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皇帝之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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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遺詔上到底寫了什麼?那份遺詔究竟藏在哪裏了?就連那個玉璽也不見了蹤跡……
“玉璽之印難以仿製,而玉璽又無跡可尋。那麼,誰手上拿着蓋了玉璽的聖旨。那聖旨就是遺詔!”
四皇子方畢霆接到暗線傳來的消息時,琢磨着便是這個道理。如果說他手上有這樣一件東西,那麼只要那上面說他是遺詔所定的繼承人也無可厚非。只是他卻總覺得那份聖旨上寫的名字很有可能不是他,很有可能是另一個人。所以他暗自決定,能偽造一份為最好。無論真的遺詔上寫的是誰,只要最後能拿出來的只有一份就夠了。
而在這個時候方畢霄卻只是跟自己的屬下吩咐了幾句話[就是將偷偷送出來的崇王爺偷偷的送回去,至於幹了什麼卻絲毫不過問],對皇宮遺詔和玉璽的事情,並沒有提及,在暗探的眼中實在是看不出他到底是混不在意呢,還是胸有成竹。
二皇子方畢霖猛一聽聞這麼個消息,當即對自己那個屬下念了幾句:“要壞事兒啊要壞事兒!”轉頭就吩咐下人準備行李,收拾妥當后便帶着幾個下人一起轉到城外那“張大爺的別院”,等到那林靜蘭一[林靜蘭和方畢霖的番外補充]回來,便直接將人逮上了車!
方畢霖吆喝着要出京玩兒,林靜蘭獃獃地沒緩過神。等馬車走了老遠了,林靜蘭才驚覺自己還提着幾件需要縫補漿洗的衣服。她剛囁嚅着要出聲,方畢霖便立即將她手裏的包裹搶了去,問了幾句便交給一個下人讓他帶回京城處理了,順道還囑咐了句“不要忘記收工錢”。
而此時皇帝病危的消息還沒有昭告天下,多方得到的消息都是來源於眼線暗樁。其他的人還稍作分析,唯獨這位二皇子,一聽到這消息立馬帶人就溜,哪裏還去分辨一二。根本就是預感勢頭不對,立馬脫身而去。
而在這個時候,小余公子方畢泙又和醉仙樓花魁娘子聚首了幾次,其中不乏和四皇子方畢霆的消息傳遞。
這幾個人互相合計的時候,余公子聽着下屬的奏報一陣冷笑:“他們還真以為這般就天衣無縫了?也罷,姑且讓他們自以為是地玩一玩兒,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余公子對此表達了幾分不屑后,便讓下人再去給那些吃慣了公主府點心的官員送些精心製作的點心。
次日便有消息從宮中明明白白地傳出:皇上真的是不行了!
雖然在昨日發現了皇上的狀況,也叫來了幾乎整個太醫署的太醫,最終卻還是不得不哀嘆一聲“無力回天”。
皇上已經陷入昏迷,數個太醫幾經診斷已經不敢奢望他再恢復神智。朝中諸人也隱隱不在注意皇帝的身體,轉而更加留心的是那份可能影響整個國家未來的遺詔!
而四皇子方畢霆已經通過方畢泙和小余公子開始聯繫製作仿製品的人了,要做到真正的以假亂真毫無瑕疵,那需要的便是箇中高手。
當然,明面上眾人對皇上的關注和重視還是讓人指不出來錯處的。只不過,皇帝的喪事已經在默默地籌備着了,沒有人提出異議,似乎所有人都默認了皇帝真的不會再蘇醒,真的就會這樣去世,不會有絲毫改變。
當長久昏迷的皇帝真的斷氣的時候,宮中近侍哀鳴一般高聲道:“陛下薨了!”
眾皇子眾官員收到消息便立刻來殿前跪拜,就是崇王府的人也來送皇帝最後一程。長久因軟禁而不曾露面的幾個崇王府的主子,面色哀慟不絕。看起來竟像是不太怨憤皇帝將他們囚禁府上的決議,似乎還對皇上有幾分令人意外的情誼。
而一番跪拜后,四皇子果真在一些人的預料中拿出了一份“遺詔”。他面色哀痛,眼神發亮,聲音顫抖,語氣卻不容置疑。他道,這份聖旨就是父皇暗中交給他的!
他雖然將聖旨交給了大太監,但這意思無異是說,聖旨上所述的,便是要傳位與他。
眾大臣略沉頭,心中千萬思緒一掠而過。
一眾皇子中算是有些出色的前四位,如今只有三皇子和四皇子還在,那狡猾的二皇子早就溜了。“序列號”靠後的諸位皇子公主少有志向和智慧,跪在大殿前眼睜睜瞧見四皇子出風頭,下意識地將目光掃向了他們“三哥”,腦子略微琢磨了一下,還是嗅出了些不尋常。只是他們當壁花當襯托當久了,自然而然就沒有什麼要跳出來說話的衝動。只求這位四哥哥可不要太過壓迫人,他們雖沒什麼本事,但也不想過得太辛苦。那不然要個不中用的皇室子弟身份有屁用?還不如灰溜溜混成平頭百姓呢。不過,這也只能在心頭想想,那說出來要是被這位哥哥真的實現了,他們又怎麼甘心從高位淪落為塵埃呢?
在眾人被召集到皇帝寢殿前跪送升天的同時,公主府出現了一批人,抬着舒適的軟轎將公主府如今掌權的主子送進了皇宮。
當大太監將四皇子送出的聖旨宣讀到“傳位於”幾個字的時候,那位公主府的面首便出現了。只聽得他那柔軟帶媚的聲音在眾人背後婉轉叫了一聲“且慢”,便將眾人的目光或多或少地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他那軟轎竟然生生地抬到了皇帝寢宮的跟前,眾人皆跪在地上的時候,他卻懶散地坐在自己的轎子裏,也沒有因為皇帝的駕崩而稍微象徵性地遮一下他那軟轎的艷色。
稍微有些心有不平的人怒火漸生,卻又因為勢單力薄不敢做那一隻出頭鳥。而另一些人卻似乎無動於衷,好像今日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能淡然接受似的。
三皇子皺着眉頭,覺得這時候這個人似乎不應該這麼輕易地出現,而且還出現地這麼不恰當,心頭有些領悟便多了份猜測。
四皇子拿出的遺詔剛剛被宣讀到關鍵之處,就發現那個令人十分不適的余公子出現了,他隱隱能感覺到,這個人就是來攪局的。不禁心頭一緊,目光在那“遺詔”和小余公子間暗自來回晃了幾次。竟是沒能想出來,到底是哪一步有了疏漏。可再一想余公子和小余公子之間的血緣,還是漸漸生出了驚疑不定之感。
那小余公子不是明示暗示多次,他跟他那父親不是一條船上的嗎?
余公子的到來,讓整個恰到好處的哀痛氣氛有了一瞬的凝滯,好像在大家都覺得順理成章之後再順水推舟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把剪刀,生生把這種“流暢”給剪斷了。
更是有數名官員在聽到他的聲音又看見他那軟轎時,多了一絲不自在。
“公公可不要急匆匆念下去呀,這若是念下去了,那便是欺君啊!”還是那麼漫不經心的語調,說出的話語卻在眾人的耳中響成一聲驚雷!
這話說得,明擺着就是說四皇子手裏拿出的遺詔是假貨!
潛台詞是,真貨另有蹤跡!
大殿前頓時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四皇子殿下偽造聖旨,欺君罔上!也不知這樣的聖旨這樣的皇子可算是聖上親筆所書?”
聽着那狀似散漫的語調,方畢霆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不知余公子何出此言?”
“哦——?四皇子殿下竟然是真的不知道嗎?那這個妓子和四皇子的關係就當不得真了……”伴隨着余公子的話,一個衣衫凌亂破損面色憔悴又渾身顫抖的女人被丟了出來。從她的形貌依稀可見青樓裏邊的痕迹。
這女子不是別人,真是醉仙樓里的花魁娘子,丹葵[二皇子番外,小金庫少了來源,恨死余公子了,總要弄死他,最後還要搭把手]。
方畢霆心頭一跳,卻是生生按捺住了想要掐死那女人的衝動。
“聽說,這個妓子的入幕之賓還挺多的,似乎有幾個和四皇子的關係也不錯呢。”
他說著,那軟轎后又有兩個人被扔了出來。
“兩位俊俏公子共享一花,倒也是友愛至極友愛至極。”
這話聽着模稜兩可,卻是隱隱含着些曖昧之意,讓不少人恨不得摘了耳朵聽不見。
而那兩個被捆成一團丟出來的兩個人,正是小余公子和方畢泙。眾人一見,又是一驚,稍微清醒點的、沒有什麼可靠消息來源的人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難不成這麼個面首還會為了我朝江山而大義滅親?他到底圖個什麼啊?
“不過,這似乎也算不得什麼。卻不知找了些手藝人偽造御印又算什麼呢?”余公子拍拍手,仿若刻意強調般。
很快便有人將一具死屍丟了出來,死屍面目呈驚恐狀,像是受到了難以承受的恐怖之事。
“巧手神通,仿製之物以假亂真,卻是有貨真價實的本事。不過這個人么,還算講些信用,即使嚴刑拷打也不說僱主是誰,讓他做了什麼。”
方畢霆剛覺可以鬆一口氣,卻聽見那個人語調一轉,仿若覺得有趣一般說道:“不過……這人倒是糊裏糊塗地招認了另一件事情。但凡經過他的手做出的東西,他總會做個記號。通常會在右下角悄悄做上他名字的圖文,似乎是個三片樹葉呢。人么,有那麼幾個怪癖,似乎也很正常。”
伴隨着余公子有意無意的話,大太監猶豫着瞄了一眼四皇子,下意識地就往手裏的聖旨看去,尤其仔細地注意了右下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