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根本不可能吧
這根本不可能吧?
夏么么在睜開眼睛之前,意識已經清醒了過來,而她的腦海里瞬間就冒出了這一句話。
她記得自己今天和閨蜜吃飯的時候就有些頭暈,於是早早地回來了,回家以後她就直接洗了澡就睡覺,這個時候,她應該睡在自己的床上才對呀!
身下是硬綁綁的地板,初冬的深夜天氣已經有些冷了,躺在上面冰冷冰冷的。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夏么么卻可以感覺自己是客廳的地面上,並且是在客廳的正中間。
她的左邊擺着一個矮茶機,右邊是一個是液晶電視。夏么么在一個普通的小康家庭出生,家裏的擺設十幾年沒有變過,氣息也再熟悉不過。
這就是自己的家,可是為什麼會從床上移到了客廳的地上?
姐姐又在哪裏?
難道自己是在夢遊?別說她夏么么沒有夢遊的習慣,就算是夢遊好了,為什麼會忽然醒了過來?
暗夜當中,她沒有睜開眼睛,但身邊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好像是有什麼物體,慢慢地貼進自己,緩緩地靠近。甚至……它還在輕輕地喘息!
夏么么的心裏瞬間冷了一下,她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會有什麼東西這時候在自己的家裏?因為姐姐的輕微潔癖和過敏,她沒有在家裏養任何寵物,但這種冷冰冰的感覺,又不像是小動物身上的。
那喘息的聲音也都是帶着冷意,涼風一樣地吹進自己的耳畔。夏么么忍不住了,她想把頭偏一偏,看清楚那個物體,看清楚那究竟是什麼?
可是就在這時候,夏么么忽然發現自己動不了。這種感覺令她瞬間恐慌了起來,她的手不能動,腳不能動,腳指頭也不能動,全身都無法動彈了。
對了,這應該是夢魘,科學的說法是睡眠癱瘓,就是身體進入睡眠時間,腦子還清醒着。夏么么強自鎮定,安慰着自己,企圖說服自己慢慢地平靜下來。
但是,那東西慢慢地到了她的頭頂。
就算是有東西,在左右兩邊還可以理解,可是在怎麼會在頭頂?
這時候,最初的感覺又回來了這根本不可能吧?
手不能動,腳不能動,身體不能動,就連眼睛也……夏么么微地顫抖不,眼睛是可以睜開的!
她微微地睜開了絲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豈圖慢慢地把眼睛睜開。
頭頂上,確實有東西嗎?那種喘息的聲音越來越激烈了!她微微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頭頂上有東西的感覺太過強烈,她忍不住想要搞清楚,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就在夏么么慢慢睜開眼睛這一瞬間,強烈的寒意幾乎貫穿了全身,刺激得她猛地睜開了眼睛,身體如同被燙着了尾巴的貓,從地上彈坐了起來。
然後,她和某個東西近距離對上了……
…………
市新隆區花園小區內,在深夜二點多,忽然爆發了一聲尖叫聲,驚得方園幾棟樓的人都從睡夢中睜開了眼睛。家裏有小孩子的,瞬間就嚎啕大哭起來。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賀梓楠就已經跟着師父趕急趕忙地上了車,十分鐘以後,她們到了案發現場。
進門的一瞬間,她足足地愣了三秒鐘,才呼出了一口氣,戴上手套,然後套上了鞋套。
她雖然實習時間不長,但自問心理素質自認不錯,不過如此現場,她還是頭一次遇見。難怪第一個發現的人,現在還處於幻覺狀態,什麼也問不出來。
“死者的身份?”賀梓楠的師父辜虎是臨心市首席法醫,曾經辦過很多大案,在臨心市那是絕對的權威。不過他現在已經快60歲,就快要退休了。
一旁的一個年輕便衣回答道:“夏么么,臨心市民族大學大二的學生,案發前幾個小時她在家和同學們在一起吃飯,據她姐姐說是11點回來的,洗完澡以後直接睡覺。家裏門關得好好的,卧室里有一個窗戶沒有關上,不過我們已經檢查過痕迹,沒有取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辜虎的秀髮已經花白,他眉頭緊皺,吩咐賀梓楠:“確定下死亡時間。”
賀梓柄深吸了一口氣,滿鼻子都充斥着血腥味,鮮-血流得整個客廳幾乎沒有地方下腳,現在她的腳下踩着的就是一灘粘稠的鮮血。
“死亡時間是今天凌晨二到三點之間,死亡原因……”賀梓楠看了一眼那整個被切斷的頸部,沉重地說,“死亡原因……要期待進一步的解剖。”
不能怪賀梓楠不專業,這具年輕的女屍幾乎是被現場碎屍,她的頸部大動脈,腕部大動脈被切斷,身上的大創口一共五個,手腳砍斷,臉上已經沒有血色。
一旁的便衣警察說:“這不是很明顯嗎,應該是流血導致休克,進而死亡。這血流得……”
辜虎笑了一笑,看着賀梓楠說:“是啊,這不是很明顯嗎?”
