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棒槌山

不出所料，事情按部就班地進展着，這傻小子開始被小晚喊去弄廁所去了。過了好一陣，這小子嚇得喊着阿彌陀佛就跑了。沒錯，他喊得是阿彌陀佛，不是天靈靈地靈靈。我總算是弄清了當初他喊的什麼。他跑出去后，小晚打開了我的房門說：“恩人，我做的對么？”

我出來了，心說想不到飛哥也有這麼牛逼的時候。我人五人六地點點頭說：“他回去還會聯繫你，你就說這裏鬧鬼，讓他上來！”

“他會聯繫我？恩人，你怎麼知道？”

我指着自己的腦袋說：“別忘了，我是大俠！你按我說的做就錯不了，等下我敲你門，你就說有鬼敲你門，這貨就會拎着菜刀上來的。”

“這小夥子不是壞人啊！恩人，你到底要做什麼？給他一條路不行嗎？”

我看着小晚說：“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小晚紅着臉不說話。

我心說媽的，你一個千年女屍還會害臊？不過我挺有自豪感的。但我不得不提醒道：“一年後，他會離開你消失的。”

“什麼？您，您是先知嗎？”

“你不信嗎？”

“不，我不會讓他死的，他是個好人。”小晚單純地說。“我要保護他，我會留他在身邊幫他吸食陰氣。”

我倒是明白了，為什麼我的身上會有這麼多的牙齒印。原來都是她吸食陰氣的結果。

“想的很好，但和現實相差太遠。”我嘆了口氣道。

我在電腦上和那傻逼小子聊了幾句，果然，他說自己是怕糟蹋了人家小晚姑娘才跑掉的。我心說你蒙誰呢？我還不知道你心裏想啥呢嗎？太虛偽了吧！

小晚在我身後看着說：“你看，你看，我就說小飛機是個好男人。”

我心說媽的，原來小晚這麼單純。沒有什麼壞人，原來最壞的人竟然是我自己。我下了電腦上小晚的QQ，然後坐到了沙發里抽煙去了。煙從嘴裏進去，從臉上出來。

果然，過了大概半小時，小晚的手機QQ響了，她看了下舉起來說：“問我睡了沒！？”

我說：“按照計劃來！”

我伸手打開了電視，亂鬨哄的演電視銷售只要998呢。很快，小晚和樓下那傻小子打電話。我就把電視關了，然後敲門。小晚舉着電話說：“我很怕，鬼開始敲門了，你聽！”

電話掛斷後，我就進了對面的房間。很快，那傻逼小子來了。我在對面屋子覺得無比的好笑，看着一年前的自己竟然這麼二，我真的是無語了。他怎麼就沒想着來次卧看看是不是藏了個人呢？

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出去了，到了廁所門前，我想試試我這虛幻的手，用手去抓門把手，怎麼也抓不到。這時候，那傻小子出來了，舉着菜刀看着我。我扭頭看着他一笑。

就是這時候，他認為自己見鬼了。我的臉上的確露着自己的牙齒。之後我轉身去飲水機旁，用右手去抓杯子。但就是抓不下來。

那傻小子這時候過來了，抓我，我感覺到了。他一把抓空了，又抓空了，連續幾次抓空，我甚至從胸前看到了他的手。

我此時是個鬼啊！我轉身看着他一笑，然後一步穿過他的身體，去敲小晚的房門。小晚出來后，看到那小子已經暈死過去了，她過去抱起他朝着我喊道：“你到底對他做什麼了？”

我說：“去吧，帶他回家吧。你也不要回來了，明天早上去上班，晚上那小子會給你打電話。我明天就走了，剩下的事情，我不管了。”

“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麼害死他？”

我呵呵地笑了。對小晚說：“這就是他的命，他遲早會離開你的。”

小晚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背着那傻小子就下去了。

我進了屋子，蹲到了太陽花前說：“應該可以了吧，應該是沒問題了吧！”

太陽花突然就在我面前開始變得虛幻，最後徹底消失了。它去了哪裏了？這是怎麼回事？屋子裏只留下了淡淡地清香，就像是它從來沒有過一樣。

我蹲在那裏很久，嘴角露出了邪惡的笑。我摸摸自己漏了的臉，手指頭伸進去用牙齒咬了咬，然後出去關了門，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我辦完了所有的事情，輕鬆了很多。躺在床上睡了一覺，一早醒來的時候是早上，我就報警了。之後把手機卡扔進了廁所沖走了。

大劉如期來了，見到我的時候最先摸摸我的頸動脈，然後摸摸我的鼻子說：“還有氣，快送醫院！”

