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確實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
“我來K市出差，怕是要幾天之後才能夠回去。”
顧軒很‘好心’地提議道，“如果你着急想要這份資料的話，我可以派人給你送過去。”
“真的嗎？可那會不會太麻煩大哥了？”
“沒關係的。正好顧氏在K市的分公司那邊需要人過去視察，到時候我再聯繫你吧。”
丁子晴沒想到顧軒會答應得這樣爽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就麻煩大哥了。”
丁子晴撂下電話才想起來那次在餐廳看到顧軒和沈佳在一起吃飯的場景。沈佳這個女人曾經給她寄了很多有關顧琛和其他女人的照片，明眼人自然能夠看出來她是為了挑撥她和顧琛之間的關係，這樣有心計的女人真得防不勝防。
丁子晴猶豫着到底要不要提醒顧軒提防着沈佳給他下絆子，結果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顧琛的電話。
“子晴……”顧琛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以前他們也曾經有過很久都不見面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煎熬。
丁子晴聽到顧琛的聲音，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酸，一想起這個男人很有可能和自己父親的死有關，她就沒辦法坦然面對顧琛的存在。
“子晴？”顧琛聽對方久久都沒有回應，有些擔心地再叫一聲。
“我在。剛才看資料有點走神了。”丁子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破綻，要是顧琛站在她面前的話。一定會發現她說謊了。
“這麼辛苦？和嘉業的合作案不順利嗎？”實際上趙翼已經向他彙報過今天的情況以及着重強調了一下丁子晴的不對勁，所以顧琛很擔心地在第一時間給丁子晴撥去了電話，可手機裏面只傳出來‘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的機械女聲。
“是不太順利，林總似乎對和萬眾合作這件事情沒什麼興趣，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夠談成這次的合作。”丁子晴說得半真半假，但暫時糊弄顧琛是足夠了。
“沒關係，萬眾不能夠和嘉業合作也不會影響萬眾的根基。”顧琛頓了頓繼續道，“就算是影響到了，哪怕萬眾垮台，我都會一直養着你。”
“真的嗎？”丁子晴真想要時間可以定格在顧琛許諾的這一刻，“你真的會一直養着我嗎？”
顧琛怕是聽出丁子晴沒有什麼安全感，便再一次地保證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一起和你走下去。”
丁子晴在心中不停地點頭，可卻說不出來任何的回應的話。如果真得有那麼一天，她也想要和顧琛永遠在一起。
丁子晴和趙翼在K市停留了四天，除了剛開始丁子晴和林鵬的見面，之後關於合作案的洽談都是由趙翼來進行的。在他看來對方的誠意並不比萬眾少，那麼為什麼第一天丁子晴會是那樣奇怪的反應？
趙翼雖然好奇，卻一直都沒有問出口，因為他明顯能夠感覺到丁子晴這幾天都不在狀態，有時候和她說話都得不到立刻的回應，好像她始終都在走神。
丁子晴的思緒時不時地總會飄到丁父的死，甚至做夢的時候都會夢到爸媽在跟她說些什麼，以至於回到C市見到顧琛之後，他都能夠明顯地感覺到丁子晴的憔悴。
“你這樣子看起來讓我覺得很心疼。”顧琛幾乎是找不出別的話來描繪他現在的心情，他明明知道丁子晴一定有事瞞着他，可卻無從問起。
丁子晴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着顧琛，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她曾經很想要直接開口問問他到底有沒有做過傷害她父母的事情，可想起來容易，說起來難。
顧琛見丁子晴不說話，就只好自顧自地繼續道，“趙翼那邊說和嘉業地產的合作案已經基本搞定，只是上面還有一些地方需要你的簽字。”
“我知道，表哥也跟我說過了，出差的這段時間，他這個助理遠比我這個挂名的總裁要勞累得多，我還想着要不要抽出個時間給他放個假。”丁子晴自詡暫時成為不了合格的老闆，但至少要做個體貼下屬的老闆。
丁子晴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可顧琛懸着的心還是沒能放下。
