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人前來
看着一地的屍體，桃夭蹲在地上等着紹離向前走，她好依舊跟在他的身後。可是，過了許久他都沒有動。
本他陷入深深的悲傷，卻沒想到他連頭都未回就說道：“從今往後，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他的背影依舊桀驁而立。
桃夭搜腸刮肚的想了一番究竟如何得罪這位爺了，卻無能為力，只好開口詢問，“你不是救了我嗎？”
他嗤笑，以不屑的口吻說：“我能救你，便能殺你。”
桃夭嚇得後退了兩步，被地上的死人絆倒不禁驚呼出聲。他微微側頭，卻沒有看過來。
“你要殺我？”
紹離嘴角微扯，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也想要我府中的東西，所以要殺了我。”
他說話的口氣皆是無奈，“若是我本不想殺你，如今你已經給了我殺你的理由。”
他依舊背對着她，之後聲音突然陰冷，“半柱香，你能跑多遠便是多遠，再見你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桃夭咬了咬下唇，撒腿便跑。卻沒聽到後面的他輕笑出聲，“你還真是惜命。
努力的跑着，不敢回頭。樹枝刮壞了衣服，風揚起頭髮，所有的景色都在視線之中後退着。腦海裏面卻是那一日府中的慘叫聲連綿不絕。不要停下，始終在對自己說，要活着，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一直在跑，看到樹林外有一條路，桃夭終於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穿越了整個樹林。
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她悲從中來。
那個一襲白衣的人赫然直立在面前。
“你……”指着他嚇得說不出話來。
他有着愕然的開口，“你沒走？”
“我都跑了許久了，你怎麼還不放過我？”
欲哭無淚，環顧四周，只見一地的屍體，熟悉萬分。
之後帶着哭腔對他說：“我迷路了。”
他嘆了一口氣，“現在無論誰殺你我都無能為力了。更何況殺我的人更多。這昆崙山上若你不認識我，他們會留你一條生路，如今你與我同來，這昆崙山也容不下你了。”他轉過身來，眼角帶着一絲血痕。
桃夭嚇了一跳，他似看非看的望着她。突然有個可怕的想法，走至他身前，總手在他眼前晃一晃。
紹離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正當要鬆口氣的時候，聽他笑着說道：“不用試了，我看不見了。”
紹離的手指帶着涼意，讓她微微發顫。“怎麼會這樣？”
他側頭，笑意朦朧，“劍上有毒。看來她是真的想將我帶到黃泉路上。”
他的笑讓人感覺有些蒼涼，如同他握着她手腕的手,慢慢放開，“你既已知道，便速速逃命去吧。”
看了他許久，桃夭才牽住他的衣角，看他皺着眉側過頭。
“我自己會迷路。”
他輕笑，眉眼如畫，傾倒眾生。
桃夭慢慢思索，如今他這個樣子，不能住在客棧，只是在昆崙山腳下找到了一個山洞。山洞裏面的有幾堆乾草，將其堆在一起，之後陷入深思。若她不說他應該就會席地而坐，那樣她就可以睡在軟軟的乾草上。但是他現在身上有傷，是不是應該照顧病人呢？
他突然開口道：“我出去一下。”
條件反射道：“你去哪？乾草給你睡還不行。這麼晚你還看不見要去哪裏？外面根本不安全。”
紹離側目我的方向，之後幽幽的開口：“乾草？”
桃夭後悔莫及，這不是明擺着告訴他我之前不想讓他睡乾草嗎？
“……不要在意這個……你要出去做什麼？”
“你娘沒教你孤男寡女不應共處一室嗎？”
“我娘死了。她活着的時候教過我莫言與人為善，為善之人總是不得善終。她教過我什麼都不如自己的性命，她說她最喜歡的動物是螻蟻，苟且偷生。”
他一時忘了說話，卻聽桃夭笑了，“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爹說過，娘說的總是對的。”
“你呢？”他輕輕開口，似乎怕驚嚇到什麼，“你怎麼想？你也這麼認為？”
“活着總是好的，死了也就什麼都沒了。我爹救得那個人殺了與我朝夕共處的百餘人，我不會與人為善，我也不會與人為惡，我只想活着。”
他站了一會，微風下衣袂飄起，他的聲音帶着微微的慵懶，“我記得你問我跑的快嗎。”他嘴角的笑意在月光下有些妖嬈，“我跑的很快。”
他依舊走出山洞，聲音悠悠飄來，“所以你不用跑那麼快了……”
清晨走出山洞，紹離慵懶的躺在草地上，白衣上除了暗紅的血還帶着點點翠綠，倒是如同繪上去的圖案。
還未走過去，就看他懶懶的用手撐住額頭，側目桃夭來的方向，“你醒了。”
打量了他的眼睛依舊沒有神彩，“嗯。”
他從容起身走來，卻不知前方有一塊石頭。剛要出聲提醒，便見他在石頭前站定，之後蹲下身子，手覆在及膝高的石頭上，瞬間，石頭粉碎。
“你怎知那裏有石頭？”桃夭睜大眼睛看着他，敬佩之意無以言表。
他面色有些微僵，許久才開口，“昨夜……知曉的。”
啞然而笑，不怪他剛剛將那塊石頭粉碎了，昨夜估計那石頭也讓他平生第一次如此狼狽。
清風拂過，他的身上有着腥甜的氣息。
抬頭便能看到他微顫的睫毛，長長的，在陽光下投出一道陰影。他似乎不知他如今離的那樣近，桃夭屏住呼吸，在快窒息而死之前，他卻莞爾一笑。
“桃夭，呼吸。”
她滿面通紅，羞赧的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他突然側頭，似乎不緊不慢的抽出劍來，用略微聽起來百無聊賴的聲音說道：“你即來了，何不出來一敘。琉陌。”
月白的長衫有些垂地，腰間玉佩帶着白色的流蘇，全身瀰漫著清冷的氣息，不同於紹離的生人勿近，他整個人看起來讓人很容易相信。我見他漸漸從樹後面走出，片葉不曾沾身。
初見他容顏，驚為天人。
“紹離，我不欲與你為難，只要你將她交於我。”
一旁的桃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手指指着自己，“您說的不會是我吧。”
紹離偏了偏頭，“桃夭，想不到你還認識崑崙掌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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