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探監
桐陽府府衙的大牢陰暗、濕冷、還帶着一陣陣令人作嘔的霉爛的味道.每逢冬季來臨的時候.不管牢頭還是犯人都凍得的瑟瑟的發抖.牢頭還好能生些炭火取暖.犯人只能偎依在一起靠身體取暖.
靠北的一處牢房內.蓬頭垢面的蘇燦正一動不動的蜷縮在乾草堆上想着心事.他面前的破碗裏放着早已冰涼的兩個紅薯.離他不遠處放着一個黑色的便桶.散發著難忘的氣味.
隨着‘咣噹噹’大鐵門的開啟的聲音.一道陽光射進牢房.接着腳步聲響起.來人走到了蘇燦的牢門前.看見牢中的情景.眉頭一皺.
很快從懷中掏出了十兩銀子遞給了牢頭.囑咐了幾句.牢頭連忙的打開牢門.將裏面的便桶拿了出去.而後遠遠的走開.
來人邁步走進牢房.看着蘇燦的背影.低沉的聲音中帶着冷漠.
“蘇燦.我來了.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蘇燦初聽到牢房外腳步聲的時侯.心中就狂跳不止.因心中不確定.所以才裝作睡覺.
那日被抓的時候.曾看到漢江碼頭的風少.其實他心中早有疑慮.風少和那剖腹取子的無雙是否是一個人.但自從那件事情發生后.他好像明白了些東西.
那夜.神秘的黑衣人、趴伏在自己身上舉止放蕩衣衫不整的宋府表小姐.
在怎麼自戀.他也不會傻到認為.宋府有意的用**將他灌醉.是為了與長的像天仙般的宋思音約會.
可是宋金橫忘了.蘇燦是個痞子、無賴.小偷.這種給別人下**的事情他也干過.所以蘇燦在吃酒的時候發現了異常.趁着李管家不備就吃下了一粒解藥.
沒有當場揭穿他們的陰謀.蘇燦是怕宋家用更陰狠的招術對付自己.他到沒有什麼.就怕身懷六甲的妻子有什麼閃失.
而在柴房的時候.正當蘇燦想脫身時.忽然一個黑衣人向他的身邊扔過一卷棉被.從裏面滾出了一個女子.全身都散發著讓人心醉的香氣.而且還在他的身上撫摸.
面對這飛來的眼福.蘇燦差點沒有激動的暈了過去.如此衣衫不整的美女趴在他的身上撕扯他的衣服.口中還嬌喘連連.任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把持不住的.
但月色下那如地獄修羅般的黑衣人射過來的狠戾眼神.讓他清醒了許多.強忍着身上的**沒有發作.直到黑衣人離去.有人發現失火.蘇燦依然裝作昏迷不醒.
后來.雖然火被撲滅了.但是表小姐宋思音為什麼三更半夜衣衫不整的跑到柴房約會被下了**的無賴蘇燦.誰也說不明白.
雖然宋家也想出此人定是有些暗中操作.但是沒有證據.無奈只能將蘇燦放了.
事情過去半月之後.宋家人可能是因為這個啞巴虧無處撒氣或者怕蘇燦這張破嘴到處宣揚此時.所以又以縱火罪將他告到知府衙門.
那日他被抓時.不顧身邊衙役的踢打拚命的用唇語告訴無雙.‘我知道你誰.’希望引起對方注意.
三天過去了.也不見來人.本來不報希望了.沒想到他真的來了.
聽到來人又一次在喊他的名字時.連忙的一骨碌身爬了起來.鬥雞眼更是努力的仔細的觀看來人.
“是你.那天的就是你.你的身高、體型、還有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氣息.我記得太深刻了.”
無雙眯着雙眼.仔細的聆聽着蘇燦的話.心中自是明白對方認出了自己就是那日的黑衣人.環視了四周.確定無人偷聽而後道.“葯不是我下的.”
蘇燦完全聽出了無雙的默認.他雖然的吃驚.但更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知道.酒中的葯不是你下的.所以我信你.”言外之意.酒中的葯不是你下的.宋家小姐的**是你下的.
正當無雙有些訝異的時候.蘇燦竟撲通跪在了地上.面容誠懇.眼中滿是懇求.聲音有些嘶啞.
“我蘇燦自認為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罪不容誅的大惡事.我求你發發善心.幫我照看我的婆娘.她就要生了.我對天發誓保證不會說出任何事情.”
無雙自是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那些事情本來都是你做的.包括宋家柴堆也是你放火燒的.但是你如果答應我的要求.這些事情我都不會說的.
無雙雙目如炬的看着他思量了一會.說出的話異常的緩慢.
“你信我.”無雙試探的問道.
“是.我信你.”蘇燦的鬥雞眼勇敢的迎向對方肯定的說.