也許男人的直覺並沒有女人的直覺來得準確，但顧琛明顯感覺到他和丁子晴的距離時遠時近，每每當他想要靠近的時候，對方卻似乎總在自己的安全地帶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丁子晴看着顧琛，很是真誠地感慨道，“如果你能夠早點出院就好了。”
“就算我出院，萬眾也早晚要交到你的手裏，畢竟那是岳父一生的心血。”
“可我不是經商的那塊料，萬眾在我手裏很有可能面臨就是破產的危機，這樣的話你還會希望把萬眾交給我來管理嗎？”丁子晴順着顧琛的話，不想要讓他發現自己的試探。
“萬眾本來就是你的，再說我和趙翼都在你的身邊，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顧琛抬手摸了摸丁子晴的頭髮，“不要想那麼多，萬眾的存在對於你有特殊的意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它被毀掉的。”
丁子晴從顧琛的溫柔中回過神來，總覺得自從他們互相表明心跡之後，就像生活在了夢裏一樣。顧琛的態度轉變讓她措手不及，明明曾經那麼嚮往的事情，可等到它真的發生，為什麼卻會覺得缺乏真實感和安全感呢？
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丁子晴的出神，她接起電話，“表哥，有什麼事嗎？”
“天青門出事了！警方那邊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說是碼頭這邊有人走私毒品，結果證實正是天青門的手下。”
丁子晴的腦袋‘嗡’了一下，下意識地把電話交給了顧琛，“表哥說……表哥說天青門出事了！”
顧琛接過電話，“現在具體的情況怎麼樣？”
“事發突然，肯定是有人告的密，不過天青門這邊我已經用子晴的身份下了死命令，不可以去沾染那些違法的事情，誰知道沒保持多久就出了差錯。”趙翼暗惱，他這段時間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萬眾和調查顧琛車禍的事情，忽略了天青門也是個燙手山芋。
“結果呢？警方現在是什麼樣的態度？”
“這件事情恐怕不好解決，人贓俱獲，警方很順利地就把天青門的手下給帶走了，而且我懷疑他們已經查出來萬眾和天青門有糾葛。”
“怎麼會這樣？”顧琛緊皺着眉頭問道。
丁父是天青門門主的這件事，只有那四位進了監獄的堂主知道，如果不是警方聰明到順藤摸瓜的話，肯定這其中有誰告了密，而且這人的分量應該不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即便是丁子晴也嗅到了其中陰謀的味道，有些擔心地看着顧琛，“我們接下來應該要怎麼辦？”
天青門有問題，就很有可能會牽扯到萬眾。天青門神秘得很，可萬眾卻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一旦出了事，丁子晴說不定也會被牽連其中。
顧琛不清楚碼頭那邊的狀況到底是怎麼樣的，同時令人困擾的是，到現在無論是他還是丁子晴都沒能徹底地接管天青門，有一部分權利仍然掌握在被關進去的那四位堂主手裏。
尤其是孫乾！丁父在世時，他是丁父的左膀右臂，也是天青門的二把手，除了丁父以外，能夠把持住天青門‘朝政’的不二人選除了他以外再沒有別人，至於剩下的那三個人，雖說分量不輕，但也沒重到那種程度。
顧琛把他們四個人送進去之後，其中最為不滿的人就是孫乾，甚至他曾經揚言不會讓顧琛有好日子過，說不定這一次的車禍會和有關，但是跟警方告密的這件事，顧琛倒覺得不像他們幾個人所為。
暫時還沒能徹底地理清頭緒，顧琛的病房裏面就來了不速之客，清一色的警察制服，來勢洶洶的樣子讓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幾位警官，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顧琛看着眼前的人，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壓迫感，即便他現在是傷患，也絲毫不影響她的氣勢。
“請問這位是萬眾的總裁，丁子晴丁小姐嗎？”可惜為首的警官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在顧琛的身上，而是直直地盯着丁子晴，眼神中的銳利很像是在審犯人。
“我是。”丁子晴很緊張地回答道。
“我們有充足的證據懷疑萬眾和天青門有不法交易，所以麻煩丁小姐和我們去警局走一趟。”警官還算是客氣地說道。
“等一下！你們有什麼證據？”顧琛不好的預感成了真，丁子晴竟然要被當成是罪犯？
丁子晴的眼中閃過一抹慌色，緊張摻雜着恐懼，她在用眼神向顧琛求救。盡布丸號。
顧琛的眼中閃過不忍，對那幾個不速之客的態度更是咄咄逼人，“如果你們拿不出所謂的充足證據，就別想把她帶走。”