加梓楠看着辜虎臉上淡淡的笑容就知道,他這是故意考自己呢,於是認真地答道:“死者的臉上沒有血色,雖然有可能是失血造成的,但也有可能是因為窒息。一眼是瞧不出致死原因的,這要解剖后才能具體確定。”
另外一個警員“嘔”一聲,似乎是想要吐,但卻忍住了,深吸了一口氣說:“現在這現場也和解剖台上差不多了……”
鑒證科在房間裏認真地取證,賀梓楠脫了手套正要說話,辜虎忽然拍了拍她的肩:“梓楠,這件案子交給你。”
“什麼?師父不參與嗎?”賀梓楠大吃一驚,這種案子在臨心城很多年都見不到一起,現場人員都覺得壓力巨大。
辜虎說:“我要去方縣處理另一起案子。”
“可是這個案子很重要,您這走了,我心裏沒……”賀梓楠急了,她雖然是有一腔熱血,但還沒有單獨處理過任何案件,沒想到第一件就是這麼重大的案件。
“那件案子更重要。”辜虎再次檢查了一下女死者的屍體,確認了死亡時間和賀梓楠說得差不多后,才吩咐把屍體抬走,進行進一步的屍檢。
賀梓楠大致觀察了一下現場,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得這個案件實在是詭異。用“詭異”這個詞或許對她一個法醫來說有些不太適合,可她站在這個房間裏,心裏就是這種感覺。
但她現在還沒有辦法下結論,得先回去做屍檢。
現場的整個房間裏都充斥着濃濃的血腥味,賀樟楠甚至還聞出了一種腐爛的味道。門窗如同警-察同事說的那樣,只有一個窗護開着但是沒有可用線索。再說這裏是六樓,兇手不可能通過這個窗戶爬進來殺人。就算他是蜥蜴人,難道他殺完了人又從窗護里爬了回去?
賀梓楠一步一步地緩慢地在房間裏走動,整個客廳都是噴涌狀的血跡,一旁的沙發上甚至噴上了一大塊。她蹲下來,仔細地近距離觀察這些血跡,又轉身對身邊的屍體看了一了一眼。輕輕地皺起了眉頭。
“把屍體先帶回去。”賀梓楠緩緩地退了出去,脫去了鞋套和手套,心情很沉重地先行離開了現場。
躺在解剖台上的屍體,不,應該說是屍塊平放在解剖台上。賀梓楠和另外一個實習法醫一同深吸了一口氣,接着動作一致地走上前來彎腰敬了個禮。
不是因為什麼迷信不迷信,而是因為對於死者的尊重。
和賀梓楠一起實習的是一個北方的女孩兒藍倖幸。兩人在實習以前並不是一個學校的,所以認識的時間也算不上長,她輕微地皺着眉頭,手指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