了粗粗翻了翻，這書外面的書皮應該是趁機新換上的，裏邊的紙有些發黃，不難看出其中還有些塵埃的痕迹。

元興點點頭，卻不覺得心裏有什麼溫暖的感覺，只想着自己那小半塊銀子怕是再難相見了，想想都覺得心酸。他在方畢清面前雖然不太敢露出絲毫明顯的不情願，可在雲不了面前還是敢流露一點點真想法的。當了好些年的下人，什麼人能容忍什麼樣的臉色他還是看的出來的，察言觀色這點他向來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