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61
視線與照片中的女子相接觸的那一刻,裴翔愣了愣。照片是在街邊拍的,好似很隨意。照片里的女子靜靜的站在街道邊,一副在等出租車的樣子。
照片里的她皮膚很白皙,只是大大的墨鏡架在她小小的臉頰上,以至於裴翔根本就看不清楚照片里的女子到底長什麼樣子。
看了好一會兒后,他才不確定的抬起眼,疑惑的看向他的老闆。剛想問問老闆要交代他做些什麼,男子卻恰好在此時開了口。
“裴翔,從現在開始,公司里的事情你就先不用管了,去幫我找到這個女人,盡量要快……”
聽到老闆所說的任務,裴翔幾乎快要驚訝得將下巴都掉到地上了。自從他還沒有進這個公司以來,該家公司就是以良好的管理制度而出名的,然而此刻,他的頂頭上司,也就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居然叫他去放下工作不管,只為了找一個他看上的美女!
這是不是也太和這家公司的企業文化相違背了?
而且,這照片上的女子,連個樣子都看不清楚,叫他就這樣毫無線索的去找,豈不是相當於。大海撈針嗎?
只是沒辦法,上司就是天,即使內心再怎麼怨怪,他還是沒有一句怨言的接下了。
沒一會兒,偌大的辦公室內又只剩下男子獨自一人了。他偏頭看向窗外早已寂靜的夜空,嘴角卻是再怎麼也隱藏不了那抹淺淺的笑容。
此刻,只要一閉上眼,他的眼裏就會倒映出白天他剛剛遇到的那個女人。明明只是一面之緣而已,明明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女人,只是遇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輩子,他怕是再難忘記這樣一個特別的女人了。
心裏縈繞着滿滿的都是那個陌生女人的身影,於這寂靜的傍晚,白天遇到她的那一瞬間,便再次重現在了他的腦海。
四年一次的全國慈善籌款會這一站剛好來到了上海,中午下班后,他難得沒有繼續待在辦公室內辦公,閑散着在公司旁的公園裏漫步着。
見不遠處寬大的廣場裏一時之間聚集了不少人,本就不喜歡熱鬧的他,想着要繞道而行的,只是剛好那裏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了過來,而後他才知道是慈善籌款。
只是半秒鐘的思索,他便朝着集會的地方走了過去。
原來,這搭建了表演舞台的慈善籌款會就是自三十年前就出現的“愛之行,愛之星”全國公益表演團的演出。四年之前,他當時還在深圳獨闖的時候,就曾遇見過一次,沒想到今年,他又在不經意間見到了。
看着簡潔的舞台上那些努力表演着的殘疾孩子們,他只覺得心酸。中國這麼大,富人也這麼多,卻還是有這麼多沒人照顧的可憐兒童。
沒一會兒后,他周圍響起一陣陣劇烈的掌聲時,他才從傷感中回過神來,原來剛剛失明孩子們的舞蹈表演已經結束了。
主持人高興的在台上介紹下一位表演者,那位表演者曾是患有語言障礙的孩子,後來由於接到了縱多好心人的捐款幾年之後才得以治癒了。此刻,她要將她對所有好心人的感激之情融入到她甜美的歌聲里,祝福天下所有好心人一生平安幸福。
台上站着那位不過十二歲的小女孩兒,她有一雙大大的眼睛,水潤的眼眸正羞澀而緊張的注視着台下早已將周圍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好一會兒后,原定的歌曲前奏沒有響起,女孩兒有些無措的站在台上,緊張地頻頻看向身後的工作人員。
原來,是那位原定的鋼琴演奏者突然之間得了急性腸炎沒有到場,而剛好所有工作人員里也就那一位會彈鋼琴的,所以一時之間大家都沒有辦法。
不想讓這場公益演出就這樣停滯,主持人適時的走了出來,向著台下圍觀的眾人問道:“不知道在場的各位有么有會彈鋼琴的,我們的鋼琴師正巧病了,希望回彈的好心人上台來幫個忙。”
一時之間,在場的圍觀人群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是並沒有願意上台為這位小女孩兒演奏的人。
也是的,這種情況下,剛好遇到會彈鋼琴的已經已很少了,而且周圍大多都是男人,都是附近大樓里工作的人們,雖然也許大家內心都是支持慈善事業的,只是礙於面子,就算是想幫忙,此刻就這樣在眾人面前表演,也是需要勇氣的。
台上主持人焦急的環視着四周,目光在人群里掃來掃去的,只是就是沒有發現有意願上前彈奏的人。
見此,主持人也只有作罷了。“既然在場沒有會彈鋼琴的,那我們還是一同觀看下一個表演吧。”
聽到主持人這樣說,他原本剛想走上前說他會,只是他剛剛邁出腳步,身後就突然響起了一聲冷硬的女聲。
“我來!”
