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探寶去
次日,早飯時間。
許盛陽一進門來就神秘兮兮的叫過家人,鄭重其事的低聲宣佈:“我,老爸老媽的兒子,老哥老姐的弟弟,許盛陽……現在已經是意念境界的修行者了!”
許昭正要揍他一個羅哩羅嗦罪,聽他說完卻一下子罕見的眼睛瞪大,立即求證的去看劉朴策。
劉朴策早已察覺到許盛陽四面亂掃的靈覺,之前還險些以為是自己靈覺生幻,見許昭看來,他勉強笑着點點頭,雙眼則死死盯着許盛陽,明擺着是羨慕嫉妒恨得恨不得上去胖揍許盛陽一頓。心道拜了個盡責任的強者師父就是這麼牛掰,自己十八歲覺醒靈覺,沒日沒夜的苦苦修行,到現在二十六歲了,才剛剛是“意念”境界小成!許盛陽這暗戀男生的小混蛋才修行多久?氣死個人啊!
許敬徽夫婦和許小清因為不了解,都沒意識到許盛陽的修行速度有多麼快速,都是驚喜不已。
許小清更是溫柔得嚇人的走到許盛陽旁邊,突然抱住他,在他腮幫子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許盛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瞄了午軒一眼,趕緊用手掌背面把許小清推開。
許小清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咬牙瞪他,低聲斥道:“有修為就看不起親姐姐了是不?”
許盛陽也不悅的瞪她,午軒正在旁邊坐着呢,他被午軒簽了契約證書,渾身上下都已經是午軒的了,別人可不能碰他,姐姐也不行!他死也不能讓午軒以為他是個輕浮隨便的人啊!他當即沉聲道:“男女授受不親,我快成年了,姐你以後別動不動就碰我,還親我,像話嗎?”
他說話時還用力抹了腮幫子一把,然後端正的坐到午軒身邊。
許小清都被他氣笑了,見他不是開玩笑,只能求助於老爸,抹眼道:“老爸你看他欺負我!”
許盛陽不屑的嘀咕:“老姑娘,還以為自己是小女孩兒呢?丟人。”
許小清便要發作。
周芸芝輕輕瞪了許小清一眼,立即把她壓制下去。
許敬徽擺擺手,低聲問許盛陽:“你師父知道嗎?”
雖然那位強者當初明確說過,午軒並不知道他的身份,但這話可能有點歧義。因為這些日子以來,許敬徽早已看出來,午軒不僅知道自己被一位強者看中,也知道許盛陽被那位強者收為了弟子。
許盛陽眼角瞄了午軒一眼,心裏美滋滋的,暗道我師父就在旁邊呢!
午軒安靜的喝茶。
許盛陽不動聲色,很顯沉穩的低聲解釋道:“我師父當然知道。老爸你們不明白,一般修行者要想晉陞到意念境界,資質中庸的要修行個十來年,資質優秀的也要熬煉兩三年才能打牢根基呢!資質低劣的更是不用提了!我能修行這麼快,就是因為師父看我把午軒照顧得好,一時高興,賞賜我靈丹妙藥,又給我伐毛洗髓,還給我灌頂傳慧,我才能由師父護法,在昨晚修行到‘意念’境界。”
許敬徽夫婦都非常高興。
許小清也聽得羨慕神往,忘了讓老爸幫她出氣。
許敬徽對午軒說了兩句客氣話。午軒禮貌地回應着。周芸芝沒說什麼,她心裏早已把午軒當作小兒子養着,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們,許盛陽和午軒坐在一塊兒,她看得不知多順眼,有子萬事足呢。
許昭一直神情內斂,默不吭聲,心裏卻是喜憂不定,糾結萬分。劉朴策對他說的那些話又響在耳邊,他面色不動的看着許盛陽,又看看午軒,再自然而然的轉移目光打量許盛陽……
午軒留意到他的審視,微覺奇怪,敏銳的猜測到,莫非許昭看出來許盛陽對他的情意心思了?
劉朴策則在旁邊對許盛陽悄悄的齜牙咧嘴,用靈覺挑釁他鬥法比試。
許盛陽壓根兒不理這沒正經的軍醫,只用靈覺護住身體不讓他的靈覺看到。
許小清期待的問:“小弟,你能施展法咒神通了嗎?”
許盛陽就等她問呢,低聲笑了下,道:“到了意念境界,我當然可以施展法咒了,你們看!”他說話間就暗暗捻動指決,剛說完話就肅穆深沉的念了個“火”,隨即把昨晚上練習得滾瓜爛熟的小法咒“明火咒”施展了出來,他手掌一伸,掌上猛然間火浪翻騰,憑空出現的火舌竄起一尺多高。
許敬徽驚異不已,周芸芝也捂住嘴巴,許小清則是張大嘴巴:喔喔喔哇哇……
許昭臉色一沉,凌厲的盯着許盛陽,喝道:“有些修行就輕狂,法咒是隨便拿來賣弄的嗎?”
