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水塘野鴨蛋

二嫂子說完，看了一眼前面叫她的春花娘一眼，“今兒陽光不錯，地里都長出草來了。”她說著走出了幾步，回頭，“熹娘子，有事你只管只應一聲，咱娘家都是一個村子的。親着呢！”

“嗯。”冷小熹淺笑了一下，看着扛着鋤頭的二嫂子跟春花娘甩着肥大的褲管，扭着大屁股，挪動着可笑的三寸金蓮遠去了。

低頭，看了一眼她這雙不倫不類的大腳丫子，有些茫然。

路過的男人們，投來像是看怪物般的眼神，冷小熹自是見怪不怪，既然已經生活在了這裏，總是要見人的，不能因為她丑，她這一雙的大腳板子，就不出門。

這樣想着，冷小熹往前走了一段，大地里到處綠油油的，生機盎然，才長出來的秧苗才不過幾寸高，也不知道能不能吃，況且，哪些的秧苗認識冷小熹，冷小熹也不認識它們。

呼啦啦聲響，冷小熹抬頭，遠處有野鴨子飛掠而過，收回眸光，她看到不遠的路邊長着幾棵大榆樹。

榆樹上新長出來的鮮嫩榆葉，叫冷小熹的眼睛一亮，小的時候在鄉下，每到初春奶奶都會帶着她爬到榆樹上，擼上一些的榆葉回家做湯，榆葉摻到糧食里還能做榆葉饃饃，榆葉陷的包子，想到鮮美的榆葉湯，冷小熹不由地口舌生津。

來到樹下，只是一會兒，冷小熹就弄了一些鮮嫩的榆葉，她從衣襟里扯出帕子來兜了。

千米之外有野鴨子飛掠，來到近前，她看到這裏是一處水塘，水塘里雜草叢生，泥濘不堪，腳踏進去有陷進去的危險，原始生態，冷小熹斷定，這裏沒有被春民們踏足過。

方才她看到有野鴨子飛過就知道，這個季節正是野鴨繁殖的時候，所以，她過來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撿一些野鴨蛋回去。

她脫了鞋放到一邊，撩起長裙，挽起褲管，赤腳走進了水塘，早晨的氣溫有些低，腳踏進水塘里涼氣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不過，為了肚子，她忍了。

果然，她的運氣足夠好，前面不遠處的水窪里有一簇別樣的草堆，她走過去，伸手一摸，草堆底下躺着十幾個野鴨蛋。

衣服里兜着十幾個野鴨蛋，手上拎着那包榆葉，打着赤腳，冷小熹喜滋滋的回來了。

野鴨蛋放進那個破木箱子裏，榆葉泡進了盆子裏，洗了幾遍之後放到一邊清水泡着，才舀了鍋里的熱水，洗了腳，穿了鞋子，往灶又里塞了一把柴，燙過的粗玉米面也涼透了，再次的洗手，揉面，往鍋里添了些水。

只是一會兒，鍋內的便開了，她小心翼翼的把做好的貼餅子一個個的貼到鍋邊上，害怕餅子滑落到鍋里，還在餅子上壓實。

四個貼餅子上，全都是冷小熹纖細手指印，一排排的，煞是好看。

餅子貼好了，冷小熹把洗好的榆葉從水裏撈了出來，放進了鍋里，挑了罐子裏的葷油，放了粗鹽進去，蓋上鍋蓋，又往灶下填了一把柴，飯沒熟的空隙，她回到房間，拉過被褥拆了起來。

季博明被外面的動靜吵醒，穿好了衣服走了出來，鍋灶上的熱氣香味串進來他的鼻端，不由地，心中一暖。

他想問她，鍋里做的什麼，站了一會兒，不見她從房裏出來，便拿了盆子舀了缸里的水洗漱。

冷小熹把所有的被子都拆完了抱了出來，季博明也洗漱乾淨，正要進門，看到她手上的東西，忍不住道：“被子都是新的，怎就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