聽到有人願意上台表演,眾人都一個勁的向後看去,想看看這位好心的女人究竟是誰。
轉眼望向身後,一個面帶墨鏡的女子便躍進了他的眼底。
那是一個皮膚白皙的女人,大大的棕紅色墨鏡無聲的架在她那張白皙到有些蒼白的小臉上,只露出她一小半臉頰。
主持人見終於有人幫忙,便高興的朝着她的方向看去,激動的說道:“有請這位小姐上台為我們這位可愛的孩子彈奏《heart-beats》的伴奏曲。”
在一片熱烈的掌聲里,女子摘下了那個大大的墨鏡,露出一張煞是娟秀的小臉。
在眾人的目光里,她旁若無人的走到那架有些舊了的鋼琴旁,對着舞台前局促得看着她的小女孩兒輕輕點了點頭后,就無聲的坐到了鋼琴前的椅子上。
優美華麗的音符驟然響起在繁華的城市商業區時,舞台前的人們被這清脆怡人的音樂以及小女孩兒美妙清甜的歌聲征服了,都陶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而他自己,卻是自那個女人上台的那一刻開始,視線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她一刻。
看着舞台後一直面無表情沉默着在鋼琴黑白鍵上飛舞着手指的女人,她的面容一直是淡淡的,彷彿這世間的任何事情,都已不能引起她的注意與興緻一般。
雖然偶爾她的眼睛也會不經意的瞟向舞台前圍着的人群,卻仍舊是充滿了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悅耳的伴奏合著清甜的歌聲,一曲美妙的歌曲就這樣在眾人猶在陶醉之餘結束了。
下一個節目就緊鑼密鼓的進行着,只是他卻突然沒有要繼續看下去的興緻。在人群里環視了一周,他敏銳的發現剛剛走下台的女子正悄無聲息的離開會場。
雖然明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舉動很不符合他一貫的做法,甚至都有點唐突,但只是片刻的思量,他還是聽從自己的心聲,朝着那個女子追了過去。
一口氣跑至她身前,他i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有好的笑容,和女子打着招呼。“你好!”
如此近距離的對視,他也能夠更加看清楚這個女人了。在沒有墨鏡的遮擋下,她有些蒼白的臉頰就這樣暴露在了他的眼底。烏黑柔順的短髮齊頸,給人一種利落的感覺。
然而,對於他如此友好的問候,沒想到對方卻只是回以冷淡的一瞥,之後就像是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他一樣,女子越過他的身體就繼續朝前走去。
說實話,此刻的他的確是無比的鬱悶。想他堂堂尹氏傳媒的現任總經理,從小都是含着金湯匙出聲的他,還從未被別人這麼的忽視過呢,況且,對方還是個女人。
雖說自信心有被打擊到,但他從來都不是容易屈服的人,在女子與她擦身而過的瞬間,他便一個回身,又繞到了她的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從皮夾里掏出一張名片,他笑着遞到女子的面前,說道:“如果你有意願加入尹氏傳媒的話,你可以來找我,我叫尹梭澤。”
雖說尹氏傳媒不是國際上數一數二的大公司,但是在上海,只要是有點商業關係的人,怕是都聽過這家公司的大名,就更別說想在影視圈混的眾明星了。
本想着自報家門后少許會得到些佳人的親睞,卻不知他眼前的女子卻仍舊只是一副漠然的樣子。
這次,她倒沒有立即就將他忽視而過,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注視着他。
卻不料,漸漸的,她的眼角眉梢卻流露出一抹不耐煩。
隨意的瞥了眼他手裏的名片之後,女子拿起別在牛仔褲的口袋外的墨鏡,迅速的遮掩住她那雙冷漠的眼睛之後,她便再次無聲的擦過了他的身邊,給他來了個徹底的忽視。
即使是再有恆心,此刻的尹梭澤怕是也沒有那個膽量再追上去了。
靜靜的坐在偌大的辦公桌前,回想着白天遇到那個女人時所發生的種種,尹梭澤的嘴角不禁又揚起一抹好看的微笑。笑着得來不易的相遇,更笑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如此的忽視。
裴翔的速度可謂是快的,不到兩天的時間,就早已把他老闆想找的人的資料準備齊全了。之前他本以為老闆只是看上了某位邂逅的美女,可是當他將當事人的資料看過一遍后,便不由得佩服起他老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