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收服
五天後.當無雙在一個小飯館再次看到蘇燦的時候.差點沒有認出他.此幾日的時間.他瘦的都脫了像.桌子上放着幾個空酒瓶子.滿是的酒氣.
見到無雙.醉眼朦朧的看了她一眼.從夥計又要個酒杯.將其倒滿遞給了無雙.自己同樣的又斟滿了一杯.一飲而盡.然後抹了把臉上的淚水.
“你知道的.我是一個地道的無賴.沒有什麼道德.那玩意也絲毫的約束不了我.但是我還是有做人的一點良心的.
我的良心告訴我.我失去了這輩子最愛我的女人.”
蘇燦停了一會.用手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
“可兒和我都是撫州人.她家本來過的很好.也很有錢.可是爹爹不學好與人賭博.最後傾家蕩產.他娘也被丈夫氣死了.於是可兒被賣到大戶人家當丫鬟.
有一次.她家小姐讓她買一隻金釵.結果她的二十兩銀子被我偷了.
我無父無母.為了生活我就學會了偷.本地有一人稱妙手空空的地頭蛇叫蘇賴.說我有這方面的天賦.就把我收下.專門的叫我撬門、開鎖、偷東西、總之坑蒙拐騙什麼都讓我學.
我也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無賴、地痞.正經人看到我都不用正眼看我.他們看到我就像看都一堆臭垃圾.沒有人瞧起我.連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那天我把可兒買金釵的錢偷了.她坐在地上哭的很傷心.不知為什麼.我的心就軟了.找了一個很爛的借口將銀子還給了她.她傻乎乎的一點也沒有察覺出來.睫毛上沾着着淚珠.笑的還歡天喜地的
蘇燦苦笑了一下.又喝下一杯酒.鬥雞眼變的也有些迷離.彷彿沉浸在往事中.
無雙也不說話.只是慢慢的喝着酒.聽他繼續說：“后來.我有一次偷東西被人發現了.那個大塊頭的男人將我打的滿身是傷.我趁他不注意跑了出來.被可兒救了.她趁着她家主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溜出宅子.偷偷的照顧我好幾天.我身上的傷才慢慢的好轉.
那是第一次.有女孩子關心我.給我做吃的.我的心像掉到蜜罐里一樣.又甜又醉.
后來我側面打聽才知道.她家主母待她很不好.經常的打罵她.我就靠偷慢慢攢夠給她贖身的銀子.讓她恢復了自由.還給她買了一個小院子.我也時常的去看她.帶些日常用品.
一來二去.我們有了感情.后來就順理成章的成親了.
成親之後她總是勸我找一個正經的活.再也不要去偷了.在她苦口婆心的勸慰下.我也答應了.
為了遠離那些狐朋狗友和我師傅.我們連夜搬到了七夕縣的月牙溝.
初來駕到的我們什麼也沒有.日子過得非常的苦.她每天的替人漿洗衣服也掙不了幾個錢.
我找不到活.又看她那樣的辛苦.只好又開始偷.后來聽說跳大神很掙錢.我就逼着她一起做.
起初她不肯.但我告訴她.如果不幹這行.我只能還去偷.為了混口飯吃.也為了不讓我再偷.她只好在一起和我跳大神.
好在跳大神都是別人主動找上來的.只是驅鬼、凈宅、偶爾的也去幫人生孩子.
總之.人若是世上有鬼.就什麼都可以管.總之的一個願打.一個怨挨.談不上誰騙誰.
成親七八年.我們一直沒有孩子.她總是認為我們缺德的事情做的太多了.是老天對我們的報應.
沒想到.今年她終於懷孕了.高興的像個小孩子似的.人也變的多愁善感起來.一會想生個女兒好還是生個兒子好呢.一會兒又想二人搬了桐陽府不久.坐月子的時候.誰能幫上忙呢.
但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做了太多的壞事.老天會報應在孩子身上.
沒想到.這報應真的來了.
蘇燦的臉上已經分不出酒水還是淚水.他端起酒杯繼續的猛喝.最後頹廢的倒在了桌子上.
在無人看到的地方.淚珠兒滴滴的順着臉頰低落.暈染了桌面.
店小二有看着醉倒在桌子上的蘇燦.一皺眉頭.剛要想將他過來叫醒付賬.
無雙從懷中掏出銀子放在了桌子上.大踏步的離開了小飯館.
蘇可兒因為報應失去了生命.蘇燦何嘗也不是得到報應了.這世間再也沒有即使他是小偷也對他不離不棄的妻子.而嗷嗷待哺的孩子也因沒有了娘親的照顧越發的難以生存在這個世上.
時間匆匆而過.這一日.早上大家吃完早飯.無雙換好男裝準備的去燈籠鋪.
