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為愛痴狂
而此時,並不知道鍾司和張猛打算的蘇瑾,正靜靜的看着男子身上的一襲黑衣,笑着打趣道:“蘇某記得穆兄偏愛青衣,沒想到多日未見,穆兄居然換了喜好。百度搜索www.”
“我穿青衣,只是因為她喜歡。如今她已不在,再着青衣,也是枉然。”不理會蘇瑾話語中的玩笑之意,黑衣男子依舊語氣冰冷,只是在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還帶上了一絲絕望。
聽到黑衣男子的話,蘇瑾心頭一疼,竟有幾分落淚的衝動。努力的平復着自己的情緒,沉默許久,蘇瑾方才嘆息着說道:“穆兄,你這是何苦。”
聞言,黑衣男子不由得閉上了雙眼。如劍的雙眉緊緊的蹙在一起,將男子心中的痛苦暴露無遺。靜默許久,黑衣男子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與此同時,男子臉上的痛苦,也被兇狠的執著所代替。望向蘇瑾的眼神,再次恢復了森然:“苦或不苦,與你無關。我只要你把阿綉還給我。”
“你心裏應該清楚,阿綉她已經死了。”回想起先前男子臉上的痛苦神情,蘇瑾有些不忍,卻依舊咬咬牙,狠心說道。
“不管是生是死,我和阿綉都只能屬於彼此!我知道她的屍身是被你帶走的,你快給我交出來!”似是被蘇瑾觸痛了心中的傷口,黑衣男子的語氣,不由的帶上了幾分暴躁。
“穆兄,當時你也在場,你應該知道,是阿綉她親口囑託我帶她離開的。”緩緩的搖了搖頭,蘇瑾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不信!阿綉希望帶她離開的人,只會是我!”粗暴的打斷了蘇瑾的話,黑衣男子的模樣,已經有幾分瘋狂。
“可事實上,她的確是選擇了我。”不理會已經被自己的話,刺的遍體鱗傷的男子,蘇瑾繼續淡淡的說道。只是每說一句,蘇瑾都感到自己的心臟,疼的快要爆裂開了。
“不!她只是看錯人了!你知道,那時……那時她那麼虛弱……”似乎意識到自己只是在做無謂的掙扎,黑衣男子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只剩下痛苦的顫抖聲。
“求求你,把阿綉還給我……”帶着顫抖,黑衣男子近乎卑微的乞求着。
“……對不起,我不能……”緩緩的搖了搖頭,蘇瑾的心中,卻早已血流不止:“穆兄,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一直以來,總是不卑不亢的你,總是頑強不屈的你,總是自信無畏的你,為什麼要為了她,做出這般卑微的姿態。阿綉她,不值得你這麼做,你還是忘了……”
“住口!”厲聲打斷了蘇瑾的話,黑衣男子瞪着一雙因為哭泣而有些泛紅的雙眼,冷冷的說道:“就算你是阿繡的表哥,我也不允許你侮辱阿綉!”
緩緩的呼了一口氣,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既然軟的不行,那我也只好來硬的了。你若不交,我便屠城。你一天不交。我便屠一座城。兩天不交,我就屠兩座城,直到屠光為止。若是我找不到阿綉,我就要這天下,都為阿綉陪葬。”
望着男子臉上的猙獰之色,蘇瑾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明知道,有我在,你是屠不了城的。”
“哈……”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話,黑衣男子不由得笑了起來。隨後,男子的表情變得無比陰狠:“蘇瑾,我知道你修為不俗,可我穆寒洛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你能阻止我一次、兩次,可你能保證,每次都能阻止我嗎?”
“穆兄,別逼我,我不想傷你。”聽到穆寒洛這般冥頑不靈的話,蘇瑾卻並不惱怒,只是有些無奈。
“哼,廢話少說,明夜此時滿月坡,穆寒洛前去接人。”說完,也不等蘇瑾答應,穆寒洛便轉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穆兄……”盯着遠去的人影,兩行晶瑩的淚珠,自蘇瑾的眼角悄然滑落:“洛,對不起……”望着穆寒洛遠去的方向,蘇瑾喃喃低語道。可惜這聲低語,那早已遠去的人,卻並沒有聽到……
而另外一邊,看到那黑衣男子突然離去,一直在城牆上嚴陣以待的鐘司和張猛,總算是鬆了口氣:雖說兩人都已做好了,隨時出城救人的準備,可兩人終歸還是不希望,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畢竟現在蠻族的動向還不明確,若是兩人受傷或者戰亡,那流風城的防禦必將大打折扣。若真因此而使流風城失守,兩人做鬼都會心有不安的。
慶幸之餘,卻不見蘇瑾回城。性急的張猛,立刻對着城外大聲喊道:“蘇公子,你沒事吧,要俺給你開城門嗎?”