警官似乎早就知道顧琛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把手裏拿着的文件交給了顧琛，“顧先生，你大可以看看上面的內容，如果還有任何疑惑的地方，可以再提出來。”
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顧琛大致掃了眼那份文件，上面的內容和那一次他在公司裏面收到的資料差不多，只不過相比之下，這份文件更加隱晦，從上面的條條款款只能夠大概判斷出萬眾和天青門有關，可未必能夠算得上是確鑿的證據。
“你就拿這東西糊弄我？”顧琛始終不肯鬆口，如果讓他們把丁子晴帶走，誰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還有在碼頭抓住的那些人的口供，證實了萬眾和天青門確實有內在的聯繫。”警官的臉上隱隱顯出一絲不耐，作為土生土長的C市人，他自然知道顧氏在C市的地位，但這並不代表可以讓他們有特權在C市為所欲為。
“我要打個電話，等我的律師來了之後，你們才可以把她帶走。”顧琛暗自盤算着到底是誰佈下了這樣的陷阱，等着他們往裏跳。
丁子晴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她知道自己這趟警局怕是無論如何都躲不掉了。
莫子航接到顧琛的電話之後，便急急忙忙地趕去了醫院。他是顧琛的私人律師，兼職顧氏的法律顧問，更是顧琛多年的好友。
顧琛車禍住院期間，莫子航曾經來看望過幾次，不過正好都和丁子晴錯開，所以這一次應該算是他們兩個人繼當年的婚禮之後的第一次見面。
顧琛等到莫子航的出現，心中的不安少去了大半。莫子航所經手的案件中勝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百，不管是哪種類型的案子，他都遊刃有餘，一般人想要找他打官司幾乎不太可能。
“子航，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個樣子。”顧琛言簡意賅地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莫子航。
像是這種商業類的官司，應該是莫子航的專長，他給了顧琛一個放心的眼神，便跟着丁子晴去了醫院。
“丁小姐，我是顧琛的朋友，所以希望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不管你想要說什麼或者做什麼之前，都和我商量一番。”
莫子航對丁子晴並沒有什麼印象，當年他以為顧琛會和沈佳在一起，畢竟他們看起來很般配，儘管莫子航並不喜歡沈佳這個女人，可誰知最後竟莫名其妙地跟另一個女人結了婚，如今看來過得應該很不錯。
丁子晴點了點頭，眼前的男人是顧琛能夠信得過的人，那麼丁子晴自然也不介意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他的身上。
丁子晴和莫子航到了警局，沒想到秦易會在這裏等着他們。
“學長！”丁子晴驚呼出聲，有些訝異會在這裏見到秦易，後知後覺地想起他是公安局的局長。
莫子航當然是知道秦易的，但是沒有想到丁子晴會認識他，而且看起來還很熟稔的樣子，這樣的話說不定事情會更加好辦一些。
“放心吧，沒事的，不過是例行調查而已。”秦易安慰丁子晴道，不過他沒有想到萬眾會和天青門有關聯。
天青門是C市的一顆毒瘤，他從當上警察的那一刻起就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天青門的發展卻越來越快，讓人措手不及。
秦易自從當上公安局的局長，就在想什麼時候能夠將天青門一網打盡，可天青門的根基比想像中要深得多，想要連根拔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易的話並沒有讓丁子晴真得放心，她被帶進了審訊室。
“丁小姐，請問你曾經聽說過天青門嗎？”負責審訊的警官一臉嚴肅地看着丁子晴，手裏拿着筆不停地在記錄著什麼。
“聽過。”
“丁小姐是通過什麼方式聽說過天青門的？”
“我不記得了，大概是曾經有人提起過。”
“那你知道天青門具體是做什麼的嗎？”
“聽說是一些黑道生意。”
“你知道這些黑道生意都包括什麼嗎？”
“我的印象中，只要是和黑道有關就應該是類似於電影裏面那種殺人越貨的橋段，但我在現實中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黑道，所以並不是很清楚所謂的黑道生意到底包括什麼。”
……
丁子晴不知道被問了多少個問題，她再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丁子晴眉宇間儘是倦色，問她的這些問題都離不開萬眾和天青門，可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對方看起來卻以為她是在故意敷衍。