警察們將半死的我放到了擔架上。

我已經刪除了手機里的其他信息，就留下來我和小晚的聊天信息，然後在警察把我抬出去的時候，看到了樓下那傻小子。他是跑上來看小晚的。我把手機塞給了那傻小子。之後我就閉上了眼睛。我知道，自己死不了，我會在驗屍房醒過來，然後從那裏走出去。這是大劉說過的。

那傻小子和小晚的事情怎麼發展我是清楚的，現在就等一年後了。一年後我會再次回來，我想知道，那天來找小晚的那個一米九的渾身發臭的混蛋到底是誰，小晚為什麼那麼怕她呢？我會保護小晚，到時候我就埋伏在外面暗算那個臭烘烘的傢伙。

不出所料，我醒過來的時候是晚上，我在驗屍房裏，被扒的精光。此時我看看自己的手，似乎更加的真實了一些。我坐起來，拽了一塊白布裹着就走了出去，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到了外面進了值班室，我找到了一身警察的衣服，穿上后，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帽子，笑了。雖然是晚上，我在鏡子裏看到自己了，這是不是證明，我活過來了呢？

我需要找一個能讓我生活一年的地方，一年後我才能再次回來，因為那時候，樓下那傻小子已經被太陽花給送走了。那時候才會只有一個我。這個邏輯是成立的。

我捂着自己的臉出去，在路邊打車，司機停下后，我一拉車門就上去了。司機問我去哪裏，我說去棒槌山。司機好像不願意去，我就說去辦案，人命關天。司機開始冒汗，我說你熱了？

他還是去了。

棒槌山是景區，倒是不偏僻，到了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在吃燒烤。我對司機說：“沒帶錢，明天你去刑警隊找我。”

司機看看我，也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慌亂地開車就跑了。我覺得，他看出來我是冒牌的了，也是，有誰家警察這麼長的頭髮，這麼長的鬍子啊！？我此時又臟又臭，最要緊的就是洗個澡。

我捂着自己的臉一直朝着那座道觀走去了。這裏是景區，這道觀修的也不錯。不過此時大門緊閉，我看着說：“這林半仙兒也奇怪了，守着這麼大的產業，竟然下山去火葬場旁邊搞什麼陰陽快遞！”

我過去砸門，裏面傳出聲音說：“誰呀？大晚上的！”

我喊道：“開門，你家掌門爺爺來了。”

門開了，是個老頭，他伸着脖子問了句：“小子，你是誰爺爺！？”

我就往裏走，他攔着我問我找誰，我說找林家丫頭。他問我誰是林家丫頭，我就拿出地契來了。他看了後用手一指說：“你說的地方在後面，這裏可不是你說的那個棒槌山道觀，這裏才建了三年！”

我一下就明白為什麼林家的棒槌山派為什麼倒閉了，合著是被旅遊局建的假道觀給頂了啊！我說有後門嗎？他說有，這老頭拿着手電筒帶我向後走。

走到一半，就聽一間屋子裏有女人像下了蛋的老母雞一樣嗷嗷喔喔地叫喚，不用說是道士和道姑在啪啪啪呢。我說在道觀就干這個？老頭說都是假道士，走吧！這年頭哪裏還有真的啊！

我們出了後門，看到了一條小路，老頭說這手電筒借給你，明天記得還給我，沿着這條小路一直走就到了。這就是上道觀的唯一的小路。我心說這可好，真道觀被這假道觀直接給劫胡了。

我沿着小路一路向上，走了足足有兩個小時，總算是看到了山門，這山門還挺氣派的，有歷史的厚重感。進了山門后，遠遠就看到一片很高的院牆。過去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大門樓，頭頂掛着兩個紅燈籠，裏面是電燈泡的那種。兩邊是兩個石頭雕刻的獅子或者麒麟。在門上有一塊破扁，上面寫着：棒槌山道觀！

我去敲門，一直敲了半小時也沒人來開門。我這才恍然大悟，這時候林半仙兒還沒死呢。按照時間算，今天該他去收拾小晚然後被嚇得進了醫院。明天白天小飛機那傻小子去找老騙子討債，明天這老騙子會死，之後林家丫頭會晚上去找樓下那傻小子，傻小子給她錢讓她走。如果我所料不差，明天晚上，林家丫頭會回來這裏，除了這裏，她沒地方去。她說過來這裏等我的。

我轉身就走了，找到了一個樹洞裏蹲了一天一夜。奇怪的是，我一天一夜沒有吃飯，根本就沒覺得餓。我知道，這是練出來了。我可是一年都沒吃什麼東西，不也活過來了嗎？我此時有足夠的耐性。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氣也是一種幸福，我被關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