張猛的大喊,打斷了蘇瑾的沉思。輕輕嘆了口氣,蘇瑾縱身一躍,便回到城頭,望著鐘司和張猛,疑惑的問道:“兩位將軍,一直都在?”
“那是當然。再怎麼說,你也是俺們流風城的救命恩人,而且剛才那人一身的殺氣,俺們怎麼可能放心你一個人出去。不過老鍾說,你和那個男的應該認識,所以俺們也不好隨便插手,只好在這看着,萬一你們動起手來,俺們也好上去幫忙不是。”揮了揮手中的重鎚,張猛理所當然的說道。
“兩位將軍的擔心,蘇某先行謝過。如今事情已了,兩位將軍還是回去休息吧。”聽出張猛話語中的真誠,蘇瑾不由得一陣感激,語氣倒也少了幾分平淡,多了一分感動。
“蘇公子言重了。”聽出蘇瑾語氣的變化,鍾司不由得一喜:“若非蘇公子相助,這流風城怕是早已易主,我們二人,也不可能有命呆在這裏。要謝,也是我們代表流風城的守城將士和全體百姓,謝謝蘇公子的救命保城之恩才是。”
“就是就是,”聽到鍾司的話,一旁的張猛也忙不迭的插嘴道:“一早看到來了那麼多蠻子的時候,俺心裏面還想,可惜了俺連媳婦兒都沒娶,就得戰死沙場了。沒想到俺不過就向將軍請了個罪的功夫兒,那些蠻子都不知滾哪去了。說句不怕人笑話的話,那會兒在俺的眼中,蘇兄弟簡直就和活神仙沒兩樣。”
“張大哥過獎了,蘇某不過是學了些雕蟲小技而已。”對於張猛的讚揚,蘇瑾淡然一笑,謙虛的說道。
“你這還叫雕蟲小技啊,俺要是能有這本事,早就出城把那幫蠻族崽子殺的片甲不留了,嘿嘿……”
聞言,站在一旁的鐘司,心中一喜,立馬接口道:“不知蘇公子可否……”
“抱歉,”不等鍾司說完,已經聽出鍾司意圖的蘇瑾,便淡然的拒絕道:“師門有令,除非有滅國大難,門中弟子一律不準插手軍政。所以鍾副將的請求,請恕蘇瑾無法答應。”。
見蘇瑾斬釘截鐵的回絕了自己,鍾司也只得訕訕的笑了笑。可是一旁的張猛,卻被兩人的對話,弄得有些糊塗,忍不住問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麼?俺怎麼聽不明白?”
“兩位將軍若是不介意,蘇某便先走一步了。日後若是有需要蘇某的地方,可以到閑雲客棧找我。”看了眼張猛,蘇瑾卻並未做任何解釋,只是留下自己的住址之後,便轉身下了城牆。
而一旁的鐘司,也只是瞪了眼身旁的張猛,低聲罵了句“笨蛋”,便快步回到了大營:畢竟將軍行跡暴露一事還未查明,軍中不能有絲毫鬆懈。
回到客棧,靜下心來的蘇瑾,卻忍不住想起了穆寒洛轉身離去的身影,眼前不由的泛起一陣霧氣,望着如水的月色,喃喃自語道:“洛,對不起,對不起……”
呆立了好一會兒,蘇瑾才收回失神的目光,默默的取出紙筆,低頭不知在寫些什麼。
直到天色已明,蘇瑾才輕輕的放下筆,玉手一揮,墨跡居然立刻幹了。隨後,蘇瑾從懷中取出一個青綠色的錦囊,並將折好的信紙放入了錦囊中。一切做好后,蘇瑾再次嘆了口氣,坐在床上,緩緩的閉起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