“怎麼樣？對方有沒有為難你？”丁子晴並沒有要求莫子航在場，所以他一直都等在外面，等到丁子晴從審訊室里出來才迎上去。
丁子晴搖了搖頭，對方確實沒有為難她，可完全就是把她當成犯人來審問，每一句話都暗示或者明示她和天青門的關係，這樣下去就算是根本沒有關聯的人都很有可能被他們當成嫌疑犯。
“子晴，希望你能夠理解我們的工作。”秦易走到丁子晴的身邊，帶着幾分歉意道。
之前丁子晴在審訊室的時候，他透過那塊玻璃看得一清二楚，她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像是會牽扯到黑幫生意的類型，可不知為何秦易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學長，我知道這是例行公事，不過我的狀態確實有點不太好，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丁子晴虛弱地笑了笑，像是警局這樣的地方，她果斷不希望會再來。
“你回去吧，不過短時間內最好不要離開C市，有些事很有可能需要你的協助。”
丁子晴看着秦易，還不如直接跟告訴她，她處於被他們監視的階段，在沒有洗清嫌疑之前，所有的行動都會受到限制。
丁子晴和莫子航離開了警局，外面的空氣感覺起來都要比裏面新鮮得多。
“麻煩請先找家店面，我把這身衣服換下來。”丁子晴對莫子航說道。
莫子航不解地看着丁子晴，猶豫着要不要開口問原因。
丁子晴一本正經地跟莫子航解釋道，“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我的身上放竊聽器，或者那類的監控設備，所以還是要小心一點的吧？”
莫子航一陣無語，眼神中帶着幾分古怪，顧琛的老婆平時一定很喜歡看那些偵探劇，不過這種謹慎的意識很值得鼓勵。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你為什麼會想到他們會在你的身上放竊聽器？”
“因為我記得學長曾經提起過一次破案經歷，他就是靠在對方的身上裝了竊聽器，得到了足夠的證據而將對方繩之以法。”丁子晴本就不喜歡被人監視的感覺，再加上心虛，恨不得自己的一舉一動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所以怎麼可能不小心一點？
原來如此！莫子航心中瞭然，看來這位丁小姐要比想像中有趣得多。
丁子晴沒見過竊聽器長什麼樣子，所以只是把換下來的衣服都丟在了店裏，結果好巧不巧地真得猜中了秦易的意圖。
秦易帶着耳機聽到丁子晴的分析，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滿臉的哭笑不得看起來有一絲滑稽。不過丁子晴會這樣急於擺脫警方的監視，在一定程度上很有可能表明她知道什麼，甚至是做賊心虛。
站在私人的立場上，秦易並不希望丁子晴和天青門有糾葛，但其中的關係網錯綜複雜，或許丁子晴真得在其中的一環佔據了某個位置。
丁子晴和莫子航回到醫院，正在焦急等待着他們的人除了顧琛之外，還有趙翼。
如今的萬眾在力圖洗白的道路上艱辛前行，知道萬眾和天青門有關係的人便是在場的人中除了莫子航以外的其他三個人，不過看這架勢，他應該也很快會和他們同流合污。
“子航，作為這麼多年的兄弟，你應該能夠想到我接下來要說什麼了吧？”顧琛輕笑一聲，可聽起來卻沒有那麼輕鬆。
“接下來你應該要告訴我，萬眾和天青門確實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
其實從各個角度上來說，莫子航確實很了解顧琛這個人，但太過了解未必是件好事，比如現在，他就被拉到了這條賊船上面。
顧琛點了點頭，把有關萬眾和天青門的事情都告訴了莫子航，現在感覺起來，似乎沒有什麼難以承受的地方。
“顧琛，我可是名副其實的律師，你告訴我的這些事足夠用來起訴你們。”莫子航苦笑一聲，不過他卻不可能那麼做。
“現在就要請莫大律師想想辦法，怎麼解決眼前這個棘手的問題了。”顧琛很不負責任地說道。不過他其實並不是很想要拖莫子航下水，但前提是警方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丁子晴的身上。
“這問題確實棘手得很，如果像你所想的那樣，是有人故意把消息透露給警方，那就無法保證他是不是還有后招。假設他的手裏不僅僅有現在表露出來的證據，還有底牌的話，這場仗我們的勝算不會很大。”
莫子航站在客觀的角度上，從一開始各自位置的不同就註定了到底是攻還是守，而顯然沒有佔據有利條件的顧琛一方就變成了守方。這樣看來，綜合各方面的條件，他們的優勢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