當無雙從陰暗的牢房中走出.眯着眼睛看向空中的太陽時.心中舒暢了許多.在回頭看看像一頭食人怪物的牢房.心中對蘇燦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這個出了名的混子、無賴竟然願意把所有的事情抗下.條件是幫他照顧他的妻子.
想起前些時.蘇燦與她大腹便便的妻子互擁的情景.無雙倒是有些相信了.
蘇燦被抓原是宋金橫對侄女被下**的事情耿耿於懷.更遷怒於蘇燦.因為蘇燦的嘴太過陰損.怕他在外面胡言亂語.說出有損宋思音清譽的事情.所以把他關進大牢.一是怕他亂說.二是警告他.若再不行就找個錯將其遠遠的發配了.
也許蘇燦已經想到了宋家的毒計.更怕自己一旦發生意外將要臨盆的妻子無人照顧.這才千方百計的想見到無雙.並且願意抗下所有的事情.條件是要其照顧他的妻子.
儘管他最初為宋家誣陷、詆毀無雙.但宋家卸磨殺驢做人太過陰險.所以他選着了無雙.
將買賣的事情全權的交給江舟.無雙回去換了一套女裝.套上車向北城蘇燦家趕去.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很快的無雙來到目的地.簡陋的院子、茅草屋的房子.一大腹便便的女子端着米糠喂着院子中的幾隻小雞.
女子由於行動不便.慢慢的坐在板凳上.將拌好的米糠放進小木槽子裏.那五六隻毛絨絨小雞很調皮.不時的用小黃嘴啄着她手上的米糠.
女子不但不惱火.還微笑着一副滿足的樣子.不時的撫摸着隆起的肚子.
無雙在心中輕嘆了一聲.也許這個叫蘇可兒的女人看着地上蹦跳的小雞聯想到自己的孩子出生后也是如此的調皮.
無雙讓車夫在外面等着.她推開柵欄門向院中走去.可兒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着無雙.
兩年前.那個在二蛋家妝容畫著如鬼畫符似的大神怎麼也不能同眼前的清秀女子視為同一人.
她二十五六的年紀淡妝、素顏、皮膚因為長時間的沒有保養而有些乾燥.因為肚子太大而顯得身子更加瘦弱.她的裏面穿着夾襖、外面穿着藍色碎花衣服.典型的莊戶家的女子.
蘇可兒看着眼前一身華衣、清雅傲然的無雙先是一愣、而後驚慌將手中的裝着米糠的小盆都咣啷.一聲扔在了地上.
“你.你是七夕縣剖腹取子的那個無雙.你、你要幹什麼.”
無雙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微微一笑.
“你叫蘇可兒吧.沒想到你的記憶力這麼好.兩年了.竟一眼就認出了我.”轉而眼光又落到她的肚子上.
“沒想到.你也要生子了.”
蘇可兒連忙用手護住了自己的肚子.哀哀的說道：“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我知道我和蘇燦對不起你.在外面說了你很多的壞話.
但是.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就要生了.需要銀子啊.
可你放心.等孩子平安的生下來之後.我和蘇燦會去到府上賠罪的.你打也打的、罵也罵的.我們決無半點怨言.“
無雙聽罷.面上依然淡漠.
“那我和我母親的名譽呢.誰來賠償.”
蘇可兒啞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會有孩子.孩子還會有孩子.如果有人用那些話重傷你的孩子.你會怎樣呢.”
蘇可兒聞聽嗚嗚的哭了起來.兩腿一軟就要跪在地上.被無雙一把拉了起來.語重心長的說道：“保護好你自己的身體.給你的孩子做個好榜樣.不要再做那些坑蒙拐騙的壞事了.
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有一天像你剛才一樣被別人質問的啞口無言、滿面羞愧吧!更是因為你們為人父母所做的種種劣事而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
蘇可兒聞聽.低着頭哭的聲音更大了.聲音哽咽.
“謝謝.謝謝無雙小姐.我一定會好好的教育我的孩子的.不讓他再走我和他爹的老路.”
無雙欣慰的點點頭.衝著車夫一打招呼.讓他把車上帶的東西都拿下來.
蘇可兒看着車夫往房屋中拿的一樣樣的補品、吃的.不知所措的望着無雙.
“無雙小姐.你這是……”
無雙衝著她別有意味的一笑.
“因為你有一個時刻將你掛在心頭的好丈夫.這些東西都是他委託我買的.你要好好的保養身體.過些日子他就會回家和你團圓的.
看你現在這樣子.估計也快要生產了.明天.我會派人來侍候你的.
蘇可兒面臉的驚訝.不知道這位曾經被自己和丈夫誣陷的無雙姑娘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剛要仔細問問.忽聽對方的語調變冷.眉頭微皺.刻意壓低的聲音中竟帶着幾分讓人害怕的寒意.
“但是.這所有的事情你都不能告訴別人.否則蘇燦就會有危險.切記.”
蘇可兒驚恐的看着對方慎重的表情.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你放心.我不會和任何人說起這些事情的.”