劉朴策也嘴角微微一瞥,小伎倆,得意個屁!趕緊跟你那師父學會殺傷和防禦法咒才是正經!
許盛陽眼界高了,更有容人之量,非常謙和的笑着應是。許昭聽着他包容的語氣,不禁神情怪異。許昭便暗暗掃了午軒一眼,不知午軒究竟是怎麼調-教他弟弟的。
吃過飯,許盛陽宣佈要陪午軒外出歷練一段時間,還說他們會隱姓埋名,暗藏身份,歸期不定。
許敬徽夫婦都沒有多問。許小清萬分好奇的追問,許盛陽卻故意氣她。
許昭多次欲言又止,許盛陽被他深邃的目光看得發毛,忍不住問他怎麼回事。許昭沉默許久,臉色陰晴不定,擺擺手道:“沒事,照顧好午軒,聽他的話。還有……你自己也注意着健康。”
許盛陽濃眉一挑,拍了下自己堅韌厚實的胸膛,笑道:“我當然要照顧好午軒,必須的!”
許昭的後半句話他壓根兒沒有注意。
然後他又說:“為了避免被仙主粉圍堵,我們待會兒喬裝打扮悄悄離開,就不專門過來了啊。”
午軒也跟許敬徽夫婦告辭,隨後和許盛陽一起回了樓上。
許昭看着他們的背影,想着早飯時許盛陽看向午軒的目光中那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痴戀,還有午軒始終平淡如常靜澈依舊的安然姿態,不禁微沉着臉暗嘆一聲,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卧室。
……
青白的天空中,寒風摧殘着不成形狀的雲朵,風雲之間,一道微光倏然劃過。
午軒以神魂之軀化光飛遁,肉-身被他以符陣保護着溫養在水墨洞天的石床上。許盛陽端坐在他的肉-身旁邊守護着,偶爾想用手指輕輕摸摸他的衣角,卻被符陣堅固的阻隔住,半點都碰觸不到。
水墨洞天畫卷始終深藏在午軒的神魂靈覺深處。
午軒飛遁時,抽空向水墨洞天中傳音教導許盛陽:“修行者鬥法,無所不用其極,猶如簽下黑拳生死契,動輒就是你死我活,哪怕勝券在握,也絲毫大意不得。有法咒和寶物在手,就如同普通人握着刀槍,法咒需要捻咒掐決,寶物只需以靈覺激發,以靈力灌注,當即就能發揮出相應的威能。”
許盛陽認真受教,問道:“寶物比法咒要好?”
午軒道:“寶物只是用着方便,實際上大多有着限制。比如,出竅境界寶物,意思就是它的威能最多能威脅到一般的出竅境界修行者,就算把它拿給顯化強者用,也不能超常發揮。而同樣的法咒,修行者境界越高,發揮出來的威能越強。總之,修行者的防身手段要以法咒為主,以寶物為輔。”
許盛陽笑道:“你說得透徹,我明白了。”手指不死心的還想戳戳午軒的肉-身,卻被符陣阻隔。
午軒無視他的小動作,又道:“某些寶物凶威懾人。譬如津平市楊家,楊承毅的曾祖母是‘顯化’小成的修為,她有一件寶物,名喚‘綾羅帳’,是晚清時期一位‘太陰’境界神人留給楊家的傳家之寶,仿製上古時候的捆仙繩煉製而成,祭出去,漫天都是紅紗綾羅,轉眼就能將人困住。”
許盛陽忙問:“你能抵抗它嗎?”
午軒道:“那是顯化巔峰境界的寶物,哪怕是我,也最好提前遠遠的躲開。”
說話間,午軒已經隱秘的飛遁到了華夏西南部。
華夏西南部有五毒派、煢竹派、雲靈派、七卜派等四個有些來歷的隱世門派。
雲靈派隱於高山之端,門派周圍常年霧靄重重,凡人誤入,必困其中。但云靈派自從上代掌門被戚宗琥以色相欺騙暗害,又被戚宗琥偷走派中唯有掌門才能得見的聖葯,就此一蹶不振。派中門人多次想要去津平市尋仇,結果險些被戚宗琥屠殺乾淨,如今只能閉了門戶,休養生息,以求自保。
午軒要去的地方就是雲靈派後山,倒不是他要趁火打劫,而是那裏有一樁連雲靈派本身都不知道的藏寶之地。如果午軒不來,如果世上不出現變數,那麼,六年後,戚宗琥會藉助朝廷之威,趁機反殺過來,把牽涉到朝廷軍機的雲靈派整個端掉,然後戚宗琥在雲靈派後山尋到那處藏寶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