推開大門.正看到蘇燦抱着孩子跪在地上.今天外面雖然陽光明媚.但十二月的天氣依然寒風刺骨.這樣的跪在地上.時間長了.非凍壞不可.
看着跪在地上的蘇燦.無雙走上前去.從他懷中接過孩子.掀開一條縫隙.看見孩子睡得很是香甜不時的還砸吧一下小嘴.很是可愛.
無雙將被子重新的掖好.將孩子交給李媽.囑咐他找個奶媽.好生的撫養這個孩子.
然後.看看跪在地上的蘇燦.
“孩子我幫你帶着.但我希望你好好的做人.不要讓你的孩子長大后以你為恥.”
蘇燦驚覺無雙沒有相問就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使勁的將頭磕子冰冷的地面上.聲音哽咽.
“以後.你就是我的主子.我對天發誓.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做人的.”
從這天後.蘇燦每天的上山砍柴.留下自己用的.剩下的全部都送到了吳府.
吳府的乾柴常常是這堆沒有燒完.旁邊又另跺了一堆.有時蘇燦看乾柴太多了.就送到風記燈籠鋪.
大家起初的時候.有些好奇、互相打聽.被江舟呵斥了幾次也都不敢問了.
有時候.江舟每天的計算着蘇燦要來的時候.就去買些吃食.待蘇燦將乾柴都垛好.就吆喝他過來吃.
起初蘇燦不吃.但經不住江舟的勸慰也就都吃了.
無雙將這些都看着眼中.也不多說什麼.幫蘇燦撫養孩子.一方面是因為蘇燦曾經幫過自己.另一方面是因為蘇可兒當初生產時.曾一再的要求剖腹.而無雙心中遲疑不定.才導致她自己舉刀剖腹.傷口過長.最終流血過多而死.
如果.自己當行事果斷.如果當初不是自己把紫魚匕首忘放在桌子上.也許蘇可兒不會失去.
最主要的是.蘇燦並沒有壞到無法挽救的地步.
所以無雙才動了惻隱之心把孩子收下撫養.而且依她現在的資產養個孩子不在話下.總比孩子跟在蘇燦身邊顛沛流離.
這天.無雙剛剛起床與大家正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門口一陣喧鬧.緊接着闖進幾個衙役.其中有個方臉的衙役大聲的說道：“誰叫無雙.哪個叫無雙.”
吳紫若嚇的抖衣而戰.不由的拉住了女兒的手.
無雙輕輕的拍了拍母親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上前一步道：“我就是本府的小姐..無雙.不知道衙差大人有何事.”
方臉的衙差一笑.上下打量一眼無雙.粗聲粗氣道：“何事.有人告你.剖腹產子.害的產婦流血不止而死”
說罷.不又分說的上來兩個衙役將無雙雙手倒背.就要押送到知府衙門.
面對着飛來橫禍.吳紫若與蔡氏都驚慌失措的抓住無雙.
“官差老爺.你們一定是弄錯了.我女兒那是救人啊.那產婦更不是她害死的.”
兩個衙役不屑一撇嘴.
“錯沒錯去衙門說吧.”說罷再一次的拽着無雙走出門口.
被這突入而來的事情炸的有些發矇的李九看着啼哭不止的吳紫若好似想起什麼.吩咐着蔡氏好好的照顧她.飛也似的向風記燈籠鋪跑去.
正在檢查燈籠的江舟聞聽李九的敘述.也嚇得有些慌了手腳.將下面幾個小組長都喊了過來.大家再一起研究事情怎麼辦.
眾人商量半天都一致決定.先派人到知府衙門好好的打聽一番.然後再回來商議計策.
正說說.下面有個小夥計跑了進來.高聲道：“蘇燦.蘇燦送柴來了.”
江舟聞聽.胸中升起一團怒火.蹬.蹬.下樓直奔門外.看到迎面正好看到蘇燦.不由分說.啪.就是一個大耳光.打的蘇燦身子一踉蹌.嘴角也滲出了血絲.
蘇燦被打的有些發矇.抹了一下嘴邊的血絲.操着公鴨嗓大聲的說道：“姓江的.你瘋了.為什麼打我.”
江舟用手點指着蘇燦.眼裏竟露出一股凶光.
“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初是你求着我家小姐為你妻子剖腹取子.然你妻子過於剛烈.是她自己將肚子劃破.導致流血不止最終丟了性命.
你失去妻子心中痛苦.那也不能忘恩負義的去府衙告小姐啊.只要是個人就不能做出這種事情.”
蘇燦開始時聽着有些發懵.后來才聽明白江舟的意思.
“不.這事情不是我做的.主子不是我告上府衙的.我蘇燦雖然是個無賴.但已經認她為主.萬萬不可能害她的.”
說罷.蘇燦並沒有做太多的解解.拎着斧頭離開了吳